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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书名:重生之将门殊色 作者:烛影摇红袖 本章字数:2763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崇福寺法会的前一日,天际刚泛起鱼肚白,镇北侯府西北角的侧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隙。两个穿着粗布衣裳、头戴宽檐斗笠的身影闪了出来,迅速融入清晨稀薄的雾气里。

为首的少年身量略高,步履沉稳,虽粗布麻衣也难掩其挺秀之姿,只是斗笠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身后的小厮则显得紧张许多,不住地四下张望,仿佛受惊的雀鸟。

“小……公子,”碧玉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紧紧跟在季云衿身后,“咱们真的要去吗?若是被侯爷夫人知道……”

“噤声。”季云衿头也未回,声音透过粗布传来,低沉而冷静,“既出来了,便收起惶恐。记住,你我现在是去西市寻访亲戚未果,顺道看看热闹的寻常百姓。多看,多听,少问,更莫要露怯。”

碧玉立刻闭了嘴,用力点了点头,努力挺直了背脊,学着小姐的样子,将恐惧压回心底。

西城与东城的贵胄云集截然不同。越往西走,街道越发狭窄,房屋低矮拥挤,空气中逐渐弥漫起各种复杂的气味,刚出炉的胡饼香、劣质脂粉的腻味、牲畜的臊臭,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底层市井的汗水和尘埃交织的气息。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孩童的哭闹声、工匠敲打器物的叮当声混杂在一起,喧闹而充满生机,却也藏匿着难以言说的混乱。

季云衿放缓了脚步,斗笠下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她从未以这样的视角观察过这座她生长的城市。这里充斥着三教九流,也孕育着各种可能。

根据刘嬷嬷侄儿模糊的指点,她们拐进了一条更为偏僻的巷子。巷口歪歪扭扭地挑着一个破旧的酒旗。越往里走,喧闹声就越诡异。偶尔有面色或亢奋或灰败的男子匆匆进出,眼神大多躲闪游离。

千金台并未悬挂醒目的招牌,它藏在一座看似普通的二层酒楼后院。若非有人指引,绝难发现这扇不起眼的黑漆小门后,竟是京城有名的金窟。门口守着两个精悍的汉子,眼神鹰隼般扫视着每一个接近的人,虽穿着寻常伙计的衣裳,但那鼓胀的太阳穴和精光内敛的眼神,分明是练家子。

季云衿并未靠近,只在不远处一个卖劣质胭脂水粉的摊子前停下,假意挑选,目光却似不经意地掠过那扇黑漆小门。

恰好此时,门从里面被推开,几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勾肩搭背地走出来,个个眼下乌青,面带倦色,却犹自兴奋地高声谈论着昨夜的输赢。其中一人,正是柳文轩。

他穿着一身宝蓝色锦袍,料子名贵,却因一夜酣战而起了褶皱,发髻也有些散乱,脸上带着宿醉未醒的浮肿,以及输钱后特有的、强撑着的满不在乎的神情。

“……妈的,手气真背!最后那把要不是姓李的瞎叫牌,老子至于输那么惨?”柳文轩骂骂咧咧,朝地上啐了一口。

旁边一个同样眼窝深陷的公子哥儿嬉笑着搂住他的肩膀:“柳兄,胜败乃兵家常事嘛!今晚再来,必定连本带利捞回来!”

“捞?拿什么捞?”柳文轩没好气地甩开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老子……”他话未说完,似乎意识到失言,又硬生生咽了回去,烦躁地挥挥手,“走了走了,困死了!”

一行人吵吵嚷嚷地朝巷子另一端走去。

季云衿的心跳微微加快。柳文轩果然在此,而且,他提及了“姓李的”。是李锐吗?他们昨夜在一起赌钱?柳文轩的焦躁和那句未尽的“拿什么捞”,似乎印证了他手头确实十分拮据。

她正凝神间,那黑漆小门再次打开。这次出来的,却是李锐。

他脸色阴沉得可怕,与方才柳文轩强撑的嚣张不同,李锐是真正处于暴怒的边缘。他并未与任何人同行,独自一人大步流星地走出来,拳头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守门的汉子似乎认得他,并未阻拦,反而微微躬身。

李锐走到巷中,忽地停下脚步,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土墙上,发出一声闷响,惊得那卖胭脂的小贩一哆嗦。

“狗东西!”他低咒一声,声音压抑着狂怒,“竟敢算计到老子头上!”

