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俊几乎是一夜未眠,酒精的后续反应、手臂的隐痛,以及被关在门外的恐慌和懊悔交织在一起,让他辗转反侧,直到天蒙蒙亮才勉强合眼。
感觉没睡多久,他就被窗外刺眼的阳光和生物钟唤醒了。脑袋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右臂也因为昨晚可能不经意间的受力而更加酸胀。他习惯性地伸手往旁边一搂,却只捞到一片冰凉的空气。
主卧里只有他一个人。
这个认知让他瞬间彻底清醒,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猛地坐起身,顾不上头晕和手臂的不适,赤着脚就快步走出了卧室。
他得去跟瀚瀚道歉,立刻,马上!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人哄回来!
然而,当他急匆匆地走下楼梯,视线刚投向客厅,脚步就像被钉住了一样,猛地刹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凉了半截。
客厅沙发上,赫然端坐着两位面色阴沉、气压极低的人——他的老爸老妈。
龚父穿着一丝不苟的中山装,双手拄着拐杖,脸色铁青,嘴唇紧抿,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鹰隼般锁定在他身上,不怒自威。龚母则穿着典雅的旗袍,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寒霜,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怒气。
而就在他父母身边,张哲瀚正安静地站在那里。他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双手抱臂,微微侧着身子,眼帘低垂,看不清具体神色,但紧抿的唇线和周身散发出的那种疏离又带着点委屈的气场,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甚至没有抬头看刚刚下楼的龚俊一眼。
完了。
龚俊的脑海里瞬间只剩下这两个大字,嗡嗡作响。这阵仗,这气氛……瀚瀚这是直接把状告到“最高法庭”了!而且看样子,证据确凿,“罪名”成立!
“爸,妈……你们,你们怎么这么早过来了?”龚俊硬着头皮,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因为心虚和刚睡醒而有些沙哑干涩。他下意识地想用左手整理一下自己睡了一夜凌乱不堪的头发和皱巴巴的睡衣,试图挽回一点形象,但在父母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只觉得任何动作都显得徒劳又滑稽。
“早?”龚母率先开口,声音冷得像冰碴子,“我们要是不早点来,还不知道我儿子这么有本事!胳膊打着石膏,就敢出去花天酒地,喝酒喝到深更半夜!”
“妈,我没有花天酒地,我就是……”龚俊急忙辩解,试图将性质限定在“工作需要”上。
“就是什么?!”一直沉默的龚父猛地将拐杖在地板上重重一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吓得龚俊一个激灵,“就是不顾自己身体,不顾家里人担心,跑去跟人拼酒?!龚俊,你几岁了?啊?!你当你还是十几岁不懂事的毛头小子吗?!”
龚父的声音洪亮,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和滔天的怒火,在整个客厅里回荡。
“你知不知道骨裂恢复期间喝酒有多大危害?!会影响骨头愈合,可能导致愈合不良甚至坏死!医生没嘱咐过你吗?!你把医生的话当耳旁风,把我和你妈的话当放屁,把瀚瀚对你的照顾当成理所当然是不是?!”龚父越说越气,胸口剧烈起伏,指着龚俊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龚母立刻抚着丈夫的后背帮他顺气,同时狠狠瞪向龚俊,语气又气又心疼:“俊俊!你…瀚瀚这几天为了照顾你,吃不好睡不好,人都瘦了一圈!我们看着都心疼!你倒好,伤还没好就跑去喝酒!你对得起谁?!你对得起瀚瀚每天忙的要死还要伺候你、帮你擦洗、夜里担心得睡不好觉吗?!”
父母的连番质问,如同重锤,一记记砸在龚俊的心上。
他羞愧地低下头,不敢直视父母盛怒的眼神,更不敢去看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哲瀚。
他知道父母说的是事实,每一句都戳在他的痛处,他辜负了瀚瀚的辛苦付出,也辜负了父母的关心。
“爸,妈,我知道错了……”龚俊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带着真切的懊悔,“昨晚是情况特殊,那个项目……”
“什么项目比你身体还重要?!比你的承诺还重要?!”龚母厉声打断他,“别拿工作当借口!公司离了你一天难道就转不动了?你就是没把瀚瀚放在心上!没把他对你的关心当回事!”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中了龚俊最心虚的地方。他猛地抬头,急切地看向张哲瀚,想要辩解:“瀚瀚,不是的,我……”
一直沉默的张哲瀚,终于在这个时候缓缓抬起了头。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昨晚在客卧也没休息好。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龚俊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指责,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和……疏离。
这种眼神,比任何激烈的斥责都让龚俊感到恐慌。
“爸,妈,你们别太生气了,对身体不好…”张哲瀚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却是对着龚父龚母说的,语气温和,带着劝慰,“他……他知道错了就行…”
他没有替龚俊说情,也没有落井下石,只是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反而更坐实了龚俊“罪大恶极”,也显得他格外“懂事”和“委屈”。
龚母一听,更是心疼得不得了,拉住张哲瀚的手,轻轻拍着:“好孩子,委屈你了……是俊俊混蛋,妈替你教训他!”
