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的练习室,阳光斜斜地从百叶窗钻进来,在地板上切出明暗交错的条纹。
镜子前的把杆上搭着三条白色毛巾,是肖战早上特意让小林准备的——林小宇手心容易出汗,张昊练舞爱沾灰,陈阳紧张时总攥着衣角擦手,得备着方便他们用。
三个练习生已经在里面等了,姿态里带着藏不住的局促。
林小宇把谱子按在胸口,指尖抠着纸页边缘,都快把边角捏得起皱;张昊穿着宽松的运动裤,正来回踮脚活动脚踝,眼神却忍不住往门口瞟;陈阳最紧张,双手背在身后,肩膀绷得笔直,像棵被风吹得发僵的小树苗。
门被推开时,两人的脚步声很轻——肖战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个活页夹,里面夹着练习生的基础资料;王一博跟在后面,拎着个黑色的运动包,拉链没拉严,露出半截灰色的护腕。
“都到了?”肖战笑着走近,把活页夹放在镜子前的长桌上,指腹轻轻敲了敲桌面,“不用紧张,摸底不是考试,就是看看你们现在的状态,方便后面定方向。”
他说话时声音放得很柔,目光扫过林小宇时,特意多停了两秒——那孩子的谱子都快被攥出洞了,指节泛着白。肖战伸手,轻轻把他手里的谱子抽出来,指尖捋平皱起的边角:“谱子先放这儿,等会儿用的时候再拿,攥久了该看不清了。”
林小宇抬头,眼神里带着点慌乱,又很快低下头,小声说了句“谢谢肖老师”。
王一博这时把运动包放在地上,拉开拉链拿出两瓶温水,拧开一瓶递到肖战手里,另一瓶放在长桌上——是给练习生准备的。
“按顺序来。”他看向三个孩子,语气比上午柔和些,“林小宇先, vocal 展示;然后张昊,舞蹈+清唱;最后陈阳,随便跳一段或者唱一句都行,不用勉强。”
林小宇捏着衣角走到练习室中央,站在镜子前时,整个人都在轻微发抖。他抬手想抓麦克风,手指碰了两下都没捏住——太紧张了,手心全是汗。
肖战看得清楚,悄悄从把杆上取下一条毛巾,走过去递给他:“擦擦手,别慌。”他故意站在林小宇身后,挡住镜子里其他的视线,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就当是在自己房间练歌,我在这儿听着,错了也没关系。”
温热的气息落在耳边,林小宇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他接过毛巾擦了擦手,再拿起麦克风时,指尖稳了些。
伴奏响起,是首很安静的民谣,林小宇开口的瞬间,练习室里突然静了——他的音色很干净,像山涧的泉水,就是气息不稳,唱到长音时明显发虚,而且眼睛一直盯着地板,不敢看镜子。
唱完最后一句,林小宇立刻低下头,等着被批评。
“很好。”肖战先开口,语气里带着肯定,“音色是你的优势,很有辨识度。就是气息有点飘,下次唱长音时,试着把肚子往里收一点,像这样。”
他站到林小宇旁边,双手按在自己的腹部,做了个深呼吸的示范,“吸气时肚子鼓起来,呼气时慢慢收,声音就稳了。”
林小宇跟着学了一遍,虽然还是生涩,但气息确实顺了点。他抬头看了肖战一眼,眼里多了点光亮。
这时王一博走过来,手里拿着支马克笔,在镜子上轻轻画了个圈:“下次唱歌,眼睛看着这个圈。不用看台下,也不用看我们,就看它——把它当成你最熟悉的东西,比如你的谱子。”
他没说“要抬头”“要有表现力”这种空泛的话,只给了个具体的小目标。林小宇盯着镜子上的圈,点了点头,小声说“我记住了,王老师”。
接下来是张昊。他一上场就不一样,踩着音乐的节拍走到中央,抬手、屈膝,动作干净利落,街舞的爆发力很足,镜子里的影子都带着劲儿。可跳完一段,轮到清唱时,调子直接跑飞到天边——他自己也知道,唱到一半就红了脸,挠着头停下:“对、对不起,我唱歌一直不太好。”
王一博走过去,没说“跑调”,而是指着他刚才跳舞时的肩膀:“刚才跳wave的时候,肩膀太僵了,一直往上提。”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点在张昊的肩胛骨上,“放松,往下沉,像卸力一样。”
张昊跟着调整姿势,肩膀一沉,整个人的舞蹈姿态都柔和了些。
“舞蹈是你的亮点,不用急着改唱歌。”肖战也走过来,笑着说,“我们后面可以把歌曲改成说唱+唱的部分,你负责说唱和舞蹈,把优势放大。至于音准,每天早上跟着钢琴练15分钟音阶,慢慢找感觉。”
张昊眼睛一亮,刚才的窘迫全没了,用力点头:“谢谢肖老师!我肯定好好练!”
最后是陈阳。他站在中央,手足无措地站了半分钟,才小声说“我……我什么都不会,没学过跳舞,唱歌也跑调”,说着声音就有点发颤,眼睛红了。
王一博走到他面前,蹲下身——这样能和他平视,减少压迫感。“没关系。”他语气很轻,比刚才对张昊时更耐心,“我教你个最简单的动作,跟着我做。”
他站起来,做了个基础的屈膝弹动:“膝盖稍微弯一点,别锁死,跟着节拍上下动。”他做了两遍,然后看着陈阳,“试试。”
陈阳跟着学,膝盖弯得太厉害,差点摔了。王一博伸手扶了他一下,指尖轻轻托住他的胳膊:“别慌,慢慢来,膝盖弯30度就够了。”
陈阳练了五六遍,终于找到点感觉,虽然还是生涩,但至少能跟上节拍了。他看着王一博,小声说“谢谢王老师”,眼里的慌乱少了些。
摸底考核结束时已经是傍晚,练习生们拿着肖战写的练习计划走了,林小宇走之前还特意把谱子叠好,放在长桌上,对着肖战和王一博鞠了一躬。
练习室里只剩他们俩,镜子映出两人的身影。肖战收拾着活页夹,刚才帮林小宇示范时说了不少话,嗓子有点干,他伸手去拿自己的水杯,才发现早上带的水早就喝完了。
“渴了?”王一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肖战回头,看到他正从运动包里拿出一瓶温水,拧开盖子递过来——不是冰的,是温的,刚好适合他胃不好的毛病。“刚在楼下接的,想着你可能没水了。”
肖战接过水杯,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到心里。他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说“谢谢”。
王一博没说话,转身去收拾地上的瑜伽垫。他弯腰时,肖战注意到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扶了下膝盖——当年王一博练舞时膝盖受过伤,做大幅度动作时会隐隐作痛,刚才教陈阳动作时,他蹲了好几次,肯定累着了。
“别蹲太久,你膝盖……”肖战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怕提旧事让他不舒服。
王一博叠瑜伽垫的动作顿了顿,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没什么波澜:“老毛病了,没事。”他把叠好的瑜伽垫放进运动包,然后走到长桌前,拿起肖战刚才写的练习计划,“林小宇的 vocal 练习,明天可以加个‘对着镜子唱歌’的环节,慢慢让他敢抬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肖战笑了笑,两人的想法又凑到了一起。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镜子上,像两个靠得很近的剪影。肖战喝着温水,看着王一博认真看练习计划的侧脸,心里突然觉得很踏实——就像三年前,他们在小练习室里,一起讨论舞台方案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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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