他并未停留太久,发泄般地砸了一拳后,便脸色铁青地快步离去,方向与柳文轩相反。

季云衿斗笠下的眉头紧紧蹙起。

李锐这怒火,不像是因为输钱,倒像是……被人算计了?

是赌坊的人,还是……方才一起赌钱的柳文轩?

线索似乎更多,却也更加扑朔迷离。

她不敢久留,生怕被可能折返的柳文轩或李锐撞见。随手拿起摊上一盒最便宜的胭脂,扔下几个铜板,便对碧玉使了个眼色,主仆二人低着头,迅速沿着原路退出这条弥漫着欲望与颓败气息的巷子。

直到重新汇入西市主干道喧闹的人流,被温暖的阳光笼罩,碧玉才仿佛重新活过来般,长长吁了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小……公子,咱们现在回去吗?”她小声问,声音仍带着后怕。

季云衿却摇了摇头。她目光落在街对面一家门脸颇大的药堂上——济世堂。

她记得,母亲偶尔会提起,这家是京城老字号,药材地道,坐堂大夫医术也精湛。

一个念头忽然划过脑海。

“等等。”她低声道,率先穿过街道,走向济世堂。

药堂内弥漫着浓郁的药香。伙计见进来两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虽不算热情,倒也客气:“两位是抓药还是看诊?”

季云衿压低了嗓音,使其听起来略显沙哑:“小哥,打听个事儿。我家兄长前些时日与人赛马,不慎摔伤了手臂,淤青肿得老高,一直未好利索,不知贵堂可有好的活血散瘀的膏药?”

那伙计闻言,立刻道:“有的有的,我们这儿有上好的金疮药和活血膏,都是老师傅亲手调的,效果极好。”说着便要去取。

季云衿却状似无意地又问了一句:“哦?前些时日听说西郊马场也有位公子赛马惊了,伤得似乎不轻,用的也是贵堂的药么?”

那伙计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客官您记错了吧?西郊马场?那可是京中贵人去的去处,若真有贵人伤了,自有太医署操心,怎会来我们这小店抓药?不过……”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半月前倒是有位脾气不小的公子爷,不知在哪儿惹了一身火气,来我们这儿抓过几副清热泻火的方子,脸色难看得紧,还嫌药苦,砸了我们一个药盏呢。”

清热泻火?脾气不小的公子爷?

季云衿心中一动,面上却不显,只道:“许是我记混了。那便有劳小哥取两贴活血膏来吧。”

买了膏药,季云衿不再逗留,带着碧玉迅速离开了西市。

等回到镇北侯府那扇偏僻侧门,悄无声息地溜回栖云苑,换上家常衣裙,那颗疾跳的心才渐渐落回实处。方才市井间的喧嚣与险恶,仿佛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小姐,您刚才可吓死奴婢了!”碧玉拍着胸口,脸色依旧发白,“那地方……还有那李公子、柳公子,他们……”

“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对谁也不准提起。”季云衿神色凝重地叮嘱,“尤其是我们去过西市,以及听到看到的关于李锐和柳文轩的一切。”

“奴婢晓得轻重!”碧玉连忙保证。

季云衿走到窗边,推开支摘窗,让午后温暖的阳光洒进来,驱散一身从外面带回来的阴冷气息。

柳文轩亏空巨大,焦躁异常。 李锐暴怒,疑似被人算计。 济世堂伙计口中半月前“脾气大、清热泻火”的公子,与刘嬷嬷侄儿所言“西郊马场与人赛马输了发作”的李锐,时间、症状、性情皆能对应。

一条条线索在她脑中盘旋、交织。

李锐的怒火,究竟针对谁?若真是针对柳文轩……那是否意味着,他们这所谓的至交好友之间,并非铁板一块?甚至可能因为利益纠葛而生了龃龉?

若是如此……

季云衿眼底闪过一丝极冷的光亮。

或许,她找到的不是一块铁板,而是一条细微的、正在悄然蔓延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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