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的解剖教室冷气开得十足，空气里浮着难闻的气息。

廖星彻指尖捏着手术刀柄，刀刃悬在浸泡中的手臂标本上，周围有些同学脸色发白，有些捂着嘴冲了出去。

他手稳得不像第一次操作，刀尖精准地顺着肌纤维纹路划开，剥离皮下组织，露出底下青白的神经。

旁边记录的沈雨晴笔尖顿住，低声感叹：“你这手稳得……像干过十年法医。”

沈雨晴很幸运的和他考了同一所大学，还是同一个专业，两人看起来还是挺有缘分的。

“家里之前有人做这个，有些了解而已。”他没抬头，只有他自己知道，刀锋破开苍白皮肉的触感，让他感到兴奋。

“哇～真的嘛？是你爸爸吗？”沈雨晴羡慕道。

廖星彻摇摇头，“不，是我妈妈，我爸是警察。”

市局会议室烟雾缭绕。

屏幕上“鑫泰冷链”被红圈锁定，萧彻川盯着“德康医疗”四个字，指尖叩在桌面。

他一手夹着烟一手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突然，手机震了一下，屏幕亮起：

【望川】：皮带硌着胯骨的形状真他妈勾人。萧警官，你真s,想跪下去用牙咬开它，舔湿你绷紧的小腹，听你娇喘……你叫起来一定很性感。

萧彻川猛地扣下手机，屏幕砸在桌面发出一声闷响。会议室瞬间安静，所有人都看过来。

“……没事，”他喉结滚动压下那股混合着暴怒和被侵犯的恶心，“继续。”

玄关传来钥匙转动声时，萧彻川正仰头灌下最后一口冰啤酒。

他回头，动作顿住。

廖星彻站在门口换鞋。

过了几个月的大学生活，这孩子肩线明显宽了，脖颈到锁骨的线条拉得更长，喉结的起伏更加清晰有力了，他躬身放书包时，后腰露出一小截紧实的皮肤。

最直观的是他站直身体时，视线竟超过了自己。

“回来了？”他声音有点干，酒罐在掌心捏出轻微的凹陷。

“嗯。”廖星彻应了一声，目光扫过萧彻川手中空掉的啤酒罐，还有他胸口解开的扣子和锁骨。

妈的，勾引人，就是想挨c。

“又吃外卖？”他瞥了一眼茶几上没收拾的餐盒，眉头蹙了一下。

“你还管上我了，哝，给你也点了。”萧彻川颔首示意在桌上。

没等他说完，廖星彻已径直走进厨房。

水流声响起，然后是冰箱门开合的声音。

萧彻川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少年挺拔的背影在灶台前忙碌。灯光勾勒出他肩背流畅的肌肉线条，手臂抬起翻炒时，t恤下摆被带起，露出一段紧窄的腰线。

娇气。哥嫂子怎么养的，不理解。

饭菜上桌。

简单的青椒肉丝，清炒生菜，飘着热气。廖星彻拉开萧彻川对面的椅子坐下，没动筷，先推过来一杯温水：“再吃点？”

萧彻川接过杯子，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对方微凉的指节，廖星彻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从微蹙的眉毛到疲惫的眼角，最后停留在沾着一点水渍的唇边。

那眼神很赤裸。

操，动不动就勾引人，欠一顿棍棒教育。

“案子……卡在德康了？”廖星彻开口，打破了沉默。

萧彻川抬眼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德康？”

“食堂电视新闻，”廖星彻夹起一筷子菜心，语气平淡，“‘本地知名医疗企业德康集团获创新奖’，滚动播放三天了。你们查冷链，它嫌疑最大。……我上次不是不小心看到你笔记了嘛……”他抬眼，迎上萧彻川探究的目光，“很难查？”

萧彻川含糊道：“……是有点麻烦。”他低头扒饭，刻意避开那目光。

廖星彻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随后，他放下筷子，身体微微前倾，手臂越过桌面，指尖朝着萧彻川嘴角探去——

萧彻川几乎是本能地后仰：“干什么？”

廖星彻的手停在半空，他脸上没有任何被呵斥的慌乱，只淡淡道：“有只蚊子，我看错了，抱歉叔叔。”他指尖虚虚点了点。

萧彻川：……

这孩子……怎么回事？

刚才那一瞬，少年过桌面的手臂，迫近的指尖，都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侵略性。

饭后，萧彻川在浴室冲澡，水声哗哗，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玻璃门。

他闭着眼，水流冲刷着有些紧绷的身体。门外，一个模糊的高大身影停在磨砂玻璃门前，他静静地立在那里。

水声停了。

萧彻川扯过浴巾围在腰间，拉开浴室门，湿热的水汽扑面涌出。

廖星彻就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干毛巾，递过来的动作很自然：“头发擦干，容易头疼。”

距离太近了。

“我自己来。”萧彻川的声音有些哑，伸手去接毛巾。指尖不可避免地再次相触。

这一次，对方没有立刻松手，而且将手指微微收拢，干燥温热的指腹裹挟着毛巾，也裹挟住了萧彻川的几根手指。

浴室门口狭窄的空间被两个成年男性的躯体占据，空气粘稠得几乎无法流动。

萧彻川能感受到对方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散发出的热量向他逼过来。身高带来的微妙差距在此刻被无限放大，他需要微微抬眼，才能对上廖星彻垂下的目光。

那目光非常炽热，让他心中一战。

“松手。”萧彻川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些命令，眼底有些火意。

廖星彻的指尖轻微地颤了一下。不像是畏惧，而是一种兴奋。

他缓缓松开手指，毛巾落入萧彻川掌中。嘴角向上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好。”他应道，目光却放肆的滑过萧彻川锁骨上未干的水痕，滑过围在腰间的浴巾边缘，最后落回那双因愠怒而显得格外锐利的眼睛。“只是想提醒你，”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德康旗下那家仁和康复中心……上周接收了一批特殊捐赠的遗体。来源是南大医学院淘汰的教学样本。”

他后退一步，让开路。转身走向自己房间，抛下轻飘飘的一句： “手续合法，但交接人……叫赵伟。跟赵强，只差一个字。晚安，叔叔。”

门轻轻合拢。

萧彻川攥着那块微湿的毛巾站在原地，浴室蒸腾的热气黏在皮肤上，少年最后那句轻描淡写的话让他有些懵，他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眼神有些复杂。

他清楚地感觉到，那条名为“监护人”的边界线，正在少年无声而强势的进逼下，寸寸崩裂。

交个女朋友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其实心里早就清楚廖星彻对他的想法不简单，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有些越界了，他不能让这孩子走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