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后的清晨，阳光透过工作室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梧桐枝桠的影子，落在长桌那串“全年链”上——四条季节链交缠着，水晶坠子的“雪融链”泛着淡光，银杏银片的“秋实链”沾着点暖炉的炭火味，连樱花瓣压的“樱花链”，都在光下透出浅粉的痕迹。

江野蹲在桌前，指尖轻轻拂过“全年链”的圆形银片，上面“四季共生”四个字被他用麂皮布擦得发亮。桌角堆着一摞旧设计稿，最上面是十年前那张未完成的项链草图，边角还留着当年咖啡渍的印记。“在看什么？”陆予安端着两杯姜茶走过来，把杯子放在桌沿，弯腰捡起那张旧草图，“没想到还留着。”

“昨天整理箱子翻出来的，”江野抬头，阳光落在他发梢，“你看，当年画的链身弧度，和现在‘晨光链’几乎一样。”他指着草图上那道浅浅的曲线，“只是那时没敢画完，现在终于补上了。”

陆予安坐在他身边，把姜茶推到他手边，指尖碰了碰草图上的咖啡渍：“记得那天你打翻咖啡，还懊恼了好久，说把‘给我的项链’弄脏了。”他笑了，眼底盛着阳光，“现在倒好，不仅补完了，还多了三条，串成了一整年。”

正说着，门口的铜铃叮当作响，老银匠裹着厚棉袄走进来，手里拎着个红布包，上面绣着小小的福字：“快过年了，给你们带了点好东西。”布包打开，里面是块暗红色的绒布，铺着几枚小巧的银质福字配件，还有一根编好的红绳，“想着你们能做个新年小链，配在‘全年链’上，凑个岁岁平安的意头。”

江野拿起一枚银福字，指尖拂过光滑的边缘——福字中间留了个小环，刚好能穿进“全年链”的串绳。“谢谢李叔，”他抬头，看到老银匠盯着展柜里的“全年链”，眼神里满是笑意，“这串链啊，比我做过的任何银饰都暖。”

老银匠走后，陆予安把红绳铺在桌上，拿起“全年链”试着穿银福字：“穿在‘晨光链’旁边吧？暖银配红绳，像年初的太阳裹着年味。”他低头穿绳时，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江野伸手帮他别到耳后，指尖蹭过他的耳垂，带着姜茶的暖意。

“合作的品牌刚才发消息，想让我们出个新年限定款，就用‘全年链’的元素。”陆予安忽然说，把穿好银福字的“全年链”举到光下，红绳绕着暖银链身，像裹了层年味，“我们可以做小版的四季坠子，串在红绳上，叫‘岁岁链’怎么样？”

江野点头，拿起笔在新的设计本上画了个小小的福字，旁边缀着四片迷你银片——樱瓣、银杏、萤光、雪花，“每片银片背面刻一个字，合起来是‘年年有你’。”他把设计本推到陆予安面前，“就像我们，每年都在一起。”

陆予安接过笔，在“年年有你”旁边画了个暖炉：“坠子用小暖炉的形状吧？里面嵌颗小小的红玛瑙，像炉子里的炭火，冬天戴在颈间，暖得像抱着团火。”

午后的阳光渐渐暖了，两人坐在暖炉旁，一起画“岁岁链”的草图。江野负责银片的雕刻细节，陆予安则琢磨红绳的编织方式，偶尔抬头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到笑意。暖炉里的炭火噼啪响，姜茶的香气漫在空气里，连落在窗台上的残雪，都像是在慢慢融进这岁末的温柔里。

傍晚时，“岁岁链”的样品初稿做好了——红绳上串着四片迷你银片，坠着个小暖炉银饰，红玛瑙在暖炉里泛着光。陆予安把它戴在江野颈间，指尖轻轻碰了碰小暖炉：“明年过年，我们就戴这个，再把‘全年链’挂在展柜最中间，旁边摆上我们的设计本，让来的人都看看，我们的日子是怎么串成链的。”

江野低头摸了摸颈间的“岁岁链”，又拿起桌上的“全年链”，把两条链轻轻缠在一起：“以后每年都加一个小坠子，比如明年加个小灯笼，后年加个小月亮，等老了，就串成一条‘一辈子链’，刻上我们一起走过的每一年。”

陆予安靠在他肩上，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路灯亮了，暖黄的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好啊，”他轻声说，“每一年都一起过，每一条链都一起做，从春樱到冬雪，从岁末到新年。”

暖炉里的炭火还在烧，把两人的影子映在墙上，交叠着，像那串“全年链”的影子。桌上的旧草图和新设计本并排躺着，十年的时光仿佛在这一刻交叠——当年未说出口的心意，未完成的设计，都在这岁末的暖炉旁，变成了颈间的链、手里的茶、身边的人。

夜深时，陆予安已经睡着，江野轻轻拿起他颈间的“岁岁链”，指尖蹭过小暖炉上的红玛瑙。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全年链”上，四条季节链的银光混在一起，像撒了把星星。他忽然想起巴黎的旧银链、米兰的樱花、上海的夏夜与秋实，还有此刻岁末的暖炉——所有的时光，都像这链上的坠子，一颗接一颗，串成了属于他们的、永不褪色的岁岁年年。

新年来临的钟声敲响时，江野把陆予安轻轻叫醒，两人并肩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绽放的烟花。颈间的“岁岁链”与“全年链”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诉说着：新的一年，新的四季，他们还要一起，把日子刻进银里，把爱意藏进链间，一直走到时光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