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的“想办法”并非空头支票。几天后,他递给肖战一张名片和一份电子行程单。
“下周三,”他语气平淡,像在讨论天气,“我下午三点到五点在西郊的棚里拍广告,封闭场地,没外媒。这个人是场地安保负责人,你到了联系他,他会带你从后面进来。”
肖战接过那张质感硬挺的名片和打印清晰的行程单,指尖微微发烫。他看着上面精确到分钟的时间和详细的联系人信息,心脏跳得有点快。这不仅仅是“想办法”,这几乎是铺好了一条绝对安全的、通往他身边的隐秘通道。
“王老师,”他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你这算不算以权谋私?”
王一博瞥他一眼,拿回自己的平板电脑,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爱去不去。”
“去!当然去!”肖战立刻把名片和行程单宝贝似的收好,凑过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谢谢王老师!”
接下来的几天,肖战都有些隐秘的兴奋,像个计划着恶作剧的孩子,时不时对着那张行程单傻笑,还偷偷摸摸地准备了一个小保温桶,说是要带点“慰问品”。
王一博看在眼里,没说什么,只是偶尔在他过于嘚瑟时泼点冷水:“低调点。”
“知道知道!”肖战总是满口答应,但眼里的光丝毫未减。
周三下午,肖战全副武装,帽檐压得极低,按照指示提前半小时到达了西郊那个偏僻的摄影棚区。他拨通了那个安保负责人的电话,对方声音沉稳,确认了他的身份后,只说了句“在原地等着”。
几分钟后,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商务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他面前。车窗降下,一个面容冷硬、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对他点了点头。肖战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子立刻驶入摄影基地深处,绕过关卡和人群,停在一个仓库模样的建筑后门。
“王先生在A3棚,从这里进去,右手边第二个门。”安保负责人言简意赅地指了路,然后便像一尊门神般守在车旁,不再多言。
肖战道了谢,压低帽檐,快步从后门溜了进去。通道里很安静,与想象中拍摄现场的嘈杂完全不同。他找到第二个门,轻轻推开一条缝。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摄影棚,灯光打得雪亮,聚焦在中央的场景。王一博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正按照导演的要求,侧身对着镜头,手里拿着一款高端腕表,眼神冷峻,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精英气场。
肖战屏住呼吸,悄悄缩在门后的阴影里,只露出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工作中的王一博和他平时懒散居家的样子截然不同,专注、精准、每一个眼神和动作都带着强烈的表现力和控制力,像一把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
肖战看得有些入神,心跳莫名加速,一种混合着骄傲、欣赏和难以言喻的悸动情绪在胸腔里蔓延。
一条拍完,导演喊了“过”,工作人员上前帮王一博调整妆发和衣物。他微微仰着头配合,视线不经意地扫过门口,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藏在阴影里的身影。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
王一博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冷冽,仿佛只是随意一瞥。但肖战却清晰地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快速地对自己勾了一下。
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隐秘的信号。
肖战的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往阴影里缩了缩,嘴角却无法控制地高高扬起。
拍摄继续。肖战就安安静静地躲在门后,看着他喜欢的人在聚光灯下游刃有余,发光发热。时间过得很快,期间有工作人员经过他身边,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但似乎都被提前打过招呼,并没有过多询问。
下午五点,拍摄准时结束。灯光熄灭,现场响起一片放松的嘈杂声。王一博和导演、工作人员简单交流了几句,便朝着后台走去。
肖战立刻从门后溜出来,快步跟上。
后台走廊人稍多,两人一前一后,隔着几步距离,没有任何交流,像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直到王一博推开一扇标着“休息室”的门走进去,肖战左右看了看,也迅速闪身跟了进去。
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休息室不大,只有简单的化妆台和沙发。王一博正站在镜子前拆解腕表,从镜子里看到他进来,没什么表情:“来了?”
“嗯!”肖战摘下帽子口罩,长长舒了口气,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王老师,你刚才帅炸了!”
王一博从镜子里瞥他一眼,没接话,但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扯松了领带:“带了什么?”
“啊!对了!”肖战这才想起,赶紧把手里的保温桶献宝似的递过去,“我妈熬的汤,清热润肺的,你最近不是嗓子不舒服吗?快喝点!”
王一博接过还温热的保温桶,打开,一股浓郁的药材和肉汤的香气飘了出来。他顿了顿,抬眼看向肖战:“你妈?”
肖战耳朵尖一红,眼神飘忽:“呃……我说是给我自己喝的……”
王一博没再追问,拿起附带的勺子,安静地喝了起来。汤的味道很好,温热熨帖,一路暖到胃里。
肖战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他喝,嘴角带着满足的笑。
休息室里很安静,只有勺子偶尔碰到桶壁的细微声响。一种无需言说的亲密和安宁在空气中流淌。
喝了几口,王一博放下勺子,看向他:“一会儿怎么走?”
“还是那个安保大哥送我出去。”肖战说,“你放心,我很小心的。”
“嗯。”王一博点头,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我这边还有点收尾,大概还要半小时。”
“没事,我等你一起出去?”肖战试探着问。
“不用,”王一博拒绝,“你先走。目标太大。”
肖战虽然有点失落,但也知道这是最稳妥的安排。他点点头:“好吧。”他站起身,重新戴好帽子口罩,“那我先走了?你……记得把汤喝完。”
“嗯。”王一博应了一声。
肖战走到门口,手握住门把,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王一博还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保温桶,也正看着他。
两人对视片刻。
肖战忽然快步走回来,俯下身,隔着口罩,飞快地在他嘴唇的位置亲了一下。
“走了!”亲完立刻转身,拉开门溜了出去,像只受惊的兔子。
门轻轻合上。
王一博愣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碰了碰被口罩遮挡的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微弱的触感和温度。他看着那扇关上的门,许久,才低下头,继续慢条斯理地喝完了剩下的汤。
汤见底时,休息室的门被敲响,助理的声音传来:“博哥,准备好了吗?”
王一博盖上保温桶,站起身,脸上已恢复了平时的冷峻:“嗯,走吧。”
他拎起那个空了的保温桶,走出休息室,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寻常的工作。
而此刻,肖战已经坐上了那辆黑色商务车,驶离了摄影基地。他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这次短暂的、像特务接头般的探班,像一颗包裹着糖衣的定心丸,甜滋滋地落进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们的故事,在谨慎的守护和大胆的靠近中,找到了一种危险的平衡。每一次短暂的相聚,都像偷来的时光,珍贵而刺激,让那份感情在隐秘的土壤里,生长得越发坚韧而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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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