龚父也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对张哲瀚和颜悦色地说:“瀚瀚,你放心,这事爸一定给你做主…”说完,他再次转向龚俊,眼神恢复了之前的冷厉,“龚俊,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起,到你胳膊彻底拆石膏、医生确认完全康复之前,公司所有需要应酬的场合,一律不准去!我会让你陈叔(集团副总)暂时接管这部分业务!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好好反省!”
这是直接剥夺了他一部分职权了。龚俊心里一沉,却不敢有丝毫异议,只能低声应道:“……是,爸…”
“还有!”龚父补充道,语气不容置疑,“在你得到瀚瀚原谅之前,你就自己睡客房吧!别去打扰他休息!什么时候瀚瀚消气了,愿意让你回主卧了,你再回去!”
这无疑是最后的“审判”。龚俊眼前一黑,感觉自己彻底被打入了“冷宫”。他求助般地看向张哲瀚,希望他能心软,哪怕只是说一句“不用了”。
但张哲瀚只是微微垂下了眼帘,避开了他的视线,默认了龚父的安排。
龚俊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还愣着干什么?!”龚母见他呆立不动,没好气地训斥,“还不快去洗漱换衣服?一身酒气,像什么样子!然后自己去厨房找点吃的!瀚瀚可没空再伺候你了!”
龚俊如同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应了一声,灰溜溜地转身上楼。他能感觉到背后三道目光如同芒刺在背——父母的失望愤怒,还有瀚瀚那平静却让他心慌的疏离。
他知道,这次的事件,绝不是轻易就能翻篇的了。
他不仅要面对父母的雷霆之怒,公司权力的暂时被分走,更重要的是,他伤了张哲瀚的心,打破了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亲密和信任。
接下来的日子,恐怕是真的要“水深火热”了。
龚俊一边机械地刷着牙,看着镜子里狼狈憔悴的自己,一边在心里发誓: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想办法求得瀚瀚的原谅,哪怕用尽一切办法,做牛做马,也一定要重新回到那张有他在的主卧大床上!
而楼下客厅,龚母正拉着张哲瀚的手,温声细语地安慰着,龚父也难得地放柔了表情,保证会好好管教儿子。
张哲瀚安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心里却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他看着龚俊刚才那副狼狈认错的样子,要说完全不心软是假的。但他更清楚,这次必须让龚俊长个深刻的教训。有些底线,不能因为爱和纵容就被一次次践踏。
他希望龚俊能真正明白,健康、承诺和家人的关心,远比任何生意和应酬都重要。
至于什么时候原谅他……
张老师看着窗外明晃晃的日光,心里轻轻哼了一声。
那就要看龚总接下来的“表现”了…
龚俊的“水深火热”日子正式开始了。
公司里,陈叔果然雷厉风行地接手了所有需要对外应酬的事务,龚俊被变相“架空”了一部分权力,虽然核心决策仍在,但那种无形的束缚和来自父亲的警告让他倍感压力。
家里,更是冰火两重天。
张哲瀚说到做到,坚决不让龚俊回主卧。每晚,龚俊只能可怜巴巴地抱着自己的枕头,站在客卧门口,看着主卧那扇紧闭的房门,唉声叹气。他试过半夜偷偷去拧门把手——锁得死死的。他也试过在门口可怜兮兮地卖惨,说手臂疼、睡不着,但里面的人要么毫无反应,要么隔着门板冷冷丢来一句:“疼就自己叫医生,或者去找爸妈…”
找爸妈?龚俊现在听到这仨字就头皮发麻。
他发现自己老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无师自通地点亮了“告状”这项技能,并且将其运用得炉火纯青,甚至……带着点他熟悉的、却又更胜一筹的“茶艺”。
那天,龚俊因为处理一个紧急文件,在书房多待了半小时,错过了张哲瀚叫他吃水果的时间。
等他忙完出来,发现张哲瀚正坐在客厅,拿着手机,语气温和又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无奈”,对着视频那头说:
“妈,没事的,龚俊他工作忙,我能理解……嗯,水果我给他留着呢……就是医生说他现在需要多补充维生素,促进骨头愈合……唉…不过工作要紧,我等他忙完再吃也一样……”
视频那头龚妈妈的声音立刻拔高:“忙什么忙!什么工作比身体还重要!俊俊呢?让他过来接电话!”
