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细碎的雪花落在A大光秃秃的枝桠上，给校园蒙上了一层静谧的白。期末临近，图书馆和自习室的气氛变得凝重，连空气里都仿佛飘着油墨和咖啡因的味道。

王一博的计算机系课程繁重，期末项目更是压得人喘不过气。他几乎长在了图书馆三楼的角落，面前摊开几本厚得像砖头的外文教材，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闪烁着密密麻麻的代码。

肖战的新闻学院相对轻松些，但也要准备几篇课程论文和期末考试。他抱着厚厚的参考书，熟门熟路地摸到王一博常驻的角落，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还在弄那个算法？”肖战压低声音，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推到王一博手边。

王一博从代码里抬起头，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他揉了揉眉心，接过咖啡喝了一口，温热苦涩的液体让他精神稍振。“嗯，有点卡住了。”

肖战凑过去看了一眼屏幕，那些符号对他而言如同天书。“慢慢来，别急。”他把自己带来的一个苹果放在王一博手边，“补充点维生素。”

王一博看着那个红彤彤的苹果，又看看肖战带着关切的眼神，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他没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握了一下肖战放在桌面的手，指尖冰凉。

肖战反手握住他，用自己温热的手掌包裹住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帮他取暖。两人就这样在安静的图书馆里，隔着堆满书籍的桌子，悄悄牵着手，各自沉浸在学习中，偶尔抬头对视一眼，交换一个鼓励的眼神。

傍晚，雪下得大了些。两人从图书馆出来，踩着薄薄的积雪往宿舍走。肖战哈着白气，把手缩在袖子里，还是冻得直跺脚。

“冷死了！”他抱怨着，习惯性地往王一博身边靠。

王一博停下脚步，解开自己围巾的一端，不由分说地围在了肖战的脖子上。羊毛围巾还带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洗衣液香味，瞬间驱散了寒意。

肖战愣了一下，抬头看着王一博。路灯下，雪花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鼻尖冻得有点红，眼神却专注而温柔。肖战心里一暖，把脸往柔软的围巾里埋了埋，只露出一双笑得弯弯的眼睛：“老王，你真好。”

王一博没说话，只是伸手拂去他发梢的雪花，然后重新牵起他的手，一起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两人的手在温暖的口袋里紧紧相握，一步步走在飘雪的校园里，身后留下一串并排的脚印。

期末考试周终于在一片兵荒马乱中结束。最后一门考完，肖战冲出考场，感觉整个人都轻了几斤。他跑到王一博考场外等着，远远看到那个熟悉的高挑身影走出来，立刻兴奋地挥手。

“解放了！”肖战冲过去，差点扑到王一博身上，“感觉怎么样？”

“还行。”王一博的表情也轻松了许多，他看着肖战冻得通红却兴奋异常的脸，伸手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围巾，“考完了想做什么？”

“吃大餐！睡觉！打游戏！”肖战掰着手指数，“对了，马上圣诞节了，我们怎么过？”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圣诞节。

平安夜那天，校园里弥漫着节日的气氛。不少情侣手挽手走着，女生怀里抱着毛绒玩具，男生手里拿着包装精美的苹果。

肖战和王一博并肩走在熙攘的校道上，与周围甜蜜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又莫名和谐。

“我们也去买个苹果吧？”肖战指着路边一个小摊提议。

王一博看了一眼那些包装花哨的苹果，皱了皱眉：“华而不实。”

“哎呀，过节嘛，要有点仪式感！”肖战不由分说地拉着他过去，挑了一个最大最红的，塞到王一博手里，“送你，平安夜快乐！”

王一博拿着那个沉甸甸的苹果，看着肖战亮晶晶的眼睛，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他掏出钱包付了钱，然后把苹果递回给肖战：“你吃。”

肖战笑嘻嘻地接过来，宝贝似的抱在怀里。

晚上，两人没有去参加热闹的派对，而是买了些零食和饮料，窝在王一博的宿舍里。室友们都出去过节了，房间里很安静。他们靠在一起，用电脑看一部老旧的圣诞电影，屏幕的光影在黑暗中闪烁。

电影放到男女主角在槲寄生下接吻时，肖战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王一博。昏暗的光线下，他的侧脸轮廓格外清晰。

“喂，王一博。”肖战小声叫他。

“嗯？”王一博转过头。

肖战没说话，只是指了指电脑屏幕，又指了指天花板，脸上带着狡黠的笑。虽然没有槲寄生，但节日的氛围给了人勇气。

王一博看着他那副样子，眼神暗了暗。他放下手里的饮料，俯身靠近。两人的呼吸在极近的距离交缠，电影柔和的背景音成了最好的伴奏。

就在双唇即将触碰的瞬间，宿舍门忽然被推开，室友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兄弟们我们回来啦！带了好吃的……”

声音戛然而止。

肖战和王一博迅速分开，各自坐直身体，动作快得像触电。肖战的脸瞬间红透，抓起旁边的抱枕假装研究上面的花纹。王一博则面无表情地拿起饮料喝了一口，耳根却红得滴血。

闯进来的室友愣在门口，看着房间里气氛诡异的两人，尴尬地挠挠头：“呃……那啥，我们……再去买点喝的！”说完，迅速退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房间里重新恢复安静，只剩下电影里欢快的圣诞歌声。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刚才那点旖旎和尴尬，在笑声中烟消云散。

“继续看电影？”王一博问，声音里带着笑意。

“嗯。”肖战点头，重新靠回他身边，这次靠得更近了些。

窗外，雪还在静静地下着，覆盖了整个世界。宿舍里温暖如春，两个少年依偎在一起，分享着零食，看着电影，手指在毯子下悄悄勾在一起。

没有盛大的庆祝，没有昂贵的礼物，但这个平安夜，因为彼此的陪伴，变得格外温暖而真实。他们的热恋，在冬日的大雪里，悄无声息地，又深了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