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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门之隔,一同溺亡

书名:博君一肖:溺夏狂澜 作者:言琑 本章字数:4615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湘城的秋天来得又急又快,一场雨过后,空气里就只剩下萧瑟的冷意。

肖战站在一栋破旧的筒子楼下,仰头看着三楼那个生了锈的窗框。

这里他太熟悉,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摸到楼梯扶手上哪一块的漆脱落得最厉害。

这是他当初为了接近王一博,立“人穷志不短”的人设时,精心挑选的栖身之所,也是后来,他们爱情萌芽的地方。

如今,神坛上的王子跌落凡尘,竟也住进了这方寸之地。

两个月,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他从渔村的腥鲜味中醒来,脑子里空空荡荡,只剩下一个名字——王一博。

财经新闻上,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面容冷峻,眼神里是肖战从未见过的疲惫与狠戾。

报道上说,王氏集团破产,董事长王振因“偷税”、“洗钱”、“经济犯罪”数罪并罚,锒铛入狱。

肖战的记忆是断裂的,像被人砸碎的镜子,只能拼凑出一些跟王一博相关的,甜蜜到闪闪发光的碎片。

他记得王一博带他去飙车时,风在耳边呼啸,而他的心跳比引擎声更响;他记得王一博笨拙地为他做第一顿饭,结果差点把厨房点了;他记得他们在 这个小小的出租屋里,交换了一个又一个滚烫的吻。

他只记得爱。

至于那些恨,那些争吵,那些分崩离析,都被大脑的保护机制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

他只知道,他弄丢了他的小王子,现在,他要回来找他。

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各家晚饭混合的油烟气。

肖战凭着记忆走到 302 门口,抬手敲了敲那扇斑驳的门。

无人应答。

他又敲了几下,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显得格外突兀。

隔壁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个大妈探出头来,原本警惕的眼神在看到肖战时,瞬时戒备松懈,“小肖,你是小肖吧,好久没见到你了。”

肖战记不得她,也不好逢人便说他失忆了,只得冲大妈礼貌地笑笑。

“你是没带钥匙吧?要不要到我家里来坐坐?”

肖战摇头,然后问大妈,知不知道王一博一般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不过,最近老有人来找他。”大妈撇撇嘴,“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看着是来要债的。”

要债的?

肖战心猛地一沉。

大妈还想说什么,看肖战面上神情不好,便没跟他继续唠嗑。

邻居房门关上,肖战没有离开,而是靠在斑驳的墙壁上,安静地等。

从黄昏等到夜幕四合,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上上下下的邻居从好奇打量到视若无睹。

肖战腿站得有些麻木,胃也开始隐隐作痛,头疼得一阵阵发紧,那些断裂的记忆碎片在脑海里翻涌,却怎么也拼不出完整的画面。

不知又过了多久,直到楼梯口再次传来脚步声,肖战像似有所感的歪了下头去看,随即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他站直身体,视线落在那道出现在楼梯拐角的身影。

王一博手里拎着一个便利店的塑料袋,里面似乎是几罐啤酒和一盒速食便当。

声控灯因为他的脚步声而亮起,橘黄色的光线将他挺拔的身影投在斑驳的墙上,拉得很长。

瘦了,也更高了,褪去了最后一丝少年气。

肖战脑中倏地出现一组对比。

王一博一边上楼一边低头看着手机,并没有注意到等在门口的人。

“一博。”

肖战声音很轻,带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颤抖,却又清晰地落进王一博的耳中。

王一博脚步微顿,抬眸,楼道里昏黄的声控灯光线并不明亮,却足够他看清站在 302 门口的那个人。

他拎着便利店的塑料袋,一步步走完剩下的台阶,停在肖战面前。

两人身量相仿,王一博视线沉沉地压在肖战身上,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威压。

周遭空气都似被他目光里的寒意冻结,油烟味和霉味被一种更具侵略性的气息取代,是独属于王一博的,混着冷风的味道。

肖战心跳在短暂的狂喜之后,被这陌生的审视冻得一滞。他张了张嘴,那声“一博”之后的话,却卡在喉咙里。

“你还来干什么。”王一博率先出声,不是疑问,是质问。

肖战怔住了,他脑子里的那些甜蜜碎片无法帮他解读眼前的情景,他冲王一博扯了扯唇角:“我……我来找你。”

“找我?”王一博嗤笑一声,似无尽的嘲弄,便利店的袋子在他手里紧了紧,塑料袋发出不堪重负的“沙沙”声,“我现在的样子,您看得可还满意?”

王一博声音似从齿缝里挤出来一般,每个字都裹着冰碴子,砸在肖战耳膜上。

满意什么?

