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要见他的消息，是通过李姐转达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战战，王总那边……态度很坚决。而且，林薇薇那边出事了。”

肖战心头一跳：“出什么事？”

“她之前谈好的几个代言和综艺，全部被撤了。业内都在传，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已经被半封杀。”李姐压低声音，“是王总的手笔。”

肖战沉默。王一博的雷霆手段他见识过，为了维护他（或者说是维护他自己的所有物？），他可以毫不犹豫地碾碎任何障碍。这让他感到一种沉重的，几乎喘不过气的压力。

他最终还是去见了王一博。地点不在别墅，而是在王一博公司顶层的办公室，冰冷，奢华，充满了属于王一博的绝对权威。

王一博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穿着挺括的黑色西装，神情是久违的，签协议那天的疏离和冷峻。几天不见，他下颌线似乎更清晰了些，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被他周身凌厉的气场完全掩盖。

“坐。”同样的开场白，却带着不同的心境。

肖战在他对面坐下，脊背挺直，带着戒备。

“网上的事情，我会处理干净。”王一博开门见山，语气公事公办，“林薇薇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谢谢。”肖战干巴巴地说。

“不用谢我。”王一博目光锐利地看着他，“维护你的声誉，也是在维护星娱和我的利益。”

利益。又是这个词。肖战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王一博身体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上，那是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姿势：“我们谈谈。”

“谈什么？”肖战迎上他的目光，“谈我是不是靠你？谈我该怎么‘听话’？”

“肖战！”王一博语气沉了下去，带着警告，“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肖战笑了，带着嘲讽，“王一博，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永远都是那个需要你庇护，需要你施舍资源，甚至需要你出手替我清除障碍的附属品？那一纸结婚证，对你来说，是不是就像一份永久性的所有权协议？”

“我从没这么想过！”王一博猛地站起身，胸膛微微起伏，显然被他的话激怒了，“是你一直在钻牛角尖！靠我怎么了？我能给你，你为什么不能坦然地接受？”

“因为我想要的是平等！”肖战也站了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我想要的是站在你身边，而不是活在你的阴影下！我想要的是别人提起我肖战，想到的是我的作品，我的努力，而不是‘王一博的太太’这个头衔！”

“这有冲突吗？！”王一博绕过桌子，走到他面前，眼神灼灼逼人，“你是我的妻子，这是事实！我保护你，给你资源，让你能心无旁骛地去追求你的作品，这有什么错？你为什么非要把它对立起来？”

“因为我不确定！”肖战红着眼睛吼了回去，“我不确定你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因为我是肖战，还是因为我是你‘合法’的所有物！我不确定三年前那个荒唐的夜晚，对你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是一时兴起？是甩不掉的麻烦？还是……只是一个可以用来绑住我的，可笑的理由！”

他喘着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王一博看着他，眼神复杂翻涌，有愤怒，有不解，还有一丝……被说中心事的狼狈？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办公室里的空气都几乎凝固。

最终，他声音沙哑地开口：“肖战，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肖战别开脸，声音低了下去：“我不知道……王一博，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关于三年前，关于我们怎么结的婚，我一片空白。这种感觉……很可怕。”

他语气里的茫然和无助，像一根细针，轻轻扎了一下王一博坚硬的心脏。

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力感。他伸手，想去碰触肖战颤抖的肩膀，却在中途停住，缓缓握成了拳。

“过去不重要。”他最终只是生硬地说，“重要的是现在。”

“真的不重要吗？”肖战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那为什么有人会打电话来提醒我？为什么你会找了我三年？”

王一博眼神骤然一凛：“什么电话？”

肖战把那个匿名电话的内容告诉了他。

王一博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眼底风暴凝聚。“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他语气森冷，“在这之前，你搬回别墅住，哪里都不要去，我会加派人手保护你。”

又是保护，又是控制。

肖战看着他那不容置疑的表情，心底最后一点期待也熄灭了。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好，我听你的。王总。”

他不再看他，转身，挺直了背脊，一步步走出了这间冰冷压抑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