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黑,泥巴路上还泛着白日里晒出来的土腥气。宁晚秋猛地睁眼,冷水呛进喉咙的刺痛感让她弓起身子咳嗽,耳边炸开一声尖利的咒骂:
“丧门星!要死死远点,别脏了村里的河!”
一盆冷水兜头泼来。宁晚秋抹了把脸,手指碰到腕上滚烫的玉镯。她盯着面前叉腰的灰布衫妇人——记忆翻涌,这是1983年,面前的是她婆婆王翠花。而半小时前,她还在2023年的中药房包药。
“装什么死?不下蛋的母鸡还敢糟践粮食!”王翠花拽起她湿透的衣领,指甲掐进她锁骨。河岸上围观的村民指指点点,有个穿蓝布工装的男人蹲在远处抽烟,火星子一明一灭。
宁晚秋突然笑了。
她反手抓住王翠花手腕一拧,在对方杀猪似的嚎叫里摸向腰间——前世跟爷爷学的正骨手法,专治刁婆子。
“你、你中邪了?!”王翠花踉跄后退。
“娘!”人群里冲出个穿红褂子的姑娘,一把扶住王翠花,转头就哭,“晚秋姐,我知道你生不出孩子难受,可也不能推娘啊……”
宁晚秋眯眼,这是原主闺蜜刘娟,前世记忆里,那碗导致原主不孕的符水就是她端来的。
腕上玉镯突然烫得像烙铁。
“狗蛋不行了!”村口传来哭喊。宁晚秋拨开人群冲过去,草席上躺着个七八岁的男孩,脸色青白,嘴角还挂着中午吃的野菜糊。
“让开!”她跪下来摸孩子脖颈,脉搏弱得几乎摸不到——急性痢疾脱水,搁八十年代农村就是等死的命。
玉镯的热度钻进血管,她眼前突然浮现一间灰瓦房,货架上摆着两罐麦乳精,红标签刺眼:【今日剩余:3/5】。
“给我拿热水和盐!”她吼完这句,众目睽睽下从兜里掏出个铁皮罐子。王翠花尖叫:“那是俺家柜子里的麦乳精!抓贼啊!”
宁晚秋撬开孩子牙关灌稀释的电解质水,头都不抬:“谁拦我救人,明天我就去公社告他谋害知青子女——狗蛋爹是修水渠摔死的知青,对吧?”
人群瞬间安静。
半夜,宁晚秋蹲在陆家柴房里数物资。麦乳精剩一罐半,玉镯空间里还有三包红糖、一条大前门香烟。柴房门吱呀一响,那个抽烟的蓝工装男人走进来,袖口沾着机油。
“刘娟去农机厂找我了。”陆沉舟扔过来件干衣服,“说你偷东西还打娘。”
宁晚秋把烟盒推过去:“帮我找个住处,这个归你。”
他拿起烟闻了闻,突然掐住她下巴:“你不是宁晚秋。她左手不会使力——”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她左腕渗血的纱布,那里露出半截陈年烫伤疤。
“现在信了?”宁晚秋舔掉血珠,笑得像她刚倒进河里的那碗符水,“陆技术员,谈笔生意?”
柴房外,刘娟的影子从窗根下悄悄缩回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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