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还抱着王一博,他的血还在流。温热的,顺着我的指缝往下滴。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越来越多。我听见有人在喊:“他们在顶楼!快围住!”
王一博靠在我肩上,整个人都在发抖。他的呼吸很重,像是要散架的风箱。
“撑住。”我说,“再撑一会儿。”
他没回答,只是手指紧紧抓着我的衣服。那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布料撕开。
我背着他在楼梯间里往下跑。台阶一个接一个,像是永远走不完。楼道里的灯忽明忽暗,照着他苍白的脸。
“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
我愣了一下:“什么?”
“你说不记得了……”他咳嗽了一声,嘴角溢出血丝,“可我记得。”
我的脚下一顿。心脏突然跳得厉害。
“你说什么?”我问。
他没回答。头歪向一边,彻底失去了意识。
我咬紧牙关,继续往下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楼下的大门被炸开了。几个黑影冲了进来。
我下意识地把王一博护在身后,却发现那些人穿着便衣,不是实验室的人。
“肖先生。”领头的男人开口,“我们奉命来接您。”
我看了一眼他的脸。陌生的,但眼神很坚定。
“你是谁?”我问。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他看了眼手表,“直升机还有五分钟起飞。”
我犹豫了一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背着王一博跟上他们时,回头看了眼这栋即将坍塌的大楼。我知道,这一切还没有结束。甚至,才刚刚开始。
外面的夜色很黑。雨已经停了,但地上还湿漉漉的。
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路边,车门开着。后座已经铺好了急救毯。
我把王一博轻轻放上去,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手上的血已经干了,黏在皮肤上,蹭都蹭不掉。
“去哪?”司机问。
“医院。”我说。
男人摇头:“不能去医院。目标太明显。”
“那就去安全屋。”另一个男人说,“城南仓库。”
车子猛地启动,轮胎在地上打了个滑。
我坐在王一博旁边,看着他苍白的脸。他的呼吸越来越弱,胸口起伏的幅度也越来越小。
“他还能撑多久?”我问。
没人回答。
我低头看他脖子上的伤口。子弹擦过动脉,血止住了,但失血太多。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腕。脉搏微弱,像是随时会消失。
“别睡。”我说,“坚持住。”
他没有反应。
我咬紧牙,手指扣住他的胳膊。那种熟悉的、压抑已久的力量又开始涌动。
“你们到底是谁?”我问。
开车的男人回头看了一眼:“我们是林然的朋友。”
我愣了一下:“林然?他人呢?”
“还在大楼里。”副驾驶的男人说,“他让我们先带你们走。”
我沉默了。
车子穿过几条街道,最后停在一个废弃的仓库前。四周很安静,只有风吹过铁皮屋顶的声音。
“进去吧。”男人说,“里面有医生。”
我背起王一博往里走。仓库很大,里面果然有张临时病床。
我把王一博放上去,才发现自己也快站不住了。腿软得像面条,汗水把衣服都浸透了。
“让他躺好。”一个戴口罩的女人走过来,手里拿着针管,“我们需要给他输血。”
我站在旁边看着她操作。酒精的味道刺鼻,让我想起医院消毒水的气味。
“他伤得很重。”女人说,“必须马上手术。”
“这里能做手术?”我问。
“尽力而为。”她说,“你先出去等。”
我摇头:“我不走。”
她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
我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看着他们给王一博插管。灯光照在他脸上,显得更加苍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
“肖战。”
有人叫我。
我睁开眼,看到林然站在门口。他的衣服破了,脸上有血迹。
“你还活着?”我站起来。
他点点头,走到病床前看了王一博一眼。
“情况怎么样?”
“还在抢救。”我说,“你怎么逃出来的?”
“运气好。”他说,“陆衡没死。”
我愣了一下:“他还活着?”
“受了重伤,但没死。”林然的声音很冷,“他一定会来找你。”
我没有说话。
“你知道芯片里是什么吗?”他问我。
“不知道。”我说,“还没来得及看。”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这里面是备份数据。洛川留下的。”
我接过U盘,感觉它沉甸甸的。
“你打算怎么办?”我问。
“我要离开。”他说,“陆衡不会放过我。”
“你帮了我很多。”我说,“谢谢。”
他笑了:“不用谢。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
“等等!”我叫住他,“你知道王一博说‘小时候’是什么意思吗?”
他停下脚步,看了我一眼。
“有些事……”他的声音很轻,“等你想起来就知道了。”
他走了。
我坐在原地,手里攥着U盘。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病房里,机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我走进去,看到王一博还在昏迷。他的脸比刚才红了一点,呼吸也平稳了些。
我坐到床边,握着他的手。那只手很凉,但还能感觉到脉搏。
“你到底是谁?”我轻声问。
他没有回答。
门外传来脚步声。我抬头,看到医生走出来。
“情况稳定了。”她说,“但他还需要休息。”
我点头:“谢谢。”
走出病房时,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我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
“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吗?”林然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我转头,发现他已经走了。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U盘,心里明白一件事——
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未完待续\]我把U盘在掌心攥得发烫。
仓库外传来汽车碾过积水的声音。隔着铁皮墙,能听见雨点打在屋顶的噼啪声。昨夜那场雨冲刷了所有痕迹,却冲不掉我手上的血味。
“肖先生。”
戴口罩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面前。她手里拿着个泛黄的档案袋,边角已经卷起。
我没有接。
“王一博的血型很罕见。”她把袋子放在桌上,“我们在他体内发现了一些……异常。”
我盯着她的口罩边缘。那里沾着一道暗红。
“什么异常?”
“他的基因序列里有段人工编码。”她顿了顿,“和你的一模一样。”
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病房里的监测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王一博的脸映在玻璃上,像张褪色的照片。
“不可能。”我说,“我和他……”
话没说完就卡住了。喉咙里泛起铁锈味,像是有人往我气管里塞了把刀。
女人从白大褂口袋掏出一支笔,在档案袋上写了串数字:“这是你们DNA匹配度——97.3%。”
我盯着那个数字,感觉后颈发麻。
“这不是人类该有的匹配度。”她压低声音,“除非……你们是克隆体。”
仓库外面又响起脚步声。这次不是雨声,是靴子踩在水泥地上的实响。
“他们来了。”女人脸色变了,“陆衡的人。”
我冲进病房时,王一博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嘴唇微微颤抖。我想抓住他的手,却被他轻轻推开。
“别碰我。”他的声音沙哑,“你会死。”
门口传来第一声枪响。玻璃窗炸裂的瞬间,我把他扑倒在床上。子弹擦过我的耳际,在墙上留下焦黑的痕迹。
“带他走!”女人朝我喊,“从后门!”
我背起王一博往仓库深处跑。他的呼吸喷在我脖子上,滚烫。我能感觉到他身体里有什么在沸腾,在翻涌,在撕扯。
“他们要的是你。”他忽然开口,“不是我。”
我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你说什么?”
“芯片里的数据……”他抓住我的衣领,力道大得惊人,“是你。”
第二声枪响从头顶传来。吊灯砸在我们中间,碎片四溅。我看到王一博的眼睛在黑暗中发亮,像两簇跳动的火苗。
“跑。”他说,“快。”
我转身继续往前冲。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还有液体滴落的嗒嗒声。
不是血。
是别的东西。
一种我从未闻过的气味,像是烧焦的金属混着腐烂的花香。
“他们在变异。”王一博在我背上轻笑,“但我们不一样。”
我踹开最后一道铁门。晨光刺得睁不开眼,但我知道,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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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