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螺旋桨的嗡鸣声中，我死死攥着王一博的手。他靠在我怀里，呼吸微弱但还算平稳。雨停了，天边泛起淡青色，可我们谁都没心思欣赏黎明。

对讲机里林然的声音消失后，空气仿佛凝固了。王一博闭着眼睛，睫毛在晨光里投下细碎的影子，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你撑住啊。”我低声说，声音沙哑，“马上就到安全的地方。”

他眼皮动了动，没睁眼，嘴唇轻轻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直升机驾驶员是个戴墨镜的中年男人，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仪表盘上闪烁着几个红灯，导航仪显示我们正飞往城郊方向。

我低头看了眼手里的U盘，心里翻江倒海。第一批双生体……和我、王一博一模一样的人？那他们现在在哪？为什么我们会是他们的“复制品”？

我想再看看数据库里的资料，却被突如其来的颠簸打断了思绪。直升机猛地一斜，我赶紧抱住王一博，防止他滑下去。

“怎么回事？”我朝驾驶座喊。

驾驶员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操纵杆，眉头紧锁。透过玻璃窗，我看到远处有几架小型飞行器正快速逼近，机身涂着军部标志。

“操！”我心头一紧，立刻把王一博放平，自己坐到他旁边，拉好安全带。

飞行器越来越近，螺旋桨划破空气的呼啸声清晰可闻。驾驶员猛地一推操纵杆，直升机急速上升，同时做了个180度大转弯，朝反方向飞去。

我紧紧搂着王一博，能感觉到他在微微发抖。他的手指勾住了我的袖口，像是在抓着什么救命稻草。

“撑住……撑住……”我在心里一遍遍念叨，手心全是汗。

直升机开始剧烈晃动，外面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整架飞机猛地倾斜。我看到驾驶座上的男人脸色变了，右手迅速在控制面板上操作。

“他们开火了！”他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然后猛地按下某个按钮。

一阵刺耳的电子音响起，紧接着是“咔嚓”一声，像是某种装置启动的声音。

“干扰器开了，他们暂时追踪不到我们。”他喘了口气，“但只能维持五分钟。”

我松了口气，低头看王一博。他还是昏迷着，但脸上多了点血色。我伸手擦掉他嘴角的血迹，动作轻柔，怕弄疼他。

就在这时，王一博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睁开眼，眼神涣散，但还是紧紧盯着我。

“肖战……”他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

“我在。”我立刻握住他的手。

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话来。眉头皱得很紧，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别说话，省点力气。”我心疼地说。

他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嘴唇动了动：“你……别……信……”

话没说完，他就又昏过去了。我愣了一下，心里咯噔一下。他说的“别信”，是指谁？

直升机继续颠簸了几分钟，终于恢复了平稳。驾驶员回头看了我们一眼，递给我一支针剂。

“这是抑制剂。”他说，“给他打上，能缓解症状。”

我接过针剂，犹豫了一下。林然给过我们一支，但王一博没用。这次……真的要打吗？

我看了看王一博的脸，最终还是拧开了针盖。就在针头即将扎入他手臂的瞬间，直升机又是一震，针剂脱手而出，掉在了地上。

驾驶员骂了一声，猛地拉高高度。我急着去捡针剂，却发现它已经摔碎了。

“妈的！”我低声咒骂。

王一博的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我赶紧把他扶稳，用衣服垫在他头下。

“再坚持一会儿。”我说，“马上就到了。”

驾驶员没有回应，只是专注地看着前方。我能感觉到他在加速，但身后那几架飞行器依旧紧追不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王一博的情况越来越糟，呼吸变得急促，身体滚烫，嘴唇发紫。

我急得满头大汗，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直握着他的手，不停地跟他说：“撑住，撑住……”

终于，直升机开始下降。我透过窗户看到一片树林，中间有一块空地，上面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驾驶员对着对讲机说了句什么，然后对我们喊道：“准备跳伞！”

“什么？”我愣了一下。

“没时间解释了！”他一边操作一边说，“他们的人快到了，不能降落。”

我咬咬牙，抱起王一博，准备系跳伞带。可他的状态太差，根本没办法自己背降落伞。

“我来背他。”驾驶员走过来，帮我把降落伞绑在他背上，然后又帮我系好。

直升机舱门打开，狂风呼啸而入。我抱着王一博，站在门口，往下看了一眼。

树林间，一个穿着黑风衣的男人正仰头看着我们。是他——林然。

驾驶员深吸一口气，带着我们跃出了机舱。

风声在耳边呼啸，我紧紧搂着王一博，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降落伞“嘭”地一声打开，我们缓缓下落。

林然站在空地上，抬头看着我们。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我眯起眼睛，看清那个人的脸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是陆衡。

他手里拿着枪，正对准我们。

“小心！”我大喊一声，猛地拽动降落伞的方向绳，试图避开子弹。

“砰！”

枪声响了，但我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看到林然突然冲了过来，挡在了我们前面。

“你疯了吗！”林然怒吼。

“你们不该逃。”陆衡冷冷地说，又举起枪。

我抱着王一博快速落地，顾不上检查有没有受伤，直接扑到林然身边。

“别开枪！”我喊，“他已经快不行了！”

