这天,又是一番酣畅淋漓的亲密后,龚俊心满意足地搂着张哲瀚,指尖缠绕着他微湿的发梢,脸上是餍足又得意的笑容。张哲瀚累得不想动弹,但理智尚存,轻轻踢了他一下:“快去把涵涵接回来,像什么话…”
龚俊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穿戴整齐,再次踏上去往易家的“征程”。这次开门的是易总,他脸上挂着一种了然于胸、似笑非笑的表情,上下打量了龚俊一眼,语气带着明显的调侃:“龚总…‘急事’处理得挺快啊?”
龚俊脸上瞬间爆红,支支吾吾地应道:“啊…是,是…处理完了,多亏易总易太太帮忙…”他几乎是抢过已经被易太太收拾妥当、正揉着惺忪睡眼的涵涵,塞过去那盒精心准备(更像是封口费)的高级点心,道谢的话都说得颠三倒四,抱着女儿落荒而逃。
回到家,张哲瀚已经重新整理好自己,正坐在卧室沙发上故作平常地翻看杂志,瞥见龚俊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涵涵倒是很开心,抱着张哲瀚的腿叽叽喳喳:“妈妈!你和爸爸的事情办完啦?安安哥哥的机器人会翻跟头哦!”
张哲瀚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含糊地应着,赶紧哄女儿去睡觉。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顶多成为易总茶余饭后调侃龚俊的谈资。
然而,几天后,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张哲瀚和易太太在小区咖啡厅喝下午茶。易太太性格温婉,但和张哲瀚熟稔后,偶尔也会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聊到孩子睡眠问题,易太太忽然抿嘴一笑,压低声音对张哲瀚说:“小哲,说起来,你们家龚总真是……精力旺盛哈…”
张哲瀚一时没反应过来:“哈?”
易太太眼神往旁边瞟了一下,带着善意的揶揄:“就上周晚上嘛,连着三天…天天都有那么‘急’的事……我家老易后来跟我说,一看龚总那样子就猜到了,还笑你俩就是腻歪,一刻都等不了,还得找个由头把娃娃送出来……”
“轰——”地一下,张哲瀚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脸颊,耳朵根烫得能煎鸡蛋。他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龚俊这个混蛋!出的什么馊主意!这下好了,脸都丢到邻居家了!
他勉强维持着镇定,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胡乱搪塞了过去,后半场下午茶吃得食不知味,只想立刻回家找某人算账。
一进家门,正好看到龚俊心情颇好地从书房出来,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见到他立刻黏上来:“老婆回来啦?和易太太聊什么啦?”
张哲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龚俊心里“咯噔”一下,预感不妙:“怎…怎么了?”
“龚、俊!”张哲瀚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叫出他的名字,一把拍开他试图搂过来的手,“你干的好事!易太太都知道了!人家当面调侃我!我这张脸都被你丢尽了!”
龚俊瞬间懵了:“啊?她知道什么了?”
“还能知道什么?!知道你那所谓的‘急事’就是精虫上脑!知道你每天大晚上把女儿送出去就为了……为了……”后面的话张哲瀚实在羞于启齿,气得胸口起伏,指着客卧的方向,“你!今晚!给我睡客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来!”
龚俊如遭雷击,顿时慌了神:“别啊老婆!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我就是太想你了……谁让他们瞎猜的!我找老易算账去!”
“你还敢去?!”张哲瀚简直要被他气死,“滚去客房!现在!立刻!马上!”
看着张哲瀚铁青的脸色和真的动了怒的眼神,龚俊不敢再辩驳,像只被霜打了的茄子,耷拉着脑袋,一步三回头地磨蹭进了客房。
当晚,龚总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自受”。
客房的床似乎比上次更硬了,被子也带着一股陌生的味道(心理作用),翻来覆去怎么躺都不舒服。他竖着耳朵听主卧的动静,可惜什么也听不到。他想给张哲瀚发信息道歉,打了一大段话又删掉,只觉得语言苍白无力。
而主卧里的张哲瀚,虽然把罪魁祸首赶了出去,但心里的羞愤并未完全平息。尤其是想到易太太那调侃的眼神,他就觉得一阵社死。这个龚俊,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接下来的几天,龚俊开启了水深火热的“客房生涯”。
他每天变着花样讨好张哲瀚,早起做早餐(虽然差点烧了厨房),主动接送涵涵上下幼儿园,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在阿姨的指导下),晚上更是准时抱着枕头出现在主卧门口,用可怜巴巴的眼神进行无声的控诉和哀求。
然而,张哲瀚这次是铁了心要给他一个教训,面对他的殷勤,始终板着脸,不为所动。甚至连涵涵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仰着小脸问:“爸爸~你为什么总是睡在那个小房间呀?是不是又惹妈妈生气了?”
