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晨光透过车窗，像一层薄纱般温柔地覆在肖战父亲的脸上。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老人脸上的苍白终于被几分健康的红润取代，连眼神都亮了不少。肖战握着方向盘，视线时不时从后视镜飘向父亲，眼底的担忧渐渐被安心取代；副驾驶座的王一博早早就备好了温水和软靠枕，每隔一会儿就侧过身回头叮嘱：“叔叔，您靠稳点，快到了。” 那熟练又自然的模样，仿佛已经这样照顾了许久。

“爸，回家先歇个午觉，您常用的那个蓝格子靠垫，我早上晒过了，软和得很。” 肖战的声音里藏着难掩的轻快，这段时间医院、律师两头跑的疲惫，在父亲康复出院的这天彻底烟消云散。父亲笑着点头，目光在两个年轻人之间轻轻转了圈，没说话，只是悄悄攥紧了膝上的衣角——他早看出这两个孩子之间，藏着不一般的默契。

车子缓缓停在楼下，王一博几乎是立刻推开车门，绕到后座小心地扶着老人下车。可推开家门的瞬间，肖战心里“咯噔”一下，脚步都顿住了：客厅的茶几上积着层薄灰，窗台边的绿萝叶子沾着尘土，连沙发上搭着的外套都歪歪扭扭的，完全没收拾。父亲皱了皱眉，伸手轻轻拂过茶几表面，指腹沾了点灰，转头看向儿子：“怎么到处都是灰？我记得你打小就有鼻炎，最受不得这个……”

肖战的耳尖瞬间红了，手忙脚乱地去捋沙发上的外套，语气带着点慌乱地找补：“今……今天风大，我出门急忘关窗户了，等会儿我就找保洁来彻底打扫，保证干干净净的。” 说着，他偷偷瞪了眼站在旁边的王一博，昨天明明约好一起收拾屋子，结果这人赖着，不让他走，最后两人聊得忘了时间，把正事全抛到了脑后。

父亲没戳破他的小慌张，目光落在门口的王一博，又随口问：“一博……住隔壁？”

“是的叔叔。” 王一博连忙应声，语气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乖巧。

“嗯，挺巧的。” 父亲点点头，眼神里藏着点笑意。

“是呀……挺巧的……” 肖战的声音低了下去，头微微垂着，不敢和父亲对视

气氛正有些微妙时，王一博忽然开口：“那个……叔叔，您想吃点啥？我下去买，顺便看看有没有新鲜的菜。”

“怎么能麻烦你呢孩子？” 父亲连忙摆手，不好意思麻烦他。

“没事的叔叔，我很快就回来。” 王一博说着，冲肖战递了个“你自己加油！”的眼神，转身就出了门。

肖战扶着父亲进了卧室，又转身去收拾散落的杂物。父亲坐在床边，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忽然轻轻笑了：“一博这孩子……心细，还孝顺，是个不错的。”

肖战收拾东西的手顿住了，指尖捏着叠好的衣服，声音轻轻的：“嗯……是。”

“你妈妈走之前，跟我聊过你的事……” 父亲的声音慢了下来，带着点回忆的温柔。

“爸……” 肖战的身子僵了，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当年我确实没办法理解，总觉得你走了条难走的路。” 父亲叹了口气，眼神飘向窗外，“可在巴黎的这段日子，我见了不少事，也看着你一点点变了……” 肖战默默放下手里的衣服，在父亲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抬头直直地看着父亲，眼里藏着紧张。

“爸……我……我很喜欢一博，一博他也……” 话没说完，肖战的声音就有点发颤，他怕父亲反对，怕这份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被打破。

父亲却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柔软：“我知道，我能看出来。之前在国内，你总是笑着，可我能瞧见你眼底的难过；自从来了巴黎，我总见你笑得敞亮，直到看到一博，我才明白，你找到了能让你真正开心的人。孩子，我不管外人怎么看，你是我的儿子，只要你幸福、你开心，我就知足了。”

肖战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他猛地起身抱住父亲，声音带着哽咽：“谢谢爸……爸，我也只求您平安健康就够了……” 父亲拍着他的背，轻轻叹了口气，眼里也泛起了泪光。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敲门声，肖战擦了擦眼泪去开门，就看见王一博提着两大袋东西站在门口，左边袋子装着新鲜的苹果、梨，还有父亲爱吃的葡萄；右边袋子里是排骨、鲜鱼和一把青菜。肖战一看见他，脸上瞬间绽开笑，下意识就想扑过去抱他。王一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递眼色提醒他父亲还在，可肖战根本不管，还是紧紧抱了他一下。

王一博愣了愣，缓缓转头看向屋里，只见肖战父亲正温柔地笑着看他们，眼里没有丝毫反对。他这才放下心来，嘴角也忍不住翘了起来。肖战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拉着他进门，王一博跟在后面，心里满是暖意。

“叔叔，您看，我找到什么了？等会儿咱们较量一局？” 王一博走到父亲面前，从袋子里掏出个崭新的棋牌盒，递了过去。

“哈哈，还是一博懂我！” 父亲眼睛一亮，立刻来了兴致，接过盒子就打开看，“正好我也有些日子没下棋了，等会儿咱们好好下几盘！”

“爸，一博，那你们玩，这都到饭点了，我去做饭。” 肖战提着食材，准备往厨房走。

“我去帮忙……” 王一博立刻跟上，凑到他耳边悄悄说。

“不必啦，你陪我爸爸玩会儿，他难得这么开心。” 肖战回头冲他笑了笑，眼里满是温柔。

“行……” 王一博点点头，看着他走进厨房的背影，又转头看向父亲，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王一博陪着肖战父亲在客厅摆开棋盘，实木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嗒”声，倒成了厨房里切菜声的温柔伴奏。父亲执红棋，先落了一颗“炮”，笑着看向对面的王一博：“我可不会让着你啊，年轻人。”

