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张哲瀚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准时醒来。尽管昨晚情绪大起大落，又睡得晚，头痛欲裂，但他还记得今天要送涵涵去幼儿园。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看了眼身边睡得深沉、眉头微蹙的龚俊，眼底带着宿醉未醒的疲惫。

　　张哲瀚叹了口气，帮他掖了掖被角，便起身去准备。

　　送涵涵去幼儿园的过程还算顺利，只是小丫头敏锐地察觉到妈妈情绪不高，乖乖地自己穿鞋背书包，没像平时那样撒娇。

　　等张哲瀚返回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他以为龚俊还没醒，正想着是让他继续睡还是叫他起来吃点东西，却听见客厅里传来熟悉的、带着不悦的说话声。

　　他心头一跳，快步走过去，只见龚妈妈正端坐在客厅沙发上，脸色不大好看。而龚俊，显然是被硬生生从被窝里挖起来的，头发乱糟糟地翘着，身上随意套着家居服，睡眼惺忪地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正低着头，承受着母亲的数落。

　　“……像什么样子！几点了还睡？听说你昨晚又喝得醉醺醺地回来？还跟瀚瀚吵架了？”龚妈妈语气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俊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工作是重要，但身体更重要！家庭更要紧！你看看你现在，像话吗？”

　　龚俊宿醉未消，脑袋里像有一群蜜蜂在嗡嗡叫，胃里也隐隐不适，被母亲这么一训，更是蔫头耷脑，连辩解都没力气，只能含糊地应着：“妈……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下次下次，你每次都说下次！”龚妈妈显然气得不轻，“要不是我今天过来想看看涵涵，还不知道你这么不像话！瀚瀚多好的孩子，工作也忙，还要照顾家里照顾孩子，你倒好，在外面花天酒地，回来还惹他生气？你……”

　　“妈…”张哲瀚连忙出声，打断了龚妈妈的话。

　　龚妈妈看到张哲瀚，脸色稍霁，但语气依旧带着心疼：“瀚瀚回来了？涵涵送去了？你看你，脸色也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都是这混小子闹的！”

　　龚俊听到张哲瀚的声音，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求助，配上那乱糟糟的头发和憔悴的脸，看起来可怜极了。

　　张哲瀚心里那点因为被他妈撞破而起的尴尬，瞬间被无奈取代。

　　他走到龚俊身边，对龚妈妈温声道：“妈，您别生气了…他昨天也是工作需要，应酬推不掉，回来是晚了点，我们……我们也没大事，就是拌了几句嘴，已经说开了…”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用手碰了碰龚俊的胳膊。

　　龚俊接收到信号，立刻顺着杆子往下爬，态度无比诚恳：“妈，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注意！尽量少喝酒，早点回家！再也不惹瀚瀚生气了！”他说着，还偷偷去勾张哲瀚的手指，被张哲瀚不动声色地拍开了。

　　龚妈妈看着儿子那副样子，又看看明显在维护他的张哲瀚，重重地叹了口气：“你啊你！多大的人了，还要老婆替你说话！你看看瀚瀚…多懂事！”

　　她站起身，走到张哲瀚面前，拉着他的手，语气缓和下来：“瀚瀚，辛苦你了…俊俊要是有哪里做得不好，你该说就说，该管就管，别惯着他！他要是不听，你就告诉我，我来教训他！”

　　“妈，您言重了，俊俊他……挺好的…”张哲瀚有些不好意思。

　　“好什么好！”龚妈妈瞪了儿子一眼，又对张哲瀚和颜悦色地说，“行了，你们俩好好的就行…我约了人，先走了…”

　　送走了龚妈妈，客厅里只剩下夫夫二人。

　　龚俊长长地舒了口气，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哀嚎一声：“头疼……老婆，我妈的战斗力也太强了……”

　　张哲瀚看着他这副劫后余生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又找出解酒药递给他：“活该，谁让你撞枪口上了…先把药吃了…”

　　龚俊乖乖接过药和水，吞了下去，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张哲瀚：“老婆…你还生我气吗？”

　　张哲瀚在他身边坐下，伸手帮他按着太阳穴，语气平淡：“跟一个醉鬼兼被老妈训惨了的可怜虫有什么好气的…”

　　龚俊享受着他的按摩，舒服地眯起眼，心里却因为他的体贴而更加柔软愧疚。他握住张哲瀚的手，低声道：“对不起，瀚瀚，昨晚……是我混账…我不该冲你吼，更不该摔门出去，让你担心了…”

