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柳絮般的雪花,飘落的愈发密集,停留在挡风玻璃上,转瞬和雨夹裹一起瘫融成薄薄的冰片。
它们尽数被雨刮器,一并清除,又顽强的继续周而复始。
多少个第一次,在他们相遇相通的情感下,一次次出现。彼此青涩的摸索,形成两人间最好的相处模式,这是愿意交付真心的举止。
可这回季向空的沉默,让蔡丁很是忐忑,撒谎的人,到底还是心虚的。
所谓和朋友的聚餐,变成了和其他男人的单独约会,在谎言下一切都变了味。
一路回到家,两人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季向空把车停在自己的车位上,小区昏黄的路灯给予了弱光,照亮的是眼前不长的路。
落雪呈现出越来越大的趋势,瓣儿大的雪花片,飘落眼前的时候,都能看清楚上面冰肌玉骨的纹路,晶莹剔透的美。它会彻夜不眠不休,让晨曦莅临时,为大地穿上新衣。
先一步下车的季向空,没有彻底丢下蔡丁,他放慢了脚步,却也没有当作没事人一样和他并肩。因为他是生气的,并且也是需要让作为男朋友的壳壳知道,有的事不可以撒谎。
平时上楼的时候,都伴随着两人聊天和嘻哈打闹的声音,可是今晚却格外的安静。
静的让耳边簌簌夜风更嚣张,让呼啸雨雪更清晰。
直到打开防盗门,走进房子里,季向空都一直保持沉默。他这样的行为,让蔡丁在忐忑之后,也逐渐产生了抱怨。
“你有话就直说,不要这样,我骗你是不对,我道歉行了吧!”蔡丁立在门口的过道上。
季向空打开客厅的灯,又开了暖气,脱下沾雪后湿漉漉外套,一句话也没说就往房间里走。等他出来的时候,蔡丁还是固执在站在原地,甚至连那条挂满雪花和雨珠的围巾,都没摘下来。
手里拿着那套墨绿色的毛毛睡衣,季向空走到门口的过道上,目光没有直视蔡丁,却动手摘下他的围巾,又替他脱了泛湿润的外套。细心的为人穿上柔软的睡衣后,他又把裤子递给了蔡丁,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这样沉默无声的方式,在蔡丁的眼里是不适合季向空的,但是却又意外的发现,可能这才是真正的季向空。
“空空,我……我是存了其他想法答应和纪总吃饭的,但是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些东西。”蔡丁着急了,看着季向空又拉开距离,就控制不住三两步跨上去,从身后把人紧紧的抱着,“他是我以前的顶头上司,上次去上海是和他一起,我觉得纪总人还不错,就想着是不是有机会,试试看拉到环亚做赞助。”
听到环亚和蔡丁的想法,季向空的身体明显愣住了。
“我没有信心可以做到,但是也很想试试,不甘心巅峰的参赛资格都拿不到,没做到的事也不想告诉你。”
“蔡丁,你信我吗?”
“我怎么会不信你!”
“这件事以后不需要你管。”
“……”
尽管季向空说出口的话,没有情绪的语气波动,是平缓的。可蔡丁却好像被人在寒冷的冬季,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凉了个透彻。
松开了环着季向空腰间的手,蔡丁往后倒退三步,主动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明明暖气已经奏效,充盈着整个房子,风雪寒凉被阻隔在外面,可却止不住心里那抹不可以忽视的冷。
“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就算我站在男朋友的立场今晚撒谎了,可作为工作来说,我的目的都是好的。”
“我不需要环亚的赞助,也不需要你用这样方法换来的帮助!”
“我用什么方法了,只是一起吃个饭而已,你就这么说我季向空?”
“纪……他喜欢你吧,而且你什么都知道!”
只是这么轻轻一句话,蔡丁却无法反驳,他怎么会不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会抱着侥幸想试试。
对于季向空来说,这样的行为是蔡丁的好意关心,却也是一种不被认可的侮辱。他们在某些事情上,到底还是有独属于自己的看法,各持己见是独立个体人的自我意识。
季向空从来不希望父母插手他的事情,因为在父亲眼里,他就是个不务正业的人,干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事。除了给予他少了陪伴的物质关心,父亲对他所选择的电竞,一直都看不上眼。
所以季向空不想倚赖家里,带着冲劲儿的少年人,总是有勇往直前的精神。
孙顾的事情,是他第一次向纪慕扬开口,让那个像大哥一样的男人,帮他查。至于母亲花钱压下黑热搜,季向空也是事后才知道,心里还是有波动的,可也证明了自己好像真的一事无成,烂摊子都只能让父母出钱解决。
如果刚单飞成立工作室,第一个比赛都拿不到,还是要靠环亚的话,他好像真的就成了父亲口中,扶不上墙的烂泥。
但这些都是自尊心的起源,是季向空开不了口的伤疤。
而那个季向空第一次爱上的人,好像也不是那么信任自己。甚至私下利用别人对自己的好感,来走捷径,目的是好的,却也让季向空无地自容的。
怀揣着心思的季向空,叹了口气转身,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还是主动伸手将蔡丁拥抱入怀。
“这些事,你以后别管了。”季向空再次复述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
“不会了。”蔡丁掩在季向空胸口闷闷的说了三个字,然后重重的推开对方,眼睛里都是失落和难过,“季向空,不要用你的逻辑,侮辱我的人格,抹杀我对你的真心。”
说完后蔡丁脱了毛毛睡衣,放下睡裤,拿起刚刚被季向空挂在沙发扶手上的外套。他将它们从新穿好,然后转身走向防盗门口,想离开这一刻让他窒息的地方。
“以后我都不会干涉你的事。”打开防盗门,蔡丁说了最后一句,捏着湿润的围巾关上了那道门。
他消失在风霜雨雪的凛冽夜晚,带走了屋子里唯一的温暖,留下烈冰寒刺包裹整个心房。
他走了,在季向空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走了,虽然在一个小区,可是那么温柔的蔡丁主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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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