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川盯着屏幕上的结案简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嘴角凝固的血痂。

德康医疗被查封，赵伟也被捕了，“暗河”利用医疗冷链走私血液样本的链条也被斩断。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廖星彻。

哈……每次都是这样……

“萧队，”马砚秋抱着一摞卷宗放在桌上，目光扫过他嘴角的伤，“结案报告我放这儿了。另外，”她顿了顿，“下周省厅刑侦交流会在邻市，三天。名单报上去了，有你。”

萧彻川：“知道了。”

马砚秋点点头，转身离开。

门刚关上，手机屏幕就亮起了，是廖星彻的短信：

晚上系里有讲座，晚点回去，我吃过了，别担心。

萧彻川盯着那行字，指腹划过屏幕，最终只回了一个字：

嗯。

放下手机。

……

……

……

操。

他挠了挠头还是又拿起手机敲了敲：注意安全。

下班了，萧彻川推开公寓门，客厅只亮着一盏壁灯，意料之中的冷清。

他换了鞋，走向厨房，打开冰箱，冷藏格里有两盒速冻饺子，他拿出一盒，动作突然顿住。

目光无意间落在旁边，冰箱门内侧的置物架上，安静地躺着一小瓶碘伏和一盒无菌棉签。

不是他买的。

他眼神沉了沉，关上冰箱门，走进厨房随便煮了点，吃完便一下子倒进沙发里，闭上眼，指腹按压着发胀的太阳穴。

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轻响，男孩推门进来，他穿着简单的灰色连帽卫衣和牛仔裤，身形挺拔，肩线在昏暗光线下显得宽阔。看到沙发上的萧彻川，没有说什么，只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讲座结束了？”男人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

廖星彻停在房门口，侧身。“嗯。”他抬手推门，卫衣宽大的袖口滑落一小截，露出手腕上方一小片暗红色的擦伤，伤口边缘有些微肿。

萧彻川的目光刚好看到那片红，心中一空。

是那天晚上留下的？还是……新的？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淡淡问道：“手腕怎么了？”

男孩推门的动作顿住，他缓缓转过身，浅色的瞳孔在壁灯下深不见底。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实验室，”他开口，“搬标本柜，蹭的。”

也对，法医系的新生，搬重物蹭伤太正常不过了。

萧彻川也就没多想，点了点头。

他不再看萧彻川，推开房门，就在门即将合拢的瞬间，他像是想起什么，停住脚步，探出半个脑袋，目光落在男人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臂，袖口挽起，小臂上两道清晰的抓痕已经结痂。

那是他那天晚上留下的。

“叔叔，”廖星彻的声音很轻，“你该换药了。”他的视线扫过萧彻川小臂的抓痕，又掠过他嘴角凝固的血痂，“碘伏在冰箱门上。”

说完，咔哒一声轻响，房门轻轻合拢。

客厅里只剩下壁灯微弱的光线和萧彻川沉重的呼吸。

这孩子……到底在想什么？（碎碎念：还能想什么，想把你骗到手呗。）

手机屏幕亮起，跳出信息：

【望川】：你在想什么呢？

【望川】：需要我帮吗？

【望川】：发张好看的照片我就帮你。

萧彻川皱眉，这人怎么回事，拉黑了几遍了还在发个不停。

这个疯子。他是在炫耀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还是在故意挑衅他？

他再次将那个漆黑的头像拖入黑名单。

随后站起身，走到冰箱前，拉开冰箱门，拿出那瓶崭新的碘伏，拧开盖子，刺鼻的药水味弥漫开来。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用棉签蘸了点碘伏，轻轻地擦着。

伤口处理完毕，萧彻川将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王小果的电话： “小王，安排两个人，24小时轮班。随时报告廖星彻所有异常行踪。尤其是接触的任何可疑医疗物品和人员。”

电话那头王小果明显愣了一下：“萧队？星彻他……”

“按我说的做。”

“啊？哦哦好的！”

挂断电话后，他目光复杂地望向廖星彻紧闭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