“叔叔您尽管来，我也想跟您学学棋艺。”王一博执黑棋，稳稳落下一颗“马”，眼神却时不时飘向厨房，玻璃门后，肖战系着围裙的身影在灶台前忙碌，阳光落在他发梢，连切菜的动作都透着股暖意。

没一会儿，厨房里飘来红烧肉的香气，甜滋滋的味道裹着烟火气，漫满了整个屋子。父亲吸了吸鼻子，笑着说：“肖战这孩子，做饭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他做的饭我能吃两大碗。”

“战哥做的菜确实好吃，比外面餐馆的还香。”王一博顺着话茬说，眼里满是藏不住的夸赞，说完才尴尬的抬头看了看肖战父亲，父亲看着他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手里的棋子落下，故意给王一博留了个小破绽。

正下到关键处，厨房门“咔嗒”一声开了，肖战端着一盘洗好的葡萄走出来：“爸，一博，先吃点水果垫垫，菜还得等会儿。”他把盘子放在棋盘边，顺手给父亲递了颗剥好的葡萄，又拿起一颗递给王一博，动作自然得像是做了千百遍。

王一博有些拘谨的看了看肖战父亲，再看了看肖战，肖战也尴尬的把葡萄放在他手上，他拿着尝了尝，甜意瞬间漫到心里，刚想说话，就听见门铃响了。肖战去开门，门外是提着零食袋的小岩，他一进门就嚷嚷：“战哥！叔叔！我听说叔叔出院了，特意来蹭饭！”

“来得正好，等会儿就能开饭了。”父亲笑着招呼他，小岩也不客气，凑到棋盘边看了两眼，咋咋呼呼地给王一博支招：“一博，你这‘马’走这儿啊，能吃他的‘炮’！”

王一博无奈地笑了笑，刚想动棋，就被肖战的打断：“小岩，别搅和了，来帮我端菜！”小岩不服气地哼了声，却还是乖乖地去厨房帮忙端菜。

很快，餐桌上就摆满了菜：油亮的红烧肉、鲜嫩的清蒸鱼、翠绿的清炒时蔬，还有一锅热气腾腾的排骨汤，整整九菜一汤，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肖战解下围裙，坐在父亲身边，给父亲盛了碗汤：“爸，您尝尝，这汤炖了两个小时，应该不油腻。”

父亲喝了口汤，眼睛瞬间亮了，连连点头：“好喝！鲜得很，比医院食堂的汤强多了！”

肖战听了，脸上露出笑意，又夹了块清蒸鱼，放进王一博碗里：“尝尝这个，你爱吃的，我特意挑了刺少的部位。”

王一博低头看着碗里的鱼肉，眼底泛起温柔的光，刚想说谢谢，旁边的小岩就凑了过来，咂着嘴调侃：“啧啧啧，我都不知道，一博啥时候开始这么喜欢吃海鲜了？以前你可跟我说你最讨厌吃海鲜了”

肖战瞪了他一眼，手里的筷子却没停，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小岩碗里：“吃饭都堵不住你嘴？赶紧吃，堵上你的话匣子。”

“哎嘿嘿，知道了战哥。”小岩笑着应下，扒拉着碗里的饭，眼神却还在肖战和王一博之间转来转去，满是看热闹的笑意。

父亲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心里满是踏实。曾经他总担心，儿子选择这条路会孤单，会受旁人的委屈，可现在看着肖战眼里藏不住的光，看着他和王一博之间不用言说的默契，终于彻底放下了悬着的心。

饭桌上，小岩叽叽喳喳讲着最近遇到的趣事：“前几天我去买咖啡，老板居然把‘少糖’听成‘少烫’，端给我一杯温凉的，差点没给我笑喷！”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肖战则时不时给父亲添汤，给王一博夹菜，眼里满是温柔的笑意，连眉梢都透着轻松。窗外的夕阳渐渐落下，金色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四个人的笑脸上，把小小的屋子烘得暖暖的，像是把整个春天的美好，都悄悄装了进来。

饭后，王一博没等肖战开口，就主动收拾起碗筷，端着盘子往厨房走。肖战则陪着父亲在客厅看电视，电视里正放着老电影，父亲靠在沙发上，忽然轻声开口：“战战，你想留在巴黎吗？”

肖战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父亲：“爸，您呢？您喜欢这里吗？”

父亲叹了口气，眼神飘向窗外：“战战……如果你想留在这，爸支持你。可爸老了，总怀念以前的日子，更何况你妈妈还在国内，我不舍得让她一个人在那边……所以爸想早点回去。”

“爸，那我们一起回去。”肖战立刻接话，语气没有丝毫犹豫。

“可一博呢？”父亲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担忧，“你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肖战忍不住笑了，声音里满是笃定：“哈哈哈爸，我不会留下他的！他跟我们一起回去，我们一起回家。”

“真的吗？”父亲眼里闪过惊喜，语气都轻快了些。

“当然是真的了！”肖战看着父亲的样子，故意逗他，“爸，您现在这么喜欢一博啦？”

父亲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却还是坦诚地点点头：“爱屋及乌嘛，他对你好，爸自然喜欢他。”

“哈哈哈哈哈！”父子俩的笑声在客厅里响起，格外清亮。

不远处的厨房，王一博刚洗完碗擦着手出来，正好听见客厅里的对话。他站在原地，看着沙发上相视而笑的父子俩，嘴角忍不住一点点翘了起来，眼底满是暖意。原来幸福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模样，而是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常

身边有爱的人，家里有暖人的烟火气，未来的路，能一起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