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遇试图再次登入传单的网址，想要查到关于文宇的更多细节，但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的。

对啊，他就是凭空出现的。

而且更让他怀疑真实性的是在江姚从超市找到他的时候，那时候正在跟文宇探讨着晚上要做什么，买什么菜吃。

明明没有说过在哪，江姚怎么就能这么准确的找到自己的位置。

江珧就这么径直走过来，一把抓住林遇手腕，把人拽到自己身边，“找到你了，你们刚刚在干什么？”

刚刚文宇正搂着他的腰，抓着痒痒肉。

林遇正想着该如何让介绍文宇，他不知道江珧对同性交往这件事的看法，不过谈恋爱这件事估计也要她满意才行。

“我是他男朋友。”文宇不紧不慢的开口，对林遇伸出一只手示意他过去，“到我这来。”

“我......”林遇试图挣脱开江姚的手，他从没觉得他妈妈的力气这么大，扯了两下，但仍然无动于衷。

江姚突然发飙，不仅是发飙，甚至是扭曲，原本漂亮的五官慢慢消失，嘴里不断咆哮着，你不能跟男生在一起！

疯狂的。

病态的。

更是毛骨悚然的。

林遇瞳孔震惊了一瞬，吓得慌忙挣脱面前没有脸的怪物，又来了，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

她说过的话就好像都发生过，记忆碎片慢慢的拼接，他带着一个人满心欢喜的去见江姚介绍说这是他男朋友，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如果你要跟一个男人在一起，那我就去死！”

“和他分手！”

明明就是江姚的声音，转身去找那个让自己充满安全感的文宇，但是他消失了，身后的各种人，都变成了恐怖的无脸人，在这一瞬间同时歪头慢慢的朝他靠近。

拖沓又整齐的脚步声一点点的逼近，莫名的让人心里发怵。

没有五官，但却感觉时时刻刻被诡异的盯着。

林遇心里怕的要命慢慢向后退，声音带着颤抖，大声叫着文宇的名字，只有这个名字能给他安全感。

“我在你身后。”林遇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猛然回头，下一秒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蹦出，不对这不是文宇，这和面前的那些无脸人一样，林遇不可置信的摇头，恐惧的说：“不，你别过来，你不是！”

自称是文宇的无脸人还在朝他靠近，但又怕吓到他，犹豫了下，还是站住脚步，“别怕，把手给我，我带你出去，没时间了。”

“嘀嗒嘀嗒嘀嗒......”

“没时间了，林遇！”

“什么？到底在说什么？我不跟你走！我不走！”林遇头疼的厉害，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空间开始扭曲，无脸人都慢慢朝一个出现的无限黑洞走着，路过的时候都在重复着一句话，睡吧睡吧。

只有一个声音不同，文宇说跟他走。

“滴答滴答嘀嗒.......”

这个声音好熟悉到底是什么来着，是时钟指针转动的声音？还有文字说要带他出去，去哪里？这就是他的世界还能去哪里？

所有的东西都被吸入到黑洞中，只留下自己，还有最后那句文宇的声音，他说他们认识，认识不认识到底哪句才是真的。

闹钟响了三遍，林遇喘着粗气从床上坐起来，额头布上层冷汗，慌忙的看了眼时间，竟然还是早上七点钟。

难道还是梦吗？

时间没变，脑子里种种片段不断闪过，到底什么才是真的，究竟哪个才是梦。

这次林遇并没有出门上班，紧盯着时间，到了七点四十周扬的电话还是如期而至，林遇接通电话先发制人，“怎么样，晚上一起出来喝一杯？”

“怎么样，晚上——”周扬反应了几秒钟，随后很震惊的说：“不是吧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个，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

“你不是要赶两个通告吗？还有时间喝酒？”

“下午就能结束。”周扬说了一半意识到不对劲，突然戏精上身，“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有两个通告，你不会是买通了我助理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暗恋多年的青梅竹马照进现实。”

“......”

林遇立马挂断电话背后一凉，他故意说了一样的话，周扬的回答甚至语气都和梦里如出一辙，一切都像是走程序一样没变。

如果这通电话不能避免，但是那张传单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吹到玻璃上吧，传单出现的时间应该就是在挂断电话之后。

林遇蹲坐在床上，只要传单不出现，就证明一切都只是一个梦。管他梦中梦，还是梦中梦中梦都好，等了十分钟，该死的传单根本就没出现，林遇放松警惕洗漱后点了份外卖。

从点外卖到送达不到五分钟，又是很奇怪的一点，骑手带着标准的笑容把餐交给他，并且拜托给五星好评。

林遇先打开外卖软件因为今天的送餐速度给了好评，还特别打赏了骑手，然后拆开外卖包装准备吃饭，但是下一秒，筷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捏着传单的手开始发抖。

那张古怪的租男友传单又以这种方式出现，本来放下的心又因为它的出现被猛然提起。

林遇这次没有理会这张传单，用力团起来丢进垃圾桶，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下楼打车去了医院看医生。

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导致最近的精神状况不太好，过去的路上林遇一直这么想。

林遇心里七上八下，司机师傅和他友好攀谈倒是让他舒服不少。

只是抬起头，通过后视镜，看到司机的脸上的笑容，也诡异的很。

再看向路边的行人，为什么都是这种奇怪的笑容，眼神发直，像是没有思想的木偶人。以前也是这样吗，还是只是从做了那个梦开始。

林遇小心的避开人多的地方，就连被人群围绕的电梯也让人觉得害怕，拦着门的大哥不耐烦：“小伙子，你上不上来啊？这么多人等着呢。”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他，这样的眼神让人感到害怕，林遇心里一惊，“不，不了！”

医生像模像样的看了一会儿，问了这种情况持续多长时间，但林遇回答不上来，他跟医生说：“医生，我好像一直在梦里循环。”

安静了几秒，果然，谁会相信这种离谱的事情。

“你说循环？”医生饶有兴趣的追问：“那你觉得这是你经历过的第几遍循环？”

“三......”话到嘴边但又停住了，是啊，到底是第几遍，那之前呢，他在做什么，好像记不清了。

“我也不知道。”

这人看起来正常，通过简单检查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医生故弄玄虚，“那你怎么确定这次就不是在梦里呢？”

是啊，怎么能确定呢。

医生皱眉看着他，大概觉得他是来找事的，或者真的是有心理疾病打发着去了别处，林遇心不在焉地走出诊室，乘电梯到了一楼翻口袋才发现手机不见踪影。

想来应该是落在了医生那，返回去找诊室的门开着。

“医生，我的手机是不是落在——”林遇说话的同时敲门走进去，看到面前的人只觉得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