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床头的闹钟准时响起，肖战伸手按掉后睁开眼。

主卧的窗帘没拉严，一缕阳光斜斜切进来，刚好落在身侧，王一博还没醒，眉头微蹙，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鼻尖蹭着枕头。

肖战没敢动，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安静。

指尖无意识划过床单，忽然想起昨晚临睡前的画面：王一博抱着他的腰不肯松手，下巴抵在他颈窝，含糊地说“这样睡觉暖和”，呼吸灼热得烫人。直到后半夜他翻身，对方才迷迷糊糊松开些，却依旧把脚搭在他的腿上。

“醒了？”王一博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突然睁开眼，眼底还蒙着层雾，看见肖战盯着他看，耳尖瞬间泛红，“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看你睡得像小猪。”肖战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刚要起身，腰却被牢牢揽住。

“再躺会儿。”王一博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今天研讨会十点才开始，不急。”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肖战的腰侧，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昨天说好的，早上要给我换药——咱们之前签的合约里，不是写了搭档要互相关注健康嘛。”

昨天赛车场练车时，王一博为了救一个差点摔出赛道的新人，手臂伤了，回来时伤口渗着血，却嘴硬说“没事”。最后还是肖战强硬地拉着他消毒包扎，勒令他“不许碰水”。

“先起来做早饭，不然赶不上了。”肖战拍了拍他的手背，好不容易挣开怀抱，刚走到卧室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咚”的一声——王一博没坐稳，从床上滑了下去，正揉着屁股皱眉。

“笨死了。”肖战转身去扶他，却被对方顺势拽进怀里。王一博抱着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肚子上，闷笑出声：“这样就能多抱一会儿。”

厨房的阳光比卧室更暖，晒得瓷砖都发温。王一博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盯着肖战系着的卡通围裙，手指跟着锅里沸水敲桌面：“要放两个荷包蛋——得是上次你给我煎的那种，蛋黄流心还不洒汤的。”

“知道了，小祖宗。”肖战笑着应着，往锅里打了两个鸡蛋，余光瞥见他盯着自己的手腕看，手指还无意识蹭了蹭自己手上的同款素圈，连跟着沸水敲桌面的节奏都慢了半拍。

“戒指好看。”王一博突然说，声音轻得像耳语，“比我见过的所有奖杯都好看——当初签合约选它当搭档标识，现在戴着倒觉得，比合约上的字还亲。”

肖战的心跳漏了一拍，刚要说话，就听见他又补充：“等戏拍完，我想换个带花纹的，刻上我们的名字。”

面煮好时，客厅的手机响了，是林森发来的消息，说投资方临时加了几个记者，想在剧本前做个简短采访。

肖战刚放下碗，就看见王一博已经站起身，正笨拙地帮他整理西装领口：“别紧张，有我在。”他的指尖带着薄茧，划过肖战的脖颈时，留下一阵细微的战栗。

研讨会的会议室在二十楼，电梯里挤满了剧组的人。

有人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眼尖瞥见无名指上露出来的同款戒指，打趣道：“肖老师王老师，看剧本的时候是不是代入感特别强”

王一博没急着说话，反而把肖战的手举起来，指尖蹭了蹭两人戒指相碰的地方，笑着扬声：“不是代入——现在不光故事是我们的，人也是真的。”

说着还轻轻捏了捏肖战的指尖，惹得肖战耳尖发红，满电梯的人都跟着起哄。

刚进会议室，就看见投资方老板坐在主位，身边围着几个记者。

肖战刚要伸手打招呼，就被王一博轻轻按住了手——对方递过来的酒杯里，白酒晃得厉害。

“他胃不好，我替他喝。”

王一博接过酒杯，仰头就灌了一大半，辛辣的酒液一下呛得他皱眉，还忍不住咳了两声，手偷偷在身后掐了把自己手背才压下去，脸上仍强装镇定。

肖战盯着他泛红的眼眶和没藏住的小动作，悄悄从口袋里摸出颗糖塞过去。

王一博捏着糖，指尖发暖，凑到肖战耳边轻笑：‘葡萄味的——你上次感冒时，我弄的葡萄茶，你不是也喜欢。

剧本讨论到“陆一博珍藏沈战羊绒衫”的情节时，导演突然看向王大炮：“王大炮老师，那就麻烦你指导这个剧本。”王大炮点了点头接过剧本。

王一博偷偷在桌子底下握住肖战的手，指尖摩挲着他的掌心，像是在撒娇。

休息时，林森刚把肖战拉到走廊递过手机，“对家扒你三年前合照编八卦，营销号都预热了”，肖战还没看清屏幕，就听见身后脚步声顿得特重——王一博走过来，直接把他的手往自己身后藏，脸色沉得能滴出水：“别理，我来处理。”

他攥着肖战的手，指尖冰凉却攥得死紧，另一只手已经摸出了自己的手机，屏幕亮着都是通讯录界面。

没等肖战阻止，王一博已经拿出手机，编辑了条微博：【三年前我在人群里看他，三年后我在他身边。@肖战 其他都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肖战突然笑了。他看着身边眉头紧锁却眼神坚定王一博，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笨蛋，不用这么急。”

“不行，我说过我要保护好你的。”王一博摇头，把手机揣回口袋，“和合约没关系，是我想保护你。”他顿了顿，声音放软，“晚上我想吃你做的番茄牛腩，要炖得软烂的那种。”

“好。”肖战应着，心里暖得发烫。

研讨会结束时，已经是下午五点。走出大楼，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王一博突然停住脚步，手在背包里摸了半天，才掏出个攥得有点热的钥匙扣递过去——两个小人偶，一个穿西装一个穿赛车服，手牵着手。