　　“知道就好…”张哲瀚任他握着，没有抽回手，咬着牙警告着：“下次再这样……”

　　“没有下次！绝对没有！”龚俊立刻保证，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以后应酬一定严格把关，能推就推，推不掉也绝对保持清醒，早点回家，不沾烟酒……要是再犯，就让我……让我睡一个月客房！”

　　张哲瀚瞥了他一眼：“记住你说的话…”

　　“刻烟吸肺！”龚俊用力点头，然后讨好地笑着，“老婆，你最好了……我头还疼，胃也不舒服……”

　　“该！”张哲瀚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力道适中地帮他缓解着不适，“去洗漱一下，然后喝点粥，阿姨熬了山药粥，养胃的…”

　　龚妈妈离开后，家里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安静。

　　张哲瀚看着瘫在沙发上揉着额角的龚俊，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去厨房给他盛粥。

　　龚俊慢吞吞地挪到餐桌旁，接过温热的粥碗，舀了一勺送进嘴里，暖融融的粥液滑入不适的胃里，带来一丝慰藉。

　　他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神色平静的张哲瀚，犹豫了一下，小声嘟囔：“……肯定是阿姨跟妈说的…”

　　张哲瀚眼皮都没抬，用勺子轻轻搅动着自己碗里的粥，语气平淡：“不然呢？妈难道还能未卜先知？”

　　当初联姻，龚妈妈虽然乐见其成，但也深知自己儿子的死犟性格和张哲瀚清冷的性子，生怕两人相处不来，表面是和睦了，内里却疏离。

　　于是，打着照顾小两口生活的旗号，将跟在身边多年、知根知底的两位阿姨送了过来。美其名曰是帮忙打理家务、照顾他们饮食起居，实则谁都清楚，这多少带着点“眼线”的意思，好让龚妈妈能随时掌握这对“新婚”夫夫的动态。

　　这几年下来，两位阿姨确实将他们照顾得无微不至，也真心实意地喜欢这个家，喜欢涵涵。

　　但偶尔，像昨晚那种动静稍大的争吵，或者龚俊连续几天晚归、张哲瀚工作废寝忘食之类的情况，阿姨们出于关心（或者说是职责），向龚妈妈“汇报”一下，也是难免的。

　　龚俊叹了口气，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都多大的人了，妈还这样……一点小事就惊动她老人家…”

　　“在妈眼里，你永远都是孩子…”张哲瀚放下勺子，看着他，“而且，昨晚那算‘小事’吗？你都摔门而出了…”

　　龚俊顿时语塞，气势矮了半截，讪讪地低下头：“我……我那不是喝多了，一时冲动嘛……”

　　“下次冲动之前，想想后果…”张哲瀚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但话里的意味却让龚俊心头一紧，“不是每次我打电话，你都会在楼下车里等着…”

　　这话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龚俊心底那点因为被母亲训斥而产生的小小怨气，只剩下后怕和清醒。

　　他想起张哲瀚昨晚带着哭腔的声音，想起他蜷缩在玄关地上的样子，心脏又是一阵抽痛。

　　“不会了，瀚瀚，真的不会了…”龚俊放下碗，伸手过去紧紧握住张哲瀚放在桌面上的手，眼神恳切，“我以后一定控制情绪，再生气也不走，至于阿姨那边……”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要不……我想个办法，跟阿姨们说说？让她们别什么事都跟妈讲？”

　　张哲瀚却摇了摇头，抽回手，重新拿起勺子：“没必要…阿姨也是关心我们…而且，妈知道了也好，有人能治治你，省得你无法无天…”

　　龚俊：“………”他看着自家老婆那副云淡风轻、甚至有点“乐见其成”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岌岌可危。

　　合着老婆和妈是统一战线的，只有他是被“监管”对象？

　　他瘪瘪嘴，委委屈屈地继续喝粥，小声抗议：“……我感觉我在这个家一点地位都没有了，财政大权上交，行踪被阿姨监控，犯了错还要被老妈和老婆混合双打……”

　　张哲瀚终于抬眼看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笑非笑：“怎么…龚总委屈了？”

　　那眼神清清亮亮的，带着点戏谑，看得龚俊心头一跳，那点小委屈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被拿捏得死死的无奈和……甘之如饴。