肖战脑子里一片混沌。

那些关于王一博的记忆,全是夏日汽水里升腾的气泡,甜得冒着傻气。

只是就算肖战再迟钝,此刻他也该读懂王一博眸底的恨意,他面上神情变得僵硬:“一博,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抬手想去碰碰王一博的手臂,指尖还没碰到他的衣袖,手腕便被一股巨力攥住。

王一博的手像铁钳,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误会?”王一博低低地笑起来,声音在潮湿的楼道里滚了一圈,荒芜又冷冽,“肖战,你他妈是怎么有脸跟我说是误会?”

“王氏破产,我爸被你亲手送进监狱,判了三十年。这些,在你眼里是误会?”

肖战瞳孔猛地一缩。

这些词汇像一把重锤,砸得他头晕目眩。他想摇头,想辩解,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一博看着他这副茫然无措的样子,是他往日惯会装的样子,眸底翻涌的恨意变得更浓,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手里的便利店袋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几罐啤酒滚了出来,叮叮当当地撞在水泥台阶上。

攥着肖战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拉着他往前一带,另一只手猛地扼住了肖战的脖子,将他狠狠地掼在身后那扇斑驳的铁门上。

——砰

一声闷响,肖战后脑勺撞在冰冷的门板上。

“还有我妹妹……”王一博声音贴着肖战耳廓,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他喉头剧烈地滚动了一下,鼻腔里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气声,最终只剩下咬牙切齿的恨,“她才十七岁……肖战,你晚上睡得着觉吗?你做梦的时候,她有没有来找过你?”

窒息感传来,肖战眼前阵阵发黑,耳蜗轰鸣。

“我……忘了……”他艰难地张开嘴,后脑撞在门上的地方钝痛,牵扯着颅内的神经,一抽一抽地疼,“我忘了很多事……”

破碎的音节从喉咙里挤出来,肺部在叫嚣,肖战下意识地抬手,想扒开王一博扼他喉咙的手,指甲划过王一博手背,留下道道红痕。

“演,你接着演。”王一博胸腔的震动通过紧贴的身体传过来,“你最会的就是这套。”

“用这张脸,这副无辜的样子,把所有人都骗得团团转。”

假装爱我爱到连命可以都不要!

王一博猩红的眼死死地盯着肖战,那双曾只为肖战泄露过燎原野火的丹凤眼里,此刻只剩下烧尽一切的灰烬和痛楚。

他看着肖战因缺氧而泛红的脸,那张他曾吻过无数次的唇正微微张着,艰难地汲取着空气。

恨意在胸腔里翻江倒海,可指尖传来的,却是那人脆弱的颈脉搏动。

过往那些他舍不得肖战受半分委屈的画面,此刻都化作最锋利的刀刃,一遍遍凌迟着他。

“一博……”肖战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名字,肺部的空气被抽干。

脑海里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画面,也是这样一双猩红的丹凤眼,一个九岁的小男孩,惊惧痛苦又倔强,脸色惨白浑身湿透地被他从奔腾的江水里,奋力地拖拽上岸。

当那九岁男孩倔强求生的脸与眼前之人重叠时,肖战心底最深处的地方,又被狠狠刺痛。

记忆的碎片尖锐地刺搅着神经,他想抓住那点微光,却又迅速沉入更深的黑暗。

“一……博……”肖战眼前开始出现黑色的斑点,求生的本能让肖战的身体剧烈挣扎,肺部火烧火燎的痛楚唤醒了更深层的恐惧。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掐死时,扼住咽喉的力道却骤然一松。

“咳……咳咳……咳咳咳!”

新鲜的混着一点霉味的空气,猛地灌入喉管,肖战狼狈地弯下腰,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水。

他眼前发黑的视线渐渐重新聚焦,而后看到王一博背对着他,弯腰捡起了地上滚落的啤酒罐和那个装着便当的塑料袋。

便当盒已经摔得变形,米饭和菜肴混杂在一起,有一半米饭甚至沾到了袋子外壁的灰尘。王一博却只是沉默地将它捡起来,动作里透着一种与他周身冷戾气场格格不入的窘迫与狼狈。

从前锦衣玉食的王家小少爷,如今连一份摔在地上的便当都舍不得丢。

这认知像根针,扎得肖战心口一抽。

王一博没有再看肖战一眼,他直起背脊紧绷着,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硬。

掏出钥匙,金属碰撞的声音在死寂的楼道里显得异常刺耳。钥匙插进锁孔,转动,发出“咔哒”一声。

“滚。”

