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电站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

王一博靠在变压器上，额头上的汗珠混着血迹往下淌。他的瞳孔还在泛着诡异的红光，像是随时会失控。

"肖战……"他的声音沙哑，手指紧紧抓着控制面板，"帮我启动这个。"

我站在他面前，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混合着铁锈味的信息素。这味道让我心跳有点乱。

"你确定要这么做？"我问。

他扯了扯嘴角："别废话。"他的手突然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拉近了些，"要是我出事了……"话没说完就剧烈咳嗽起来，嘴角又溢出血渍。

苏晴想给他戴上氧气罩，被他挥手推开。

"听着。"他喘着气说，"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

车子猛地刹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林然冲进来时脸色很难看："他们来了。三辆车，全副武装。"

王一博突然笑了，笑得有点发颤："七秒……给我七秒……"

他话音刚落就推开车门。我看到他踉跄着走向变电站，身后留下一串蓝色血迹。那些追踪车辆突然开始蛇形走位。

"他在干扰他们的电子系统。"苏晴惊呼，"但这样会加速纳米机器人的暴走！"

我追上去时，看到他正靠在一台老旧变压器上喘息。信息素里带着焦糊味。

"来得正好。"他扯开嘴角，"帮我……启动这个。"

我们身后的铁门轰然关闭。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和武器上膛的声响。

"你知道怎么操作吗？"我问。

他沾着血的手指划过控制面板，一串数据流在屏幕上闪过："我出生……的地方……"

话没说完，他的瞳孔突然变成深红色。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王一博的手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疼。

"别动。"他低声说，眼神却始终没离开控制面板。

我知道他现在随时可能失控。可我还是往前凑了凑，伸手按住他颤抖的手。

"王一博。"我盯着他，"看着我。"

他的手指抖了一下。

"你还记得吗？"我继续说，"第一次见面你撕开我的衣领，说我是你的。"

他的手松了点。

"第二次见面你在实验室醒来，第一眼就找到了我。"

机械臂发出警报声，试图拉回王一博的控制权。他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第三次见面你带我逃亡，说要保护我。"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第四次见面你受伤还坚持带我去见陆衡。"

机械臂发出尖锐的警报，想要强行拽走王一博。

"第五次……"我的声音哽住了，"今天晚上，你说要和我一起反击。"

他的手终于松开了。

"跑了。"他突然说，声音沙哑，"趁他们还没……"

话没说完他就倒下了。我冲过去接住他，他的体温烫得吓人。

苏晴拉着我们往门口跑，身后传来男人气急败坏的吼声。

"拦住他们！"

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林然坐在驾驶座，看到我们出来立刻踩下油门。

车门关上的瞬间，我听到子弹打在车上的声音。

"撑住。"我对王一博说，"很快就没事了。"

他的眼睛半睁着，嘴角扯出一个苦笑："你疯了……回来找我。"

"是啊。"我握紧他的手，"我就是疯了。"

林然从后视镜看了我们一眼，突然猛打方向盘。车子拐进一条小巷，追兵的车灯被甩在后面。

"去哪？"苏晴问。

"先找个地方给他处理伤口。"林然说，"然后……"

手机突然响了。林然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变了。

"怎么了？"我问。

"是陆衡。"他说，"他找到肖战母亲的消息了。"

我愣住了。王一博的手突然攥紧了我的衣角："别信。"他喘着气说，"这是陷阱。"

"可要是真的呢？"我说，"我要去。"

王一博挣扎着想坐起来："不行……"

"听我的。"我按住他，"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他虚弱地笑了笑："你什么时候……能保护得了我。"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街边的霓虹灯一闪而过。我不知道前方等着我们的是什么，但我知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放开王一博的手。

"肖战。"王一博突然说，"如果……我出事了。"

"别说这种话。"

"听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弱，"记住……我不是来控制你的。我是来保护你的。"

我想起那天他撕开我衣领的样子，想起他在雨中为我挡子弹的模样。他一直在保护我，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了。

"你知道吗？"我轻声说，"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了。"

他的眼睛微微睁开。

"知道什么？"

"知道你是来保护我的。"我说，"因为每次危险，你都在我前面。"