　　他连忙摇头，换上谄媚的笑容：“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能被老婆管着，被妈惦记着，那是我的福气！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张哲瀚被他这变脸速度逗得轻笑出声，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是啊，有阿姨“通风报信”又如何？有妈妈偶尔的“突击检查”又怎样？这看似“监视”的背后，何尝不是家人之间笨拙而又真切的关心？

　　龚妈妈是担心他们，怕他们因为性格或工作产生隔阂，怕她这个看起来不太着调的儿子不懂得珍惜。阿姨们是心疼他们，希望他们好好的。

　　而这种被人在乎、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虽然有时会觉得有些束缚，但更多的，是一种踏实的温暖。

　　吃完早饭，龚俊自觉地去收拾碗筷，张哲瀚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又想到刚才龚妈妈虽然严厉却充满关切的训斥，心里那点因为昨晚争吵和阿姨“告状”而产生的不快，彻底消散了。

　　他拿出手机，点开和龚妈妈的聊天界面，打字发送：

　　【妈，您别担心了，龚俊他知道错了，我们没事了。谢谢妈…】

　　过了一会儿，龚妈妈回复了过来：

　　【没事就好…瀚瀚，俊俊性子有时候是急了点，但心里是疼你的…他要是敢欺负你，一定告诉妈，妈给你做主！[拥抱]】

　　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张哲瀚心里暖融融的，他抬头，对上刚从厨房出来、擦着手走向他的龚俊的目光。

　　“跟妈发信息呢？”龚俊凑过来，自然地挨着他坐下，手臂环上他的腰。

　　“嗯，让妈别担心了…”张哲瀚收起手机，靠进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已经洗漱过后清爽的气息，昨晚残留的那点烟酒味早已荡然无存。

　　龚俊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声音温柔：“老婆，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还愿意管我，谢谢你在妈面前维护我……”龚俊收紧手臂，把脸埋在他颈窝，“也谢谢你还愿意让我抱着。”

　　张哲瀚被他蹭得有点痒，微微动了动，却没有挣脱，只是轻声说：“不管你管谁？”

　　龚俊吃了药，喝了粥，胃里和头部的难受缓解了不少。但宿醉带来的疲惫感依旧挥之不去，加上被母亲训斥后的“心有余悸”，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恹恹的，像只被雨淋湿的大型犬，亦步亦趋地跟着张哲瀚。

　　张哲瀚本想回书房处理昨天没做完的后期，一回头就看到龚俊眼巴巴地跟在他身后，眼神里写满了“求关注”、“求安慰”，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害怕被独自留下的不安。

　　“你不去床上再躺会儿？”张哲瀚停下脚步，问道。

　　龚俊摇摇头，声音带着点沙哑和撒娇的意味：“睡不着了……老婆，你去哪儿？我保证不打扰你工作，就在旁边待着，行吗？”

　　张哲瀚看着他眼底的青黑和依赖的神情，心软了下来。他知道，昨晚的争吵和今早母亲的突然袭击，让龚俊心里有些不好受，此刻正是需要安全感的时候。

　　“随你吧…”张哲瀚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向书房，“别出声就行…”

　　“保证安静！”龚俊立刻来了精神，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

　　书房里，张哲瀚坐在电脑前，专注地调整着照片的色调和细节。龚俊则从书架上随意抽了本摄影集，窝在窗边的单人沙发里，安静地翻看着。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张哲瀚偶尔敲击键盘和点击鼠标的声音，以及龚俊翻动书页的细微声响。

　　然而，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龚俊的注意力很快就从摄影集上移开，落在了张哲瀚身上。他看着自家老婆专注工作的侧脸，那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挺翘，唇瓣微抿，认真的样子格外迷人。

　　看着看着，他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

　　宿醉的不适在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想要亲近和确认拥有的渴望。女儿不在家，阿姨在一楼忙碌，这是难得的、属于他们二人的独处时光。

　　龚俊放下书，悄无声息地站起身，走到张哲瀚身后，伸出手，轻轻地按上了他的太阳穴。

　　张哲瀚正专注于屏幕，被他的动作惊动，身体微微一僵。

　　“帮你按按，你昨天也没休息好……”龚俊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恰到好处的体贴。

　　他的指法不算专业，但力道适中，带着温热的体温，确实缓解了一些熬夜带来的紧绷感。张哲瀚放松下来，闭上眼睛，轻轻“嗯”了一声，算是默许。

　　龚俊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他的手指缓缓下移，从太阳穴滑到颈侧，不轻不重地揉捏着那块紧绷的肌肉。呼吸也渐渐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张哲瀚的耳廓。

