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顶层公寓巨大的落地窗，将客厅笼罩在一片柔和的金色之中。空气中漂浮着极淡的咖啡香气，与窗外刚刚苏醒的城市噪音形成一种奇异的和谐。

凌曜已经穿戴整齐。一身量身定制的浅灰色羊绒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清瘦。他正站在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旁，对着平板电脑快速浏览着艾米莉亚连夜整理好的、关于VL指控的所谓“证据”摘要，眉头微蹙，神色是惯有的冰肃，只是眼底深处那抹因睡眠不足而染上的淡淡青影，泄露了昨夜“售后反馈”的激烈与今晨压力的双重侵袭。

即使身处漩涡中心，他的秩序感依旧不容撼动。骨瓷杯里的瑰夏咖啡温度恰到好处，旁边放着一份刚刚送抵的、关于竞争对手VL近期动向的补充报告。

这时，主卧的门咔哒一声轻响。

霍野揉着头发走了出来。他只松松垮垮地套着一条低腰休闲裤，上身赤着，古铜色的皮肤在晨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而饱含力量，像一头慵懒餍足的年轻猎豹。他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气，混合着凌曜浴室里那款清冷木质的Le Labo Santal 33沐浴露的气息——这已然成了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标记。

他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生理性泪水，目光懒洋洋地扫过客厅，精准地落在中岛台旁那个一丝不苟的身影上。眼底瞬间掠过一丝亮光，像发现了有趣的猎物。

他晃悠过去，动作自然得像回自己家，从身后贴近凌曜，下巴亲昵地搁在凌曜纤薄的肩上，手臂环住那截被昂贵西装包裹的、柔韧的腰身。

“早啊，总监大人。”刚睡醒的嗓音沙哑得性感，温热的气息混合着薄荷牙膏的清新，拂过凌曜敏感的耳廓，“一大早就在处理这些垃圾，也不嫌累？”

凌曜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并非排斥，而是这种毫无预警的、紧密的晨间亲昵，对他而言仍是一种需要适应的新秩序。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贴来的、霍野胸膛滚烫的体温和结实触感，以及环在腰上那条手臂充满占有欲的力道。

“不然呢？像你一样睡到日上三竿？”凌曜没有回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平板屏幕上，声音听不出波澜，但紧绷的肩线稍稍放松，甚至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将一部分重量交付给身后的人形“靠垫”。

“我这是为艺术储备能量。”霍野理直气壮，手指却不安分地隔着薄薄的羊绒面料，在凌曜平坦的小腹上轻轻画圈，感受着其下肌肉瞬间的微绷，“而且，昨晚某位客户要求‘技术复盘’到那么晚，总得允许提供服务的‘技师’补充一下体力吧？”

这话里的暗示露骨又混蛋。凌曜的耳根迅速泛红，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试图用冰冷的杯壁降温。“……闭嘴。影响我工作效率。”

“啧，真无情。”霍野低笑，非但没闭嘴，反而变本加厉地侧过头，嘴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凌曜的颈侧皮肤，留下细微的痒意，“用完就扔啊凌总监？这就是你们Aether的待客之道？”

他的呼吸灼热，带着刚刷完牙的薄荷凉意，冰火交织，刺激着凌曜的神经。凌曜握着平板的手指微微收紧，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很难再集中在那些枯燥的报告上，所有的感官似乎都被身后这个大型挂件所侵占。

“你的‘客’，指的是赖在主人家里不肯走，还试图干扰主人工作的恶客？”凌曜强行维持镇定，试图用语言反击，但微微发颤的尾音却出卖了他。

“主人？”霍野挑眉，对这个词似乎格外敏感。他手臂收紧，将凌曜更紧地圈进怀里，几乎严丝合缝，嘴唇贴近他泛红的耳廓，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挑衅的坏笑，“哪个主人会被‘恶客’按在…（删除）

话没说完，就被凌曜用手肘不轻不重地往后顶了一下。

“霍野！”凌曜的声音带上了羞恼，猛地转过头，瑞凤眼瞪着他，眼尾却染着一层薄红，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像被惹急了要挠人的猫，“你再胡说八道，今天就给我回你自己公寓去！”

这是凌曜能想到的最具“威胁”的话了。自从庆功宴那晚之后，霍野那间充满街头气息和乐队器材的Loft似乎就被他遗忘了，这家伙昨晚直接是半强制性地跟他回了家，并且毫无要离开的自觉。

果然，霍野一听，立刻收起了那副混蛋笑容，眼神变得有点委屈，又有点赖皮，手臂收得更紧，几乎是把人箍在怀里：“离开？那可不行。我的‘技术’还没得到客户最终认可呢，售后服务必须到位，差评风险太高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鼻尖蹭着凌曜的颈窝，像只大型犬在撒娇耍赖，动作却充满了不容拒绝的强势：“而且，这里视野好，床也舒服，最重要的是……”他顿了顿，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进凌曜的眼睛，语气变得认真而低沉，“有你。”

最后两个字，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又像石子投入湖心，漾开层层涟漪。

凌曜所有故作冰冷的斥责都堵在了喉咙里。他看着霍野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平日的戏谑不羁，只剩下清晰的、毫不掩饰的依赖和……爱意。一种陌生的、温热的暖流悄然包裹住心脏，驱散了晨起的（删除）和冰冷。

“……松手。”凌曜转回头，声音低了下去，试图掩饰瞬间的动容，“我咖啡要凉了。”

