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时，天已经大亮。贺玄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青玄蹲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帮他处理手臂上的伤口。伤口很深，还残留着咒印的黑气，青玄用温水轻轻擦拭，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疼就说一声。”青玄抬头看他，眼神里满是担忧。

贺玄看着他，喉结动了动：“不疼。”

其实是疼的，咒印的怨气像针一样扎在肉里，可看着青玄认真的样子，他觉得这点疼不算什么。青玄没再说话，只是加快了动作，将药粉撒在伤口上，再用布条缠好。

“好了。”青玄站起身，收拾好药瓶，“老板说这药粉能驱邪，过几天伤口就能好。对了，昨天在破庙里找到的玉佩，你再给我看看好不好？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贺玄从怀里掏出玉佩，递给青玄。玉佩还是残破的，上面的青纹已经淡了些，裂痕里的暗红色痕迹更明显了。青玄凑到阳光下看，忽然发现裂痕里不仅有血，还有些细小的刻痕——像是个字，被血盖住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贺兄，你看这里！”青玄指着裂痕，“好像有个字！”

贺玄凑过去看，果然看到刻痕——是个“李”字。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李？当年水师的同僚里，有个叫李嵩的，是我爹的副手，后来投靠了白话真仙，做了假证，我当年找他报仇时，他已经死了。”

“那这个玉佩，会不会是他的？”青玄问道。

“有可能。”贺玄接过玉佩，指尖拂过“李”字，“但他为什么会把玉佩留在江底？而且这玉佩上的纹路，和我家的族徽很像，却又多了些别的图案——你看这里，像不像天庭神官的印记？”

青玄仔细看，果然在玉佩的边缘，有个小小的印记，像朵云——是天庭神官的标志，而且看样式，还是个职位不低的神官。

“难道当年有天庭神官，和李嵩有来往？”青玄心里沉了下去，“甚至……和你家的事有关？”

贺玄没说话，只是将玉佩收好。他想起昨天灯婆说的话，还有黑衣人提到的“祭奠”，心里隐隐觉得，当年的事没那么简单——白话真仙虽然是主谋，但背后可能还有天庭神官在推波助澜，而李嵩，就是他们的棋子。

“我们去查李嵩的旧居。”贺玄站起身，“他当年在鬼市边缘有个住处，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青玄点头，跟着他往外走。刚到院门口，就见一个小鬼影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看到贺玄，立刻停下脚步：“黑、黑水大人，不好了！鬼市东边的铺子，又出事了！这次不是灯笼，是、是有人在墙上画了青纹，还写了‘风师偿命’的字！”

青玄的脚步顿住了，心里有些发紧。贺玄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知道了，我们现在就去。”

两人赶到东边的铺子时，那里已经围了不少鬼影，都在议论纷纷。铺子的墙上，用黑血画着密密麻麻的青纹，中间写着“风师偿命”四个大字，狰狞可怖。贺玄走上前，指尖碰了碰黑血，立刻皱起眉：“是枉死魂的血，还带着咒印的气息。”

“又是那个黑衣人干的？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青玄问道。

“不是他。”贺玄摇头，“这血是新的，而且咒印的气息比之前淡了些，应该是另一个被咒印控制的人。白话真仙的残魂还在，他还能操控更多人。”

青玄看着墙上的字，心里有些难受。他知道，这些人恨他，是因为当年他的无知，用风师扇牵连了他们。可他已经在赎罪了，为什么还要这样？

“别多想。”贺玄看出了他的心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你的错，是咒印在控制他们。我们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青玄抬头看他，点了点头。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身边的风动了起来——很轻，却带着股熟悉的力量，吹在墙上的黑血上，竟让黑血的颜色淡了些。

“这是……”青玄愣住了，他能感觉到，是自己的灵力在动。

贺玄也看到了，他看着青玄，眼神里满是惊讶：“你的灵力，好像能克制咒印的气息。”

青玄试着集中精神，让风之力再强些。果然，墙上的黑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最后消失不见，只留下淡淡的痕迹。周围的鬼影都看呆了，纷纷议论起来：“这是……风师的力量？”

“他是风师？”

青玄听到议论，心里有些复杂。他以前很喜欢“风师”这个身份，可现在，却觉得这个身份带来了太多的愧疚。贺玄看出了他的不安，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对周围的鬼影说：“他现在是凡人，刚才只是巧合。都散了，别在这里围着。”

鬼影们不敢惹贺玄，纷纷散去。青玄看着贺玄的背影，心里暖了暖。他走上前，轻轻碰了碰贺玄的胳膊：“贺兄，谢谢你。”

贺玄侧头看他，眼神柔和了些：“走吧，先去李嵩的旧居。”

李嵩的旧居在鬼市的最北边，是个破败的小院，院子里长满了杂草，房门虚掩着，上面结满了蛛网。贺玄推开门，里面飘出一股霉味，还有点淡淡的血腥味。

青玄跟在他身后，刚迈进去，就被地上的东西绊了一下——是个残破的木盒，里面装着些书信。贺玄弯腰捡起木盒，打开一看，里面的书信大多已经腐朽，只有几封还能看清字迹。

“这是……”青玄凑过去看，信上的字迹很潦草，写着“白话真仙”、“天庭神官”、“灭口”等字眼。其中一封提到，当年有个天庭神官，叫“云游仙官”，曾暗中帮过贺玄的母亲，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带着贺玄逃跑，可后来被白话真仙发现，云游仙官被灭口，贺玄的母亲也没能逃掉。

“云游仙官？”贺玄的手顿住了，他从没听过这个名字，“难道当年有人想帮我们家，却被灭口了？”

青玄点头，心里也很惊讶：“看来当年的事，真的有天庭神官参与。而且这个云游仙官，说不定和玉佩上的印记有关——他的标志是云，和玉佩上的印记很像。”

贺玄将书信收好，又在屋里翻找了一遍，最后在床底下找到一个小小的木盒，里面装着一枚完整的玉佩——和江底找到的那枚很像，上面有相同的族徽和神官印记，还有一个“云”字。

“这是云游仙官的玉佩。”贺玄握紧玉佩，心里有些激动，“他果然和我家的事有关，而且他是被灭口的，说明当年的事还有隐情。”

青玄看着他，笑了笑：“贺兄，我们找到线索了！只要找到云游仙官的遗物，或者知道他的身份，说不定就能揭开当年的全部真相。”

贺玄点头，侧头看向青玄，见他笑得眉眼弯弯，心里的沉重也淡了些。他将玉佩递给青玄：“你拿着，这玉佩能驱邪，对你有好处。”

青玄接过玉佩，放在怀里，感觉很温暖。他看着贺玄，忽然想起什么，笑着说：“贺兄，我们查了一上午，都饿了吧？我知道前面有个馄饨摊，味道很好，我们去吃吧？”

贺玄看着他的笑，点了点头：“好。”

两人走出旧居时，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暖融融的。青玄跟在贺玄身边，蹦蹦跳跳地，像个孩子。他知道，前路还有很多危险，还有很多真相等着他们揭开，但只要能和贺玄一起，他就有勇气走下去。而贺玄看着身边人的笑脸，心里也暗暗打定主意——不仅要揭开当年的真相，还要帮青玄恢复灵力，让他重新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风师，让他真正幸福

有存稿多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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