龚俊欲哭无泪,只能抱着女儿寻求安慰:“是啊…爸爸犯了错,妈妈让爸爸反省……”
直到第三天晚上,张哲瀚在书房处理照片到深夜,回到卧室时,发现龚俊居然还没“回房”,而是抱着个枕头,蜷在主卧门口的地毯上睡着了。
高大的身躯缩成一团,看着竟有几分可怜。听到动静,龚俊立刻惊醒,看到张哲瀚,眼睛一亮,带着睡意和委屈喊道:“老婆……”
张哲瀚心头一软,但面上还是冷冷的:“你在这儿干什么?回你自己房间去!”
“客房没有你……我睡不着……”龚俊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他小心翼翼地拉住张哲瀚的衣角,“瀚瀚…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出主意了,再也不让你丢脸了……你别不要我……”
看着他眼底明显的青黑和憔悴的神色,听着他近乎卑微的恳求,张哲瀚心里那点气终于消得差不多了。
他叹了口气,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枕头,没好气地说:“起来,地上凉…”
这就是松口了!龚俊瞬间精神了,立刻爬起来,亦步亦趋地跟着张哲瀚进了主卧,生怕慢一步就被再次关在门外。
重新躺回熟悉的大床,闻着身边人令人安心的气息,龚俊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他试探性地伸出手,轻轻环住张哲瀚的腰,见他没有抗拒,才安心地收紧手臂。
“老婆…我保证,以后一定注意影响,凡事以你和涵涵的感受为先……”龚俊低声保证。
“记住你说的话!”张哲瀚背对着他,声音闷闷的,“再有下次,你就永远睡客房吧!”
“绝对没有下次!”龚俊斩钉截铁,心里的大石终于落地。
这场因“邻里风波”引发的“分居”危机,总算在龚总深刻的“反省”和张老师心软的原谅下告一段落。
至于易太太那边……张哲瀚决定,暂时还是减少串门频率,等这阵尴尬过去再说吧!
而龚俊,更是把“易家”暂时列为了需要保持“安全距离”的对象,至少在想到如何自然而不失礼貌地化解这份尴尬之前。
然而,平静(且能睡主卧)的日子没过几天,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再次让龚总陷入了水深火热。
这天下午,龚俊正在开会,手机震动,看到是涵涵幼儿园班主任的来电,他心头一跳,立刻示意会议暂停,走到外面接起。
“喂,龚先生您好,我是李老师…”班主任的声音带着一丝为难和尴尬,“是这样的……今天午睡的时候,涵涵和旁边小朋友聊天,说了一些……关于爸爸妈妈晚上经常有‘急事’,需要把她送到邻居哥哥家玩的话……小朋友回来学给家长听,家长可能有些误会,就反映到了我们这里……您看,方不方便和您太太一起来幼儿园一趟,我们简单沟通一下?”
龚俊拿着手机,站在原地,感觉一股热血“嗡”地一下冲上了头顶,耳边嗡嗡作响。
涵涵这个小漏勺!怎么什么都往外说!还传到了老师耳朵里!
他眼前已经浮现出张哲瀚知道此事后火山爆发的场景,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李、李老师……给您添麻烦了!这、这中间可能有点误会……”龚俊语无伦次地试图解释,但发现任何解释在“晚上送女儿去邻居家”这个事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我……我和我太太马上过去!”
他挂了电话,也顾不上什么会议了,直接打给张哲瀚,电话一接通,他就用最快最简洁的语言交代了事情经过,末了小心翼翼地说:“瀚瀚……你……你先别生气,我们去幼儿园处理一下……”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钟后,张哲瀚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传来:“龚俊…你、真、行!幼儿园门口见…”
“啪!”电话被挂断。
龚俊听着那忙音,感觉像是听到了自己今晚(以及未来很多晚)睡客房的丧钟。
他一路飙车赶到幼儿园,远远就看到张哲瀚的车已经停在那里了。他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只见张哲瀚坐在驾驶座上,脸色铁青,唇线紧抿,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寒气,连眼风都没扫给他一个。
“瀚瀚……”龚俊弱弱地开口。
“闭嘴!”张哲瀚厉声打断他,猛地推开车门下车,“先去见老师!”