他笑了，笑得像个孩子："那你还总跟我吵架？"

"因为你太霸道了。"我也笑了，"动不动就说我只能是你的。"

他的手指轻轻勾住我的："现在也一样。"

"你这个疯子。"我的眼泪掉在他脸上，"明明自己都快不行了，还想着占我便宜。"

"因为……"他慢慢闭上眼睛，"你是我唯一的软肋。"

林然把车停在一处废弃仓库前。他转身递给我一支注射器："这是最后的中和剂。"

我接过来看了看，又抬头看他："你早就知道这些事对吧？关于王一博，关于我，关于这一切。"

"有些事。"他说，"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他。"

我把注射器推进王一博的胳膊。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但脸色还是很难看。

"接下来怎么办？"我问。

林然看着窗外："去找陆衡。"

"确定是陷阱？"

"不确定。"他说，"但值得一试。"

我低头看着王一博，他安静得像个孩子。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不管前方是什么，我都会陪着他走下去。

"走吧。"我说，"带我去见陆衡。"

林然发动车子，仓库的大门缓缓打开。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晨曦照进来，给王一博的脸镀上一层金边。我不知道等待我们的是什么，但我知道，这一次，我会和王一博一起面对。

\[未完待续\]陆衡的电话在黎明前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林然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

"接起来。"王一博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免提。"

我按下接听键。机械音从车载音响里传来："肖战，你该感谢我。要不是我帮你拖住那些人，你现在已经被抓回实验室了。"

王一博的手指在我的手腕上收紧。我能感觉到他的不安。

"你母亲还活着。"陆衡继续说，"只要你来见我，我就告诉你她在哪。"

"他在说谎。"王一博低声说，"那是陷阱。"

可我的心跳得厉害。母亲……十年了，我一直在找她。

"地址发过来。"我说。

"肖战！"王一博猛地坐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疯了吗？"

"我去去就回。"我把手放在他发烫的额头上，"等我。"

苏晴想说什么，被林然拦住了。我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但有些事我必须亲自确认。

陆衡约我在城南的废弃医院见面。那地方我熟悉，三年前我母亲就是在那附近失踪的。

当我走进三楼的走廊时，空气里飘着一股熟悉的消毒水味。这味道让我想起小时候住院的日子。

"肖战。"陆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转身，看到他站在昏暗的走廊尽头。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屏幕上是一间病房的画面。

"这是你母亲现在的样子。"他把平板递给我，"想要见她，就跟我合作。"

画面里的女人躺在病床上，头发花白。可那双手……那双手和我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

"你骗我。"我把平板摔在地上，"她右手腕上有颗痣，就在虎口这里。"

陆衡的脸色变了。

"她被人动过手脚。"我说，声音都在发抖，"她的眼睛颜色也不对。我妈是O型血，遗传了我外婆的过敏体质……你根本没见过她。"

陆衡后退了一步。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不是一个人，是很多人。

我冲向安全通道，子弹擦着耳边飞过。他们真的想杀我。

下到二楼时，我躲进一间病房。手机突然震动，是王一博。

"往东边跑。"他的声音虚弱但坚定，"窗户外面有条逃生梯。"

我照他说的做。刚爬出窗户，就看到一辆车停在楼下。林然摇下车窗朝我喊："快点！"

可就在我往下爬的时候，逃生梯突然断了。

我摔在一堆纸箱上。头很晕，耳朵嗡嗡响。有人把我扶起来，我看到是王一博。

"你怎么……"

"别说话。"他把我塞进后座，"抱紧我。"

车子猛地加速。我这才发现他穿着病号服，身上还带着输液管。

"你疯了？"我把他的外套裹在他身上，"这么冷的天你跑出来？"

他没回答，只是紧紧搂着我。我能感觉到他在发抖。

"他们要对你做什么？"我问，"为什么要骗我说我妈还活着？"

王一博的手指深深掐进我的肩膀："因为他们知道你是我的弱点。"

林然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苏晴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你怎么把他带出来了？"她一边给王一博量体温一边责备我。

"我没事。"王一博抓住我的手，"只要他在，我就没事。"

我看着他发红的脸颊，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