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着王一博冲出仓库后门时，天已经亮了。雨停了，但地上还是湿的，一脚踩下去，水咕叽一声从鞋缝里挤出来。他的头搭在我肩上，呼吸很轻，像是随时会断掉。

“坚持住。”我咬着牙说，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他没反应，手还抓着我的衣服，不过力道比刚才小了。

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还有脚步声，杂乱得很。我知道是陆衡的人追来了，可我现在顾不上回头。

仓库外停着一辆黑色SUV，车门开着，副驾驶座上放着把枪。我冲过去，把他塞进后座，自己也钻进去。

“走！”我对司机喊。

车子猛地启动，轮胎在地上打滑几下，然后飞快往前冲。我回头看了一眼仓库，屋顶还在冒烟，远处传来警笛声。

王一博的脸贴在我胸口，体温有点低。我用手摸了摸他脖子，脉搏微弱，但还在跳。

“撑住。”我说，“我们马上到医院。”

司机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车速。

车子穿过几条街，最后停在一家私人诊所门口。诊所看起来很旧，门口挂着的牌子都锈了。

“这里行吗？”我问。

“只能先这样。”司机回了一句，下车去敲门。

门开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走出来，看了我们一眼，没说话，直接让开身子。

我把王一博抱下车，他整个人都在往下坠，我差点没接住。女人接过他，带我们进了里面。

屋里有股消毒水的味道，混着铁锈味，让人有点喘不过气。

她把他放在一张手术台上，开始检查伤口。我站在旁边看着，手还在抖，腿也软得站不稳。

“子弹擦过动脉，血止住了，但失血太多。”她一边说一边准备针管，“必须马上输血。”

“O型。”我说，“他是O型血。”

她看了我一眼：“你呢？”

“我也是O型。”我说，“抽我的。”

她点点头，拿出针头扎进我胳膊。我看着血顺着管子流进袋子里，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你们是谁？”我问。

她没回答，只是低头继续工作。

我靠在墙上，感觉头晕得厉害。昨晚的事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闪来闪去，怎么也停不下来。

王一博突然动了一下，手指抽搐了几下，然后睁开眼。

“醒了。”女人说，“但意识不清。”

我走到他身边，蹲下来看着他。

“我在。”我说，“别怕。”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没发出声音。

“你小时候……”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你说不记得了。”

我心里一紧。

“你还记得什么？”我问。

他没回答，眼神涣散了几秒，然后又闭上眼。

女人给我拔了针，递来一瓶水：“你先出去等。”

我没动：“我不走。”

她看了我一眼，没再劝，转身继续处理伤口。

时间过得特别慢，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太阳升起来了，屋外传来鸟叫声。

王一博的脸色比刚才红了一点，呼吸也平稳了些。我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手还在抖。

手机响了，是林然。

“你现在在哪？”他问。

“一家私人诊所。”我说，“王一博情况稳定了。”

“很好。”他说，“但你得小心，陆衡的人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我说，“你那边怎么样？”

“我已经安全了。”他说，“但我查到了一些事。”

“什么事？”

“关于王一博。”他说，“他不是普通人。”

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他是实验体。”他说，“和你一样的。”

我握紧手机：“不可能。”

“是真的。”他说，“他的基因序列里有段人工编码，和你的一模一样。你们的DNA匹配度高达97.3%。”

我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你是说……我们是克隆体？”我问。

“可能比那更复杂。”他说，“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你们之间有某种联系，不只是简单的实验体。”

我抬头看向王一博，他还在昏迷，脸上的血迹已经干了。

“我会弄清楚的。”我说。

挂了电话后，我站起来走到他床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那只手很凉，但还能感觉到脉搏。

“你到底是谁？”我轻声问。

他没回答。

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开门声。女人走了进来。

“情况稳定了。”她说，“但他还需要休息。”

我点头：“谢谢。”

走出诊所时，阳光刺得睁不开眼。我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街道。人不多，但都很匆忙。

我掏出手机，打开林然给的U盘文件。里面是一份实验报告，标题写着：

**《人类信息素融合实验体07号——肖战》**

我点开文档，开始往下看。越看心越沉，手也不自觉地收紧。

“你们是第一批成功品。”林然的声音又响起来，“但也是唯一一批。”

我抬起头，看着天上的云。风很大，吹得我脸上有点疼。

“这不是结束。”我说，“这才是开始。”

我转身回到诊所，走到王一博床边。

他醒了，正看着我。

“你醒了。”我说。

他张了张嘴，声音很轻：“你还在这？”

“当然。”我说，“你想去哪儿？”

他笑了笑，眼神却很疲惫。

“谢谢你。”他说，“救我。”

“别说这种话。”我说，“你不是也救过我很多次吗？”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开口：“你看了U盘里的东西？”

“嗯。”我说，“我想知道真相。”

“真相……”他闭了闭眼，“有时候比谎言更伤人。”

“我不怕。”我说，“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他看着我，眼神有些挣扎。

“我是来保护你的。”他说，“从一开始就是。”

“什么意思？”我问。

他没回答，只是伸手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背。

那一刻，我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不是那种炽热的、激烈的情感，而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

“别怕。”他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窗外，风吹得更急了。

\[未完待续\]王一博的手指在我掌心里微微动了一下。

诊所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消毒水的气味混着铁锈味，从地板缝里渗出来。我蹲下身，和他对视。

他眼神很轻，像是刚从深水里浮上来的人。

“你说你要保护我？”我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没回答，只是转了转手腕。我这才发现他的手背上有条细长的划痕，结了暗红色的痂。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女人抱着一沓文件冲进来，把门关上反锁。她的白大褂下摆沾了泥，鞋底还粘着碎玻璃渣。

“他们找到这里了。”她喘着气说，“五分钟。”

我站起来，腿有点麻：“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来？”

她没看我，只是走到手术台边，掀开盖着的布。底下藏着个金属箱。

“你们得走了。”她把箱子打开，里面是两把枪，还有几发子弹，“沿着后巷到河边，那里有船。”

王一博撑着身子想坐起来，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我伸手扶住他肩膀：“别动。”

他却看着女人：“你也是‘他们’的人？”

女人动作顿了一下，把子弹推上膛：“我曾经是。”

我皱眉：“什么意思？”

她把枪递给我：“现在不是了。”

外面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

女人把另一把枪塞给王一博：“你还能握枪吧？”

他接过枪，手指稳得很。

我看着他，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陌生的感觉。

这人到底是谁？

他察觉到我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你不信我。”

“我想信。”我说，“但我不知道该信什么。”

他轻轻笑了一下：“那就先活下来。”

女人拉开后门，雨又下了。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近。

“走！”她说。

我们冲进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