在幼儿园办公室里,面对班主任委婉又带着探究的询问,龚俊简直如坐针毡,汗如雨下。他绞尽脑汁,磕磕绊绊地编造着“工作需要临时加班”、“邻里关系和睦互相帮助”之类的理由,自己都觉得漏洞百出。
张哲瀚全程黑着脸,只在必要时简短地附和两句,眼神冷得能冻僵整个办公室。
班主任显然也不太相信这套说辞,但看两位家长(尤其是涵涵妈妈)脸色实在难看,也不好再深究,只是委婉地提醒要注意家庭教育的一致性,以及和小朋友沟通的方式。
好不容易从办公室里出来,张哲瀚一言不发,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的车。
龚俊抱着同样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有点被吓到的涵涵,小跑着跟上:“瀚瀚,你听我解释……”
张哲瀚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他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解释?龚俊,你让我在老师面前丢尽了脸!因为你的……你的不知节制和荒唐!现在全幼儿园都知道我们晚上‘急事’不断了!你让我以后怎么来接涵涵?啊?”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羞辱而微微颤抖。
涵涵被妈妈从未有过的严厉吓到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龚俊心疼地拍着女儿,又焦急地看着老婆:“老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别吓到孩子……我们回家说,好不好?”
“回家?”张哲瀚冷笑一声,目光扫过龚俊和他怀里的涵涵,眼神里是满满的失望和心寒,“那是你家!龚俊,我告诉你,这日子我过不下去了!”
他说完,不再看龚俊一眼,拉开车门,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瀚瀚!!”龚俊抱着哭闹的女儿,徒劳地喊了一声,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子消失在视线里。他颓然地站在原地,怀里女儿的哭声和周围若有若无投来的目光,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他失魂落魄地抱着涵涵回到家里,果然,主卧一片狼藉——张哲瀚常用的相机、几件衣服、还有一些日常用品不见了。他冲进衣帽间,发现那个最大的行李箱也不在了。
张哲瀚真的走了。
龚俊腿一软,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涵涵在他怀里抽抽噎噎地哭着要找妈妈。
巨大的恐慌和悔恨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他只是一时……一时情难自禁,却没想到会伤到瀚瀚的自尊,会让他觉得如此难堪,甚至到了要离家出走的地步。
他颤抖着手,一遍遍拨打张哲瀚的电话,一开始是无法接通,后来干脆关了机。
他又打给张哲瀚的助理,助理支支吾吾地说张老师拿了工作室的钥匙,说要清净几天。
龚俊放下电话,把哭累睡着的涵涵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他看着空荡荡的家,第一次觉得这偌大的空间如此冰冷,令人窒息。
他知道,张哲瀚这次是真的气狠了,羞狠了。
他坐在客厅沙发上,从深夜到黎明,一动不动,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
第二天,龚俊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把涵涵送到自己父母那里,简单说明了情况(省略了尴尬细节,只说闹了点矛盾),然后直接开车去了张哲瀚的工作室。
工作室大门紧闭,无论他怎么敲门、打电话,里面都毫无回应。
他知道张哲瀚就在里面,只是不想见他。
接下来的几天,龚俊公司家里工作室三点一线,像个不知疲倦的陀螺。他每天准时出现在工作室门口,带着各种张哲瀚爱吃的东西,低声下气地道歉,保证,恳求。
“瀚瀚,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老婆,你开开门,我们好好谈谈……”
“涵涵想你了,一直在哭……”
“你再不开门,我……我就在门口不走了!”
………
里面始终一片寂静。
龚俊的焦虑和绝望与日俱增。他胡子拉碴,眼下乌青,整个人憔悴不堪。王助理和公司高管们看着自家老板这副样子,都心惊胆战,却又无能为力。
第五天晚上,龚俊再次被拒之门外后,他没有离开,而是靠着工作室的门坐了下来,将脸埋在膝盖里。
夜渐渐深了,走廊里寂静无声。
就在龚俊以为今晚又将无功而返时,身后的门,突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咔哒”声。
龚俊猛地抬起头。
门开了一条缝,张哲瀚站在门内,穿着家居服,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语气疲惫而淡漠:“进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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