龚俊:“………”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过去,对着手机屏幕里老妈怒气冲冲的脸,赔着笑解释了半天,再三保证以后绝对按时休息,这才勉强过关。
挂了视频,他看向坐在沙发上,已经拿起叉子,慢条斯理开始吃水果的张哲瀚,对方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仿佛刚才那个“忧心忡忡”告状的人不是他。
这还只是开始。
有一次,龚俊左手笨拙地想给自己盛汤,不小心洒了一点在桌子上。张哲瀚立刻上前接过汤碗,动作利落地擦干净桌子,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小心点,没烫着吧?还是我来吧…”然后,当天下午,龚俊就接到了老爸的电话,拐弯抹角地提醒他“生活要慢慢适应,别急躁,也别老是麻烦瀚瀚”。
龚俊简直欲哭无泪,他明明只是洒了点汤!
更绝的是,张哲瀚甚至学会了“借力打力”。
涵涵想吃冰淇淋,张哲瀚不会直接拒绝,而是会抱着女儿,轻声细语地说:“宝宝…爸爸现在手受伤了,不能吃生冷的东西,我们要陪着爸爸一起忌口,对不对?等爸爸好了,我们再一起吃…”
小丫头似懂非懂,但看着妈妈温柔又坚定的眼神,还是会乖乖点头。然后,等龚家爸妈来看孙女时,涵涵就会奶声奶气地复述:“爷爷奶奶,涵涵乖,陪爸爸不吃冰冰!”
两位老人看着“懂事”的儿媳妇和孙女,再看向“需要全家迁就”的儿子,眼神里的意味不言而喻——你看看,瀚瀚多不容易,多为你着想!你还不知足?
龚俊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老婆这么有“天赋”?这不动声色、杀人于无形的“茶艺”,简直比他商场上看过的那些手段还高明!关键是,张哲瀚做这一切的时候,表情无比自然真诚,完全看不出任何表演痕迹,仿佛他真的是一个为了丈夫身体操碎了心、无限包容却又偶尔需要向长辈“求助”的贤惠伴侣。
他那些曾经用来对付张哲瀚心软的撒娇、耍赖,在张哲瀚这招“直达天听”面前,全部宣告失效。他敢耍赖?下一秒他妈的电话可能就打过来了。他敢撒娇?张哲瀚只会用那种更温柔、更体贴的语气“反将一军”,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巨婴。
龚俊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什么叫“一物降一物”。
在又一次因为“不小心”在张哲瀚工作时打扰了他,而被龚妈妈电话训斥了半小时后,龚俊拖着沉重的步伐,端着张哲瀚刚让他切好的果盘,走到正在阳台给花草浇水的张哲瀚身边。
他放下果盘,看着张哲瀚清瘦的侧影,叹了口气,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诚恳和……认命:
“老婆……不,瀚瀚,张老师……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喝酒,不该不爱惜身体,不该让你担心……你……你能不能高抬贵手,别再跟爸妈‘汇报’我的日常了?”
张哲瀚放下喷壶,转过身,拿起一块苹果,慢悠悠地吃着,眼皮都没抬:“怎么了?我关心你,跟爸妈交流一下你的恢复情况,不对吗?”
“对对对,当然对……”龚俊赶紧点头哈腰,“就是……我爸妈年纪大了,老为我这点小事操心,我怕他们身体受不了……”
“哦,”张哲瀚点点头,语气平淡,“那我以后注意点,尽量报喜不报忧…”
龚俊刚松半口气,就听张哲瀚继续道:“除非你又‘不小心’做了什么需要他们帮忙提醒的事…”
“………”龚俊那半口气卡在喉咙里,差点没上来。他看着张哲瀚,对方终于抬起眼,清凌凌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拿捏。
龚俊瞬间明白了。
这不是简单的告状,这是张哲瀚在明确地划下红线,告诉他什么是能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管教他,让他长记性。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龚俊心头。有无奈,有憋屈,但更多的,是一种奇异的……被驯服感?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栽在这个他爱到骨子里,却也越来越让他无可奈何的人手上。
他垮下肩膀,像只被彻底驯服的大型犬,蹭到张哲瀚身边,用没受伤的左手轻轻环住他的腰,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声音闷闷的,带着十足的讨好和保证:
“瀚瀚,我发誓,以后绝对听话!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喝酒我……哦不,你让我不喝酒我绝对滴酒不沾!以后什么事都听你的,再也不阳奉阴违了……你看在我这么诚恳的份上,能不能……能不能先把我的‘监护权’从爸妈那里收回来?还有……我什么时候能回主卧睡啊?客卧的床好硬,我睡得胳膊更疼了……”
最后一句,带着点真实的委屈和小心翼翼的试探。
张哲瀚感受着肩膀上沉甸甸的重量,和腰间那虽然笨拙却充满依赖的力道,心里那点因为被他“茶”了这么多天而产生的小小“报复”快感,渐渐被一种更柔软的情绪取代。
他知道龚俊这次是真的吃了教训。这段时间,他虽然“告状”,但也时刻关注着龚俊手臂的恢复情况,督促他复查,帮他按摩左臂。看着他因为被父母“监控”而小心翼翼、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其实也挺有趣的。
他放下水果叉,拍了拍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语气缓和了些:“看你表现吧!至少……等到拆石膏那天再说…”
虽然没有立刻得到赦免,但总算有了个明确的盼头!龚俊眼睛瞬间亮了,连忙表态:“我一定好好表现!争取宽大处理!”