霍野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态度的软化，嘴角重新勾起得意的弧度，但还是乖乖松开了环抱，只是手依旧赖在凌曜的腰侧，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凉了就再煮一杯呗。”他顺手拿起凌曜喝过的咖啡，极其自然地就着那个杯沿喝了一口，然后嫌弃地皱眉，“啧，真苦。你们精英是不是都自虐？”

凌曜看着他用自己的杯子，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那是他近乎偏执的洁癖在作祟。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到预想中的不适，反而……有一种微妙的、共享的亲密感。仿佛彼此的界限，在这些看似微小的“入侵”中，正一点点变得模糊，交融。

“咖啡因能保持头脑清醒。”凌曜夺回自己的杯子，语气平淡，却也没再计较间接接吻的问题。

“保持清醒干嘛？对付VL那些跳梁小丑？”霍野靠在中岛台上，拿起那份VL的报告随意翻了两页，眼神里带着不屑，“证据造假痕迹那么明显，也就骗骗外行和那些本来就盼着你倒霉的家伙。慌什么？”

他的话直接而粗粝，却奇异地切中要害，带着一种混不吝的自信，像一阵野风吹散了凌曜心头些许阴霾。

“法律程序繁琐，舆论容易被误导。”凌曜陈述事实，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霍野赤着的上身。…（删除）

“舆论？”霍野嗤笑一声，放下报告，忽然伸手拿过凌曜手中的平板电脑，随手扔到一旁的沙发上，动作霸道又自然，“那玩意儿就是一阵风。今天吹东，明天吹西。真正能站稳的，靠的是硬货。”

他向前一步，再次拉近两人的距离，目光落在凌曜一丝不苟的衬衫领口和系得严谨的温莎结上，眼神暗了暗：“就像你的设计，就像……你这个人。”

他的手指抬起，不是去碰凌曜，而是慢条斯理地开始解自己休闲裤的纽扣。动作缓慢，带着一种故意的、色情的暗示，眼睛却始终牢牢锁着凌曜。

凌曜的呼吸一窒，目光像被磁石吸住，无法从霍野的动作上移开。那颗纽扣在霍野修长的手指下仿佛变成了某种极具诱惑力的开关，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感觉到口腔有些发干。

“你……干什么？”凌曜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许多。

“换衣服啊。”霍野一脸无辜，手上的动作却没停，纽扣被解开，裤腰微微下滑，露出更引人遐想的人鱼线阴影和内裤边缘，“难不成凌总想让我就这样……去工作室？我倒是不介意，就怕某些人定力不够，影响工作进度。”

他的话像带着钩子，每一个字都在挑战凌曜的神经。阳光照射在霍野裸露的皮肤上，仿佛镀了一层金边，充满了蓬勃的、原始的生命力和强烈的X吸引力。

凌曜发现自己的冷静正在快速瓦解。那些VL的指控、董事会的压力，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遥远而不重要。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正在对他进行明目张胆的诱惑的男人。

就在霍野的手指即将进一步动作时，凌曜突然动了。

他猛地伸出手，不是去阻止霍野，而是用力抓住了霍野的手腕。力道之大，让霍野都愣了一下。

凌曜抬起眼，镜片后的目光不再是之前的慌乱羞恼，而是染上了一层沉沉的、危险的暗色。像冰封的海面下汹涌的暗流，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欲和一丝被挑起的、恶劣的征服欲。

“要换衣服？”凌曜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压迫感，“回房间换。”

霍野挑眉，似乎没料到是这个反应，但随即眼中燃起更兴奋的火焰：“怎么？总监大人连我在哪里换衣服都要管？这么霸道？”

“这里，”凌曜的手指微微用力，指尖陷入霍野手腕温热的皮肤，目光扫过宽敞的客厅，最终落回霍野带着挑衅笑容的脸上，一字一句地清晰道，“是我的领域。”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宣示主权的绝对意味。

霍野的心脏像是被这句话猛地攥紧，又瞬间松开，涌上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兴奋和满足感。他就喜欢凌曜这副冰冷禁欲表象下偶尔流露出的、强势的占有欲。

“哦？”他抿了抿唇，笑得更加嚣张，反而就着凌曜抓着他手腕的力道，向前又逼近半步，两人几乎鼻尖相碰，“那请问，您的‘领域’范围划到哪儿？客厅不准？那厨房呢？阳台呢？还是说……”

他拖长了调子，目光变得极其露骨，缓缓扫过凌曜微微抿紧的唇。

“……哪里，才算是‘我可以’的地方？”

空气瞬间变得粘稠滚烫，充满了…（删除）

凌曜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也极淡地勾了一下嘴角。那笑容很短，却像冰刃裂开缝隙，露出底下灼人的熔岩。

他没有回答，而是抓着霍野的手腕，转身大步走向主卧室的方向。脚步坚定，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霍野猝不及防，被他拽得跟踉跄跄，却丝毫没有反抗，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得逞的愉悦和期待。

“喂喂，总监大人，轻点……我这‘服务人员’细皮嫩肉的，经不起您这么粗暴的对待啊……”

抱怨的话语，语气却兴奋得像要去拆礼物。

主卧的门被推开，又砰地一声关上。

隐约传来凌曜冷冰冰的声音：“……闭嘴。再多说一句，今天就穿这件坯布去开会。”

以及霍野混不吝的回应：“穿就穿！老子身材好，怕什么？倒是你……别后悔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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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客厅里，阳光静谧流淌，咖啡香气慢慢冷却，平板电脑屏幕无声地暗了下去。

领域的界限或许分明，但某些人的“入侵”，早已被默许，甚至……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