他耳尖泛红挠挠头，声音还放轻了点：“早上路过看见的，觉得像我们……就像三年前晚宴，你穿西装站在台上，我在台下盯着你那次。”

肖战接过钥匙扣，指尖摩挲着人偶的脸颊，突然抬头看向他：“王一博，你从三年前晚宴盯着我时，就想把我拐进你生活里了吧？”

王一博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有星星坠落在里面。他上前一步，轻轻抱住肖战，下巴抵在他的怀里：“是。从三年前见你的第一眼就想了。”

说着，他指尖轻轻捏了捏肖战手里的人偶钥匙扣，喉结滚了两下，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想把合约换成真的”这几个字，怎么都怕说早了吓着人，只敢悄悄攥紧了钥匙扣。

晚风吹过，带着初夏的暖意。肖战靠在王一博的怀里，能清晰地听见他有力的心跳。他想起早上没拉严的窗帘，想起溏心的荷包蛋，想起口袋里的葡萄味糖果，忽然觉得，这场始于合约的长篇故事，最动人的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告白，而是藏在日常褶皱里的、细碎又温暖的甜。

回到公寓时，王一博非要先换药。肖战坐在沙发上，他乖乖地趴在旁边，手臂伸直。碘伏擦过伤口时，他下意识缩了缩，却还是强忍着没出声。“疼就说。”肖战的声音放轻，动作也温柔了些。

“不疼。”王一博抬头看他，眼神亮得像落了星星，还故意把受伤的胳膊往他手边凑了凑，“有你给我换药，疼也变成不疼了。”

肖战没忍住笑，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胳膊上没受伤的地方，刚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是王妈妈发来的视频。

屏幕里，王妈妈举着刚炖好的汤：“战战，明天我去剧组探班，给你们带点好吃的，一博的伤口还得再敷点药膏，我特意找老中医开的。”

挂了电话，王一博从身后抱住肖战，下巴蹭着他的发顶：“我妈现在天天念叨你，比念叨我还勤。”

“那是因为我比你听话。”肖战笑着转身，捏了捏他的脸，“快去洗手，我要做牛腩了。”

厨房的灯光暖黄，牛腩在砂锅里咕嘟冒泡，香味飘得满公寓都是。

王一博靠在门框上，手还无意识蹭了蹭口袋里的钥匙扣，看肖战低头搅牛腩时，还偷偷掏出手机拍了张背影，又快速藏回口袋，嘴角压不住地翘。

他盯着那团忙碌的暖黄背影，突然觉得，所谓的“余生”，大概就是这样——身边有喜欢的人，锅里有温热的饭，连空气里都飘着藏不住的笑意，还有说不完的温柔。

临睡前换完药，肖战刚关了主灯，就见王一博缩在被子里，眼睛睁得圆圆的盯着天花板。“怎么还不睡？”肖战躺回他身边。

“次卧灯好像真坏了，下午路过瞅着黑乎乎的……”王一博往他身边挪了挪，声音软下来，还带点没藏住的不安，“而且今天熬了夜，好像有点睡不着。”

肖战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在呢，陪着你。”

黑暗里，王一博往他身边又挤了挤，膝盖轻轻蹭着他的腿，冰凉的脚慢慢塞进他腿弯里，还往暖处缩了缩。

肖战笑着把王一博抱住：“冷吗？？”

客厅挂钟滴答响，黑夜里听得特清楚。

王一博睁着眼盯着天花板，鼻尖还轻轻蹭了蹭肖战的锁骨，凑到耳边闷声说：“有你就不冷了，你就是我的暖宝宝……对了，明天还想吃你煮的溏心蛋，外面早餐店做的都没你煮的香。”

肖战低头蹭了蹭他的发顶，笑着应：“好，明天给你煮，蛋黄特意留半流心的。”话音刚落，手边手机突然震了下。

他随手摸起来点开，屏幕光扫到消息内容，嘴角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就猛地僵住了，王一博靠得近，眼尾先瞥见了，原本搭在他腰上的手瞬间收紧，连呼吸都沉了半分，把他往怀里又带了带：“别看了。”

肖战指尖没犹豫，点了拉黑，把手机放回床头时，往王一博怀里又埋了埋，声音轻得像叹口气：“没事。”

王一博没多问，只是把人搂得更紧了点，下巴抵着他的发顶轻声说：“不管啥事，我都跟你一起扛。”

黑暗里，王一博的指尖轻轻蹭过肖战攥过手机的掌心——他早就知道肖战父母的事，也记得肖战曾在醉酒时红着眼说“小时候奶奶总说爸妈去赚大钱了，可我等了十年都没等到”。

他没直接戳破“发信息的是你爸妈”，怕这话勾得肖战想起以前的委屈，只把下巴往肖战发顶又抵了抵，声音放得比夜色还软：“要是觉得闷，就跟我说说，哪怕骂两句也行——别像上次奶奶生病那样，自己躲在阳台偷偷哭。”

肖战的呼吸顿了顿，指腹无意识蹭过王一博睡衣的衣角，那里还留着前几天帮忙缝补的痕迹，针脚不太规整。

他往怀里又缩了半分，鼻尖蹭到对方温热的衣领时，才闷闷地“嗯”了一声，声音里裹着点没藏住的发紧：“就是……突然觉得，他们怎么总在我好不容易安稳的时候找来。”

王一博没接话，只把下巴往他发顶又蹭了蹭，同时把搂在他腰上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哄小时候受了委屈的小孩——拍打的节奏很慢，刚好和客厅挂钟的“滴答”声合上，把那些没说出口的“我护着你”，都藏进了这安稳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