　　张哲瀚不是傻子，自然察觉到了他逐渐变味的心思。他抬手拍开龚俊不安分的手，语气带着警告：“龚俊，适可而止…我工作呢！”

　　“你忙你的……”龚俊非但没退开，反而得寸进尺地俯下身，从背后环住他，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嘴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垂，声音含混不清，“我就抱抱……不影响你……”

　　他的手臂收紧，将张哲瀚整个圈在怀里，温热的胸膛紧贴着对方的后背。隔着薄薄的居家服，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和心跳。

　　“你这样我怎么工作？”张哲瀚试图挣脱，但龚俊抱得很紧，像块牛皮糖。

　　“那就不工作了嘛……”龚俊开始耍无赖，用鼻尖蹭着他的脖颈，嗅着他身上清新的沐浴露香气，语气软绵绵地撒娇，“老婆……我头还有点晕……胃也不太舒服……需要充电……”

　　张哲瀚被他蹭得痒痒，心里那点因为工作被打扰的不快，在对上龚俊那带着些许脆弱和满满依赖的眼神时，终究还是败下阵来。他想起昨晚这人摔门而出后自己的惊慌失措，想起他刚才在母亲面前蔫头耷脑的样子，心软成了一滩水。

　　“就一会儿……”张哲瀚妥协了，声音低不可闻。

　　龚俊眼睛瞬间亮了，如同得到特赦令。他手臂用力，轻松地将张哲瀚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喂！你……”张哲瀚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椅子硬，不舒服……”龚俊理直气壮地说着，抱着他快步走向书房里那张供临时休息的柔软小沙发。

　　（此处省略N字细节）

　　………

　　窗外阳光正好，书房内春意盎然。

　　楼下，厨房里。

　　负责打扫二楼卫生的阿姨，隐约听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动静，她抿嘴笑了笑，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另一个正在准备午餐食材的阿姨看到她下来，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打扫阿姨凑过去，压低声音，带着掩不住的笑意：“先生和太太在书房呢……看样子，是和好了，好着呢！”

　　准备食材的阿姨也笑了，擦了擦手：“那就好，那就好！早上看先生那样子，还担心着呢。我这就给夫人发个信息，让她老人家放心。”

　　说着，她拿出手机，点开和龚妈妈的聊天界面，熟练地打字汇报：

　　【夫人，您放心。先生和太太现在在书房说话呢，听着动静，感情好得很，一点事儿都没有了！[笑脸][笑脸]】

　　很快，龚妈妈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外加一个【偷笑】的表情。

　　两位阿姨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地继续忙碌起来，只是脸上的笑容，比刚才更加灿烂了几分。

　　书房里。

　　张哲瀚懒洋洋地靠在龚俊怀里，浑身酸软，连手指都不想动。龚俊心满意足地搂着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吻着他的发顶，之前的疲惫和阴霾一扫而空，整个人像是充满了电，神采奕奕。

　　“饿不饿？快中午了…”龚俊低声问，声音带着饱食后的慵懒和磁性。

　　“嗯……”张哲瀚懒懒地应了一声，想起什么，抬眼瞪他，可惜眼神没什么力道，反而带着一丝风情，“都怪你……我上午的计划全被打乱了！”

　　“我的错我的错……”龚俊从善如流地认错，脸上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下午我帮你打下手，当牛做马，将功补过，好不好？”

　　“谁要你当牛做马……”张哲瀚没好气地推开他凑过来的脸，“起来，我要去洗澡…”

　　“一起！”龚俊立刻黏了上去。

　　“滚蛋！”

　　最终，两人还是一起去了浴室。

　　当然，洗澡的过程是否如张哲瀚所愿的“单纯”，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当夫夫二人神清气爽（一个神清气爽，一个眼含春水却强装镇定）地出现在午餐桌上时，两位阿姨脸上的笑容格外慈祥和欣慰。

　　龚俊更是心情大好，胃口大开，连吃了两碗饭，不停地给张哲瀚夹菜，眼神黏糊得能拉丝。

　　张哲瀚在桌下踢了他一脚，示意他收敛点，耳根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了薄红。

　　阳光透过餐厅的窗户洒进来，落在餐桌上，温暖而明媚。

　　看来，龚总这“因祸得福”的一天，过得相当充实且愉悦。而龚氏总部总裁办的小群里，大概很快又会收到王助理来自“前线”的最新“糖点”汇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