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养的……疯子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
廖星彻仰着脸,嘴角的笑格外刺眼。
双手㧽着腰的力道无意间加大了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萧彻川脸上,带着少年特有的味道。
萧彻川撑在对方肩膀上,刚想发火,就感受到身下的不对劲,他猛地用力直起身,高大的阴影瞬间从廖星彻身上抽离。
“好。”他深呼吸一口气,指着一脸无辜的男孩磨着后槽牙,“很好。你胆子真大。”
不能动手,忍住,不能动手。
他转身走向厨房。
冰箱门被拉开,冷气溢出。他从冷冻层里拿出一个冰袋,又从厨房抽了几纸巾,拿着冰袋和纸巾走回客厅,停在茶几前。
他俯身,将那冰冷的冰袋和柔软的纸巾,“啪”的一声,放在廖星彻面前的玻璃茶几上。
“冰敷。”萧彻川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消肿。”
说完,他直起身,冰冷地扫过廖星彻手臂上那片伤口,最后定格在他的脸上。“明天起,住校吧。”
“我不要。”
“我在通知你,不是在和你商量。”
“为什么?”
“你说呢?”
“我不明白。”
“我嫌你碍事。”
“……”
廖星彻睫毛轻轻颤了一下,他的目光依旧粘在男人转身走向浴室的背影上。看着那宽阔的肩膀,精悍的腰线,还有走动时裤子布料下若隐若现的大腿轮廓。
直到浴室门关上,里面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男孩才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那个冰袋上。他伸出手指,指尖轻轻地划着冰袋表面凝结的小水珠。
嫌我碍事?那当初为什么把我接回来呢。叔叔,你让我好难懂。
他拿起冰袋,没有拿纸巾,而是直接将那冰冷湿漉的表面按在了自己小臂上那片刺痛的伤口上。
“嘶……”剧痛混合着刺骨的寒意让他猛地倒吸一口冷气,身体不受控制地绷紧,额角的冷汗也瞬间渗出。他死死咬着下唇,将痛呼咽了回去。握着冰袋的手微微颤抖。
他闭上眼,感受着这种痛。
水声停了。
浴室门打开。
萧彻川换了身干净的家居服走出来,发梢还滴着水,带着清爽的气息,他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
“叔叔。”
廖星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萧彻川的脚步停在卧室门口,没有回头。
“冰敷,”
“痛。”
萧彻川的后背瞬间绷紧,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理智告诉他不要回头,不要心软。
但少年那带着痛楚和一丝依赖的声音,让他犹豫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转过身。
廖星彻坐在那里,左手无力地放在身前,右手还握着那个冰袋,按在左臂伤口的位置,水滴沿着他的小臂蜿蜒流下,滴落在深灰色的卫衣上,洇开深色的水渍。
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额发被冷汗濡湿,下唇被咬得几乎失去血色,那浅色的眼睛,此刻蒙上了一层水汽,茫然又脆弱地望着他。
萧彻川看着这一幕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差点又一命呜呼了。
“谁让你直接用冰袋的?!”他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和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急促,几步跨回客厅,一把夺过廖星彻手中冰冷的湿袋,冰水溅了他一手。
他看了一眼廖星彻手臂上那片被冻得更显红肿、边缘甚至有些发青的伤口。他快速抓起桌上的纸巾,轻轻擦掉少年手臂上流淌的冰水。
还医学生呢?!这点常识不知道吗?纯故意气他是吧!
廖星彻被他擦得身体微微后仰,倒吸着冷气,眉头紧蹙。
萧彻川扔开湿透的纸巾,拿起旁边干净的纸巾,用力裹住冰袋,直到它变成一个干燥柔软的冰包。然后,他才俯下身,将包裹好的冰袋轻轻压在了那片红肿的伤口上。
冰冷的触感透过纸巾传来,灼热和刺痛终于被压下去一些,廖星彻紧绷的身体微微松懈了一分,发出一声极轻的抽气。
他抬头看了一眼,视线落在少年苍白的脸颊和紧咬的下唇上。
“疼就忍着。”
“……”
“自找的。”
廖星彻抬起眼,微微偏了偏头,额头轻轻贴着对方低垂的头顶。
“叔叔,”他声音很轻,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你按着……就不那么疼了。”
这句话像羽毛轻轻挠着人的心,萧彻川按着他手臂的手猛地一僵,一股电流般的酥麻瞬间窜上背后,他几乎是本能地想抬起头。
廖星彻却在这时,极其自然地抬起另一只手,用指尖,轻轻地勾住了萧彻川家居服的一小片袖口布料。
力道很轻。
萧彻川绝望的闭上眼。
要命。
最终,他既没有抽回按着冰袋的手,也没有甩开那只勾着自己袖口的指尖。他只是维持着那个俯身的姿势,声音干涩地挤出两个字: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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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