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日子像浸了暖阳的蜂蜜，愈发过得充实安稳，可肖战父亲心里念着故土，归意却一日比一日急迫。

另一边，王一博当初是因为原则性问题赶回巴黎的，如今望着窗外的塞纳河夜景，总忍不住犯愁，既不知自己究竟能不能顺利回去，更不敢想，真回了内娱，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一博？怎么还没睡？”肖战轻手轻脚走到阳台，见王一博独自倚着栏杆出神，声音放得柔缓。

王一博转过身，眼底还带着几分闷意：“叔叔睡了吗？”他知道，肖战总等父亲歇下了，才会悄悄来陪自己一会儿。

“嗯，刚睡熟。”肖战点头，还没多说，就听见王一博轻声道：“来，想抱抱你。”

肖战弯了弯眼，上前轻轻揽住他。掌心贴着王一博的后背，能隐约触到他紧绷的肩线，便柔声问：“怎么了？心情不好？”

“不是……就是……”王一博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卡住，那些顾虑像团雾，绕得人慌。

“我懂。”肖战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动作慢而轻，像在安抚一只不安的小动物。待王一博肩线稍缓，他才缓缓松开，指尖蹭了蹭对方的脸颊，语气笃定：“一博，不管发生什么，我都陪着你。要是不想回去，咱们就留在这儿，反正我呀，赖定你了。”

这番话像颗定心丸，王一博眼底的郁色散了些，扯出个浅淡的笑：“那要是……我真有机会回到原来的位置，你还会陪着我吗？”

“当然会。”肖战答得毫不犹豫。

可王一博却垂了垂眼，声音低了些：“战哥，我是说……你还会继续当我的经纪人吗？”

肖战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这个问题，他没法给确切答案，喉结动了动，才勉强开口：“我……一博，这事……”

“好啦，我开玩笑的。”王一博立刻打断他，语气故意放得轻松，“我能不能回去还说不定呢。”肖战却看得明白，他这是在嘴硬，怕自己为难。

“你会的。”肖战抬手，指尖轻轻按了按王一博的眉心，语气无比坚定，“我们一博，一定能回去。”

王一博望着他，眼里又泛起些水光：“可是……你呢？”

“我知道你在担心我，也知道你在为我着想，这些我都懂。”肖战叹了口气，声音软下来，“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可能真的没法再回到原来的位置。那个圈子里，有太多不确定，太多风险，我怕那些风险会影响到我，影响到你，更影响到我爸……我不想再赌了。”

“战哥……”王一博猛地上前，紧紧抱住肖战，声音里带着哽咽，“战哥，对不起。”

“又道歉干什么？”肖战回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都怪我，这些年，让你辛苦了。”

“傻瓜，我都说多少遍了。”肖战拉开他一点，指腹擦去他眼角的湿意，语气认真，“我肖战，从来没怪过你。”

“我知道……”王一博望着他，眼神里满是滚烫的情意，“战哥，我好爱你。”

肖战愣了一下，随即笑开，眼里盛着星光：“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

话音落，王一博轻轻松开他，俯身吻了上去。肖战没有犹豫，缓缓闭上眼，温柔地迎合着。

巴黎的夜风轻轻吹过，裹着两人之间浓得化不开的情意，漫过了整个阳台。

离回国的日子越来越近，律师特意再赴巴黎，和王一博、肖战见了一面。三人坐在公寓的客厅里，逐字逐句核对完所有细节，确保没有遗漏后，律师才带着文件匆匆离开。

本以为准备渐趋稳妥，可小岩那边却突然传来坏消息，他原本已经说通了几位目击证人，可没过多久，那些人竟像人间蒸发般没了踪影。后来小岩才辗转得知，他们是收到了不明威胁，才临时变卦藏了起来。

“什么？不见了？”肖战握着手机，声音瞬间拔高，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火气。

“战哥，我已经派人四处找了，你先别着急，再给我点时间。”电话那头的小岩急得声音发紧，一个劲地解释。

“你去之前就没想过会有这种问题吗？为什么不提前派人盯着！”肖战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这是他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一旁的王一博看着他紧绷的侧脸，没敢出声；电话那头的小岩更是没了声响，只剩急促的呼吸声。

王一博轻轻叹了口气，伸手从肖战手里拿走手机，放柔了语气：“小岩，没事，你再找找看，别太急。”

“一博……对不起，都怪我没考虑周全。”小岩的声音里满是愧疚。

“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谢谢你。”王一博的声音很稳，听不出丝毫责备。

“一博……”小岩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王一博轻轻打断。

“好了，我们这边还要收拾行李，先挂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知道的，战哥他不是故意冲你发火，别往心里去，后续有消息我们电话联系。”