陆衡没理我，枪口慢慢对准了我。

林然突然笑了，笑得有些苦涩。

“你知道吗？”他轻声说，“我一直在等这一天。”

话音刚落，他猛地扑向陆衡。

两人扭打在一起，枪声再次响起。我抱着王一博躲在树后，听着外面的打斗声。

过了几分钟，一切归于寂静。

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到林然倒在血泊中，陆衡也受了伤，正靠着一棵树喘气。

我冲过去，跪在林然身边。他胸口有血，脸色苍白，但还在呼吸。

“林然……”我声音哽咽。

他睁开眼，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昏迷的王一博。

“他……没事……”他艰难地说，“只是……太累了。”

我点点头，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谢谢你。”我说。

他笑了笑，眼神逐渐涣散。

“肖战……”他最后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记住……别信……任何人……”

话还没说完，他的眼睛就合上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陆衡拄着枪站起来，脸色阴沉。

“现在没人拦你了。”他说，“你可以走了。”

我站起身，抱起王一博，一步一步往前走。背后，陆衡没有再开枪。

穿过树林，我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路边。是林然的车。

我打开车门，把王一博轻轻放进去，然后自己坐进驾驶座。

发动引擎，车子缓缓驶离树林。

后视镜里，陆衡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晨雾中。

我握紧方向盘，心里五味杂陈。

林然死了，陆衡受伤，王一博昏迷，而我和他，成了第一批双生体的复制品。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副驾驶座上的王一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前方有什么等着我们，我都不会再让他一个人面对。

因为他是王一博，我是肖战。

我们是双生体。

\[未完待续\]我握着方向盘，掌心全是汗。副驾驶座上的王一博安静地躺着，呼吸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仪表盘上的油量灯亮了，我咬了咬嘴唇，视线扫过路边的加油站。

车驶进空无一人的加油站，我跳下车，抓起加油枪插进油箱口。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我盯着油表指针缓缓转动，耳朵却一直留意着车内动静。

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我猛地回头，看到便利店门口站着个穿灰色连帽衫的女人。她低着头，手里攥着一瓶矿泉水，站在自动门边一动不动。

我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U盘，手指碰到它的边缘才松了口气。女人突然抬起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心头一紧，快步走到车门前，拉开副驾驶座的门。

“王一博。”我低声叫他，“醒一下。”

他眼皮颤了颤，嘴角微微抽动。我伸手探他的额头，烫得吓人。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哑的呻吟，手慢慢抓住了我的衣角。

“撑住。”我捏紧他的手，“马上就好。”

女人还在看着我们。我踩上油门，车子冲出加油站。后视镜里，她的身影迅速变小，最后消失在晨雾中。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瞥了一眼屏幕，是陌生号码。铃声在狭小的车厢内回荡，像是催命符。王一博的手指动了动，抓得更紧了些。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肖战。”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你逃不掉的。”

话音未落，我猛打方向盘，车子拐进一条小路。后视镜里，三辆黑色SUV正从主路转进来，车灯刺破晨雾。

王一博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胸口起伏剧烈。我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扶住他，怕他撞到头。他咳完后，嘴角渗出血丝，脸色比刚才更差。

我狠狠咬了下舌尖，血腥味在口腔弥漫。前方路口出现红灯，我一脚刹车，车停在斑马线前。后座的安全带卡扣发出警告声响，我伸手替他按好。

红灯还剩十秒。后视镜里，SUV已经逼近。我握紧方向盘，脚移到油门上。

绿灯亮起的瞬间，我猛踩油门。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车如离弦之箭冲出去。后面的车也加速追来。

王一博的手突然用力，指甲掐进了我的手腕。我低头看他，他的眼睛睁开了，但眼神涣散，嘴唇发紫。

“我在。”我把车开进地下隧道，黑暗瞬间吞没了我们，“没事的，我在。”

他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响，身体开始抽搐。我腾出一只手按住他，另一只手稳住方向盘。隧道尽头的光亮越来越近，我眯起眼睛，看清出口处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军装，手里举着信号枪。我认出了他——是陆衡的手下。

“小心！”王一博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他的声音。

我猛打方向盘，车身擦着信号弹飞过。红色烟雾在车后弥漫开来，后视镜里，SUV一辆接一辆冲进烟雾。

车子冲出隧道，阳光刺眼。王一博的手突然松开了，整个人向副驾驶一侧滑去。

我一把抓住他，把他扶正。他的脸色难看得要命，呼吸几乎察觉不到。我伸手探他鼻息，指尖冰冷。

“别睡。”我用力拍他的脸，“王一博，醒醒！”

他眼皮动了动，嘴角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那笑容让我心里发毛，像是在告别。

手机又震动起来。我瞥见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林然。

可林然已经死了。

我死死盯着屏幕，手心全是汗。王一博的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袖子，力道大得吓人。他嘴唇动了动，凑近我的耳边。

“不要……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