一个字,没有温度,也没有回头。

门被拉开,王一博身影消失在门后,下一秒,厚重的铁门“砰”地一声关上,震落了门框上的一层灰。

楼道里那盏声控灯因为刚才的巨响而亮起,橘黄色的光晕投在紧闭的铁门上,也照亮了肖战煞白的脸。

他就那么僵在原地,维持着弯腰咳嗽的姿势,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刚刚那窒息的痛苦,远不及此刻心口的空洞来得致命。

他来找他的小王子,可王子却把他关在门外,说他是害他家破人亡的凶手。

肖战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缓缓滑落,颓然地坐在水泥地上,抬手抚上自己依旧刺痛的脖颈,那里还残留着王一博手指的触感和力度。

那些财经新闻上的字眼,“王氏破产”、“入狱”、还有他的妹妹……

这些词汇在肖战的脑子里横冲直撞,找不到任何与之匹配的记忆。

他只记得王一博带他去山顶看日出时,用自己的大衣把他裹在怀里;

只记得王一博第一次拿到赛车冠军,穿过拥挤的人群,把奖杯和沾着汗水的拥抱一起给了他。

只记得王一博会像只大狗狗一样从背后抱住正在做饭的他,把下巴搁在他的肩窝里蹭;他们会窝在小小的沙发上,抢一块薯片,最后却吻在一起。

那些爱意,真实又滚烫。

肖战将脸深深埋进双膝之间,肩膀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

没有嚎啕大哭,只有压抑到极致的、细碎的呜咽声,消散在潮湿的空气里。

门板隔绝了视线,却隔绝不了声音和情绪。

门内,是另一个无声的崩溃。

王一博靠着门板,与门外的肖战背对背,同样缓缓滑坐在地。方才在肖战面前强撑的所有冷硬和防备,在门关上的瞬间土崩瓦解。

他将那个塑料袋里的便当盒拿出来,米饭和菜肴糊成一团,上面还沾着地上的灰。

王一博盯着那份狼藉的食物,眼眶一点点变酸。

他打开便当盒,用附赠的塑料勺子,面无表情地挖了一大口混着灰尘的饭菜塞进嘴里。

米饭是凉的,菜是油腻的,沙砾在齿间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外的光透过蒙尘的玻璃,在漆黑的房间里投下一小块惨白的月色,恰好照亮王一博猩红的眼。

口腔里塞满了食物,堵住了喉咙,也堵住了那些即将冲口而出的、压抑至极的呜咽。

温热的液体毫无征兆地从眼眶滑落,一滴一滴,砸进便当盒里,和着冰冷的饭菜,被他一并吞咽入腹。

咸的,涩的,苦的。

都是肖战的味道。

是肖战带给他的,家破人亡、众叛亲离的味道。

他想起父亲入狱前,一夜白头的模样;想起财经新闻上,那些对他落井下石的嘴脸;想起妹妹冰冷的墓碑和照片上永远定格的十七岁的笑靥……

一桩桩,一件件,他怎么能忘?他又怎么敢忘?

可刚刚,就在他掐着肖战脖子的时候,他还是心软了。

塑料勺子在齿间被咬得“咯”地一声,王一博烦躁地将它扔开。勺子在地上滚了两圈,发出空洞的声响。

他干脆伸出手,直接抓起饭盒里混着尘土和酱汁的饭菜,像一头濒死的野兽,用最原始的方式,将食物狠狠地塞进嘴里,米粒黏在嘴角,酱汁沾上指缝。

他用手背粗暴地揩掉脸上的泪,又抓了一把饭塞进嘴里。

他恨肖战。

恨他精心编织的谎言,恨他温柔表象下的利刃,恨他怎么能用那样一双含情脉脉的瑞凤眼,看着自己,心里却盘算着如何将他全家推入地狱。

可他更恨自己。

恨自己在掐着那人脆弱的脖颈时,在看到那人因缺氧而泛红的眼角水光时,铺天盖地的竟不是复仇的快.感,而是心脏被生生撕裂的痛楚。

他恨自己,时至今日,竟然还忘不掉肖战靠在他怀里撒娇的样子,忘不掉那人唇下小痣吻上去时的触感,忘不掉那句“王一博,我好喜欢你”时,眼底的星光。

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一门之隔,两个同样支离破碎的灵魂,在各自的黑暗里,一同溺亡。

……

(为避免有的宝贝不看作者说说,这里在正文里说下,大家尽量不要跳着章节看,这本文跟《错位流年》一样,前期主要是以插叙的方式叙事,如果跳章看,可能会错过一些重要的故事线。另外福利文《汪叽追妻记》会尽量保证三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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