挂了电话，王一博转头看向仍站在原地的肖战

巴黎的夜晚带着凉意，肖战没穿拖鞋，光脚踩在地板上，脚趾微微蜷着。王一博没多说，蹲下身就想帮他捂住冰凉的脚。

可肖战正被怒火和焦虑裹着，下意识就往后退了半步，还一把甩开他的手，语气带着冲劲：“别碰我！”

王一博的手僵在半空，抬头时，正撞见肖战眼底未散的烦躁。肖战也愣了一下，看着王一博没说话，胸口还在因刚才的情绪起伏。

沉默了几秒，肖战才慢慢缓过神，他刚才的火，不该撒在王一博身上。他垂了垂眼，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明显的愧疚：“一博，对不起，我……”

话还没说完，王一博已经站起身，主动走近一步，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我知道你急坏了，没怪你。”

肖战摇摇头，反手握紧他的手，指尖还带着凉意，“我不该对你发火，也不该冲小岩吼……明明大家都在尽力，是我太着急了……”

王一博看着他眼底的自责，心里软下来，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没事，换作是我，也会着急的！战哥……我们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对吧……”

肖战抬眼望着他，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靠在他肩上轻轻“嗯”了一声：“我们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

收拾行李的动作很轻，行李箱拉链合上时的声响，在安静的公寓里显得格外清晰。王一博把叠好的衣服放进箱子，目光落在桌角的机票上——北京两个字印在纸页上，像块小石子，沉沉压在他心里。他指尖碰了碰机票边缘，眼底的忐忑藏都藏不住。

肖战恰好抬头撞见，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声音稳而笃定：“有我在。”

王一博侧过头看他，紧绷的嘴角慢慢松了点，轻轻“嗯”了一声，把机票小心收进了口袋。

出发时天已经黑透，巴黎的夜色裹着微凉的风。临走前，肖战特意跟房东通了电话，反复嘱托：“房子先别租出去，尤其是王一博住的那间，麻烦您多照看些。”他没说太多，却记着王一博喜欢这处公寓的安静，也想着万一以后想回来，他们不用再费心找地方。

去机场的路上还算顺利，到了航站楼，肖战先扶着父亲在一旁坐下，从包里翻出晕机药和温水：“爸，等会儿上了飞机别晕机了，您上次来的时候就不舒服，先把药吃了。”

肖战父亲点点头，接过药就着水咽了下去，还不忘叮嘱：“你们俩也别太紧张，放宽心。”

王一博没多言语，默默提起两人的行李箱去办理托运。柜台前排队的人不多，没一会儿他就回来了，手里攥着三张登机牌，递给肖战一张：“好了，可以去登机口了。”

三人在休息室歇了几分钟，肖战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父亲的外套口袋，确认常用的药、老花镜都在，随身背包也没落下东西，才轻轻扶着父亲起身：“爸，咱们走吧，该登机了。”

夜色裹着机场的凉意漫过来，他们朝着登机口走去。机场的暖黄灯光落在三人身上，把身影拉得很长，每一步都像踩在忐忑的边缘，王一博念着故乡的未知，肖战记挂着后续的变数，唯有父亲的脚步跟着儿子，多了份踏实。

走进头等舱时，舱内的柔光缓了缓夜色的冷。王一博跟着找座位，目光却不自觉落在座椅扶手上印着的“北京”字样上，指尖攥着登机牌的力道又紧了几分。这是他隔了太久再踏回故乡的路，脚下像踩着虚浮的云絮，忐忑顺着脚踝往上爬，心口沉甸甸的。

肖战先扶父亲在靠窗的座位坐好，帮老人调了座椅靠背，又把毛毯轻轻搭在他腿上，才转身坐到王一博身边。见他盯着舷窗出神，指节都泛了白，肖战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怎么了？还是很紧张？”

王一博侧过头，眼底的不安没藏住，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吹走：“有一些……”

肖战没再多问，他太懂这种感受，王一博怕的从不是这趟飞行，是落地后北京的风，是归途尽头那些说不清的未知。他沉默了几秒，慢慢开口，声音裹着暖意：“一博，你知道吗？当年我独自到国外的时候，跟你现在一模一样，夜里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恐惧和迷茫。”

他顿了顿，看着王一博的眼睛，语气笃定：“但后来我发现，怕没用，咱们得试着去面对那些恐惧，才能真的战胜它。”

王一博望着他，喉结动了动，半晌才轻声说：“战哥……有你在，真好。”

“傻瓜，我一直在。”肖战笑了笑，从背包里掏出个糖盒，拆开后递了颗水果糖给他，“这个是我最喜欢的味道，给你一颗～”

“那我就不客气了～”

王一博伸手接住，糖纸在指尖沙沙响。他剥开糖放进嘴里，清甜的味道慢慢漫开，心里的沉郁好像也散了点。他转头看向肖战，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心相贴的温度很踏实。之后便靠在座椅上，目光落在窗外漆黑的夜空里，只是这一次，眼底的忐忑里，多了丝被陪伴着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