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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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汇报:“主子,王小少爷喝醉了,抱着‘肖医士’的袖子哭诉了一通‘活阎王’的可怕,最后还主动问‘肖医士’名字,说要嫁过去后找他玩。‘肖医士’……报了自己的真名。”
皇帝一口茶喷在奏折上:“噗——!报真名?!肖冰块儿你想干嘛?!等着小祖宗酒醒了找你算账吗?!等等……他该不会……是在逗自己媳妇儿玩吧?!造孽啊!朕的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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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是被一阵剧烈的头痛和喉咙火烧火燎的干渴给生生折磨醒的。
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熟悉的缠枝莲帐顶在眼前旋转。
阳光透过窗棂,刺得他眼睛生疼。他呻吟一声,想抬手揉揉快要炸开的太阳穴,却发现浑身像被马车碾过一样,酸软无力。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昨晚在醉仙楼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进他混沌的脑海——呛喉的梨花白、姑娘们浓郁的脂粉香、还有……那个惊为天人、气质清冷、穿着月白长衫的……肖医士!
王一博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动作太猛,眼前顿时一片漆黑金星乱冒,胃里更是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少爷!您醒了!”
守在床边的小福子和小禄子立刻扑上来,一个递上温热的蜂蜜水,一个拿着浸湿的帕子给他擦脸。
王一博灌了几口水,稍微压下那股恶心感,立刻抓住小福子的胳膊,声音嘶哑又急切:“昨晚……昨晚那个肖医士!他……他叫什么名字?!”
小福子和小禄子对视一眼,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深深的同情。
“少爷……”小福子声音发颤,几乎要哭出来,“您……您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废话!记得清楚还用问你?!”
王一博的心猛地一沉,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小禄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少爷!那位……那位不是普通的医士啊!他……他就是……就是太医院院判……肖战……肖大人啊!”
轰隆——!!!
王一博只觉得一道九天玄雷,裹挟着万钧之力,精准无比地劈在了他的天灵盖上!劈得他魂飞天外,外焦里嫩!
肖……肖战?!
那个活阎王?!
昨晚那个被他热情招呼“兄弟”、被他拉着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活阎王”有多可怕、被他夸名字好听、最后他还主动约好“嫁过去找你玩”的“肖医士”……就是肖战本人?!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王一博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声音抖得不成调,“他……他明明说他是医士!还说……还说和肖院判只是同姓!他骗我?!”
小福子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少爷!千真万确啊!小的们当时吓得腿都软了!肖大人他……他亲口说的!‘肖战’!清清楚楚两个字!而且……而且他前脚刚走,老爷夫人派来的人就‘恰好’在酒楼后巷‘找到’我们了……这……这哪有这么巧的事啊!分明是肖大人安排的!”
王一博:“……”
他僵坐在床上,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冻得他四肢百骸都失去了知觉。
昨晚的记忆碎片此刻无比清晰地串联起来:
他傻乎乎地对着那张俊脸喊“兄弟”……
他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揪着人家的袖子,哭得稀里哗啦,控诉“肖战”如何青面獠牙、杀人如麻……
他信誓旦旦地吼着“我才不要做他夫人”、“跟他势不两立”……
最后……他居然还主动问人家名字!还约好“嫁过去找你玩”?!
“啊——!!!”
一声凄厉绝望、足以掀翻屋顶的惨叫从王一博喉咙里爆发出来!他猛地用锦被死死蒙住头,整个人缩成一团,像只被逼到绝境、瑟瑟发抖的幼兽,在被子底下发出闷闷的、带着哭腔的哀嚎: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我死定了!我真的死定了!呜呜呜……”
他居然当着活阎王本人的面,声泪俱下地骂他是活阎王!还说要跟他势不两立!这简直是……是自掘坟墓!
是嫌自己命太长!他都能想象到肖战当时那张冰山脸下,眼神该有多冷!说不定已经在盘算用哪种毒药能让他死得最痛苦、最难看!
“爹!娘!救命啊!他肯定会杀了我的!呜呜呜……”王一博在被子里绝望地翻滚。
王夫人闻声赶来,看着床上那团剧烈抖动的“被子卷”,熟练地叹了口气,开始念她的保命真经:“博儿啊,别嚎了,省点力气。只要人活着就行,对吧?你看,肖大人昨晚也没把你怎么样,还……还‘好心’地让人把你全须全尾地送回来了不是?说明人家……嗯……至少目前没想取你小命嘛!说不定……还有点喜欢你哭唧唧的样子?”
王夫人努力往好的方向想。
王一博:“……” 娘!您这是安慰吗?!这分明是催命符啊!喜欢看我哭唧唧?那阎王怕不是个变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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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官署,书房内檀香袅袅。
肖战端坐在紫檀书案后,面前摊着一本《本草纲目》,目光却并未落在那些蝇头小楷上。他骨节分明的指尖,正无意识地、一遍遍摩挲着袖口那处被泪水洇湿、又被某人擦过鼻涕的痕迹。
深潭般的眼眸里映着跳跃的烛火,比平日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微澜。
暗卫如同影子般出现在角落,低声汇报:“主子,王小少爷已安全回府。只是……醒来后得知您的身份,反应……颇为激烈,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肖战指尖的动作微微一顿。
惊吓?
他眼前浮现出昨晚少年那双湿漉漉、带着醉意和控诉的眼睛,像受惊的小鹿,还有最后得知他名字时,那瞬间僵住、随即落荒而逃的慌乱身影……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折了一个极其微小、却真实存在的弧度。
激烈?
嗯,意料之中。
小兔子炸毛的样子……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知道了。”肖战淡淡应了一声,声音听不出喜怒。
他放下书卷,拿起紫毫笔,蘸了饱满的墨汁,在雪白的宣纸上,缓缓写下三个遒劲有力、力透纸背的字:
王一博。
字迹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意味。
他看着那墨迹淋漓的名字,眸色深沉如夜。
吓到了?
无妨。
很快,便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放下笔,指尖轻轻拂过那未干的墨迹,仿佛在确认某种归属权。
“备礼。”肖战忽然开口。
暗卫一愣:“主子?”
“挑些上好的解酒安神药材,”肖战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明日,送去王府。”
他顿了顿,补充道:“就说……是肖院判的一点心意,望王公子……保重身体。”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意味深长。
暗卫:“……是。” 主子您确定这是保重身体,不是催命符?王小少爷看到这药,怕不是要当场再晕过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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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日常喷茶
暗卫实时汇报:“主子,肖院判派人给王家小少爷送解酒安神的药材去了,说是……望王公子保重身体。”
皇帝刚含进嘴里的一口碧螺春,毫无意外地再次喷出,精准地浇湿了摊开的奏折:“噗——!咳咳咳……保重身体?!他这是嫌王家那小祖宗吓得还不够狠是吧?!送药?!他肖冰块儿送去的药谁敢喝?!王老头怕不是要当场再写一份血书!这次得用朱砂混鸡血才够分量!肖战!你追妻的手段能不能稍微……正常那么一点点?!造孽啊!朕的奏折!还有朕的龙袍!”
皇帝看着自己明黄龙袍上溅上的茶渍,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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