从那天起,龚俊果然收敛了许多,简直成了二十四孝好老公(伤病版)。张哲瀚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是该递水还是该闭嘴。积极复健,按时作息,对张哲瀚的所有要求(合理的以及偶尔“不合理”的)都无条件执行。
而张哲瀚,也渐渐减少了“告状”的频率。家庭氛围终于从之前的“低压警戒”状态,慢慢恢复了往日的温馨平静,虽然龚俊依旧睡在客卧。
终于,到了拆石膏的日子。
医生仔细检查后,确认恢复得不错,但叮嘱仍需注意,不能立刻进行剧烈活动。龚俊看着自己终于“重见天日”、略显苍白纤细的右臂,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
回家的路上,他时不时就偷瞄张哲瀚,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张哲瀚岂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故意装作没看见,一路沉默。
直到晚上,龚俊洗完澡(终于可以自己畅快地洗澡了!),磨磨蹭蹭地走到主卧门口,看着里面温暖的灯光和铺得整齐的大床,咽了咽口水,小声问:
“瀚瀚……那个……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好……”
张哲瀚正靠在床头看书,闻言,从书页上抬起眼,目光在他还有些不自然垂着的右臂上扫过,淡淡地问:“所以呢?”
“所以……”龚俊鼓起勇气,往前迈了一小步,眼神湿漉漉地望着他,“我能不能……回这里睡了?我保证老老实实,绝对不乱动!真的!”
张哲瀚看着他这副小心翼翼、充满渴望的样子,像只被关在门外许久、终于看到回家希望的大狗,心里最后那点坚持也消散了。
他合上书,放在床头,然后掀开自己身边的被子,拍了拍空出来的位置,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但眼神柔和了许多:
“还愣着干什么?进来…不过事先说好,只是睡觉,你要是敢有别的念头,立刻给我滚回客卧…”
“保证没有!绝对没有!”龚俊喜出望外,几乎是扑到床上,小心翼翼地在那片熟悉的、眷恋的位置躺下,深深吸了一口气——是瀚瀚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和他思念已久的、家的味道。
他侧过身,用已经可以轻微活动的右手,极其轻柔地、试探性地搭在张哲瀚的腰侧,见对方没有反对,才心满意足地收紧手臂,将人实实在在地搂进怀里。
“老婆……”他把脸埋进张哲瀚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温暖,声音闷闷的,带着失而复得的哽咽,“我好想你……”
张哲瀚身体微微一顿,随即放松下来,向后靠进他怀里,感受着背后传来的坚实温度和沉稳心跳,一直空落落的心口仿佛也被填满了。
他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黑暗中,两人紧紧相拥,仿佛要将这段时间分离的空白都弥补回来。
过了一会儿,张哲瀚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警告:
“龚俊,你以后要是再敢阳奉阴违,不顾身体……”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点危险的意味,“我就不只是跟爸妈告状了…”
龚俊浑身一僵,立刻赌咒发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以后我都听你的,你才是我们家最高指示!”
张哲瀚满意地哼了一声,终于彻底放松下来,闭上了眼睛。
龚俊搂着失而复得的宝贝,心里无比踏实。他算是彻底明白了,在这个家里,谁才是真正的“掌权者”。
不过,被老婆这么管着、甚至偶尔被“茶”一下的感觉……好像,也不错?
至少,这证明他在乎自己,不是吗?
龚俊想着,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沉沉睡去。
而张哲瀚在陷入沉睡之前,模糊地想:看来,这招“借力打力”效果显著,以后……或许可以酌情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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