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进教室，宋亚轩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透过玻璃能看到对面教学楼的走廊。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看见刘耀文也站在对面窗前，正朝这个方向张望。

"亚轩，你怎么脸这么红？发烧了？"同桌林小雨关切地问。

"没事，太阳晒的。"宋亚轩低头翻开课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那个转学生的眼睛像烙印一样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接下来的几天，宋亚轩总能在各种场合"偶遇"刘耀文。

食堂打饭时，那人会突然出现在身后："糖醋排骨最后一份，让给你吧"；图书馆自习时，对面座位总会莫名其妙被占，抬头就能看到刘耀文托着下巴冲他笑；甚至放学后去音乐室练琴，推门就能看见刘耀文靠在钢琴旁，说"听说你弹肖邦很好听"。

最让宋亚轩心烦意乱的是每周一的升旗仪式。作为转学生，刘耀文被安排在最后一排，却总能穿过重重人群，准确地将视线钉在他背上。

那种被灼烧般的感觉让宋亚轩如坐针毡，却又鬼使神差地不敢回头确认。

月考前一天傍晚，宋亚轩照例留在空教室自习。

夕阳将整个房间染成橘红色，他正埋头解一道奥数题，突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这题可以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

刘耀文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一只手撑在桌面上，胸膛几乎贴着他的后背。宋亚轩猛地直起身，后脑勺差点撞到对方下巴。

"你怎么进来的？"宋亚轩皱眉，教室门明明锁了。

刘耀文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学生会查勤。"他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身上还带着运动后的热气，"别紧张，我就是来下战书的。"

他从书包里掏出一沓试卷推过来。宋亚轩扫了一眼，全是S中的内部模拟题，难度明显高于普通教材。最上面那张用红笔批改着醒目的"150"。

"明天考试见真章。"刘耀文说这话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宋亚轩，像猎豹锁定自己的猎物。

宋亚轩突然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在刘耀文面前露出笑容，像冰封的湖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

刘耀文明显怔住了，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你笑起来真好看。"

这句直白的赞美让宋亚轩瞬间收起笑容，耳尖却悄悄红了。

他低头继续做题，假装没听见："我要复习了。"

"那我陪你。"刘耀文真的从书包里掏出课本，安静地坐在一旁。

偶尔宋亚轩遇到难题皱眉时，他会突然指出关键步骤，但绝不越俎代庖。

两人就这样并肩学习到夜幕低垂，教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离开时，刘耀文在楼梯转角拦住了宋亚轩："明天考试，我要是赢了，你要兑现承诺。"

宋亚轩抱着书本，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精致的锁骨上："我答应你什么了？"

"告诉我你喜欢什么味道的糖果。"刘耀文向前一步，将宋亚轩逼到墙角，"然后我会每天送你一颗，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你愿意尝我嘴唇上的味道。"刘耀文说完这句大胆的话，趁宋亚轩还没反应过来，迅速转身下楼，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

宋亚轩站在原地，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应该生气，应该觉得被冒犯，但胸腔里那颗不听话的心脏却跳得像是要冲破肋骨。

晚风从窗口灌进来，吹不散他脸上滚烫的温度。

考试当天，宋亚轩在考场门口又见到了刘耀文。对方穿着整洁的校服，头发似乎特意打理过，在阳光下泛着柔顺的光泽。

"早。"刘耀文递过来一个纸袋，"早餐，你肯定没吃。"

宋亚轩本想拒绝，但袋子里飘出的奶黄包香气让他迟疑了。他确实因为复习睡过头，没来得及吃早饭。

"放心，没下毒。"刘耀文凑近他耳边，"要毒也是用我的嘴唇。"

宋亚轩差点被口水呛到，夺过纸袋快步走进考场。

三个小时的考试中，他能感觉到斜后方的刘耀文时不时抬头看他，目光如有实质地落在他的后颈上。

最后一科交卷时，刘耀文故意磨蹭到最后，在走廊拐角堵住了宋亚轩："最后那道解析几何，你用的什么方法？"

"参数方程。"宋亚轩下意识回答，随即懊恼地抿起嘴唇——他为什么要告诉竞争对手自己的解题思路？

刘耀文却笑了："我用的极坐标，看来我们都做对了。"他忽然压低声音，"这次的年级第一，我要定了。"

成绩公布那天，整个高二年级都沸腾了。公告栏前挤满了人，宋亚轩站在外围，听见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刘耀文是谁？"

" 转学生！数学物理双满分！"

"比宋亚轩还高两分！"

宋亚轩挤到前面，盯着成绩单最上方那个陌生的名字，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不是失落，不是嫉妒，而是一种久违的兴奋感，像是终于遇到了势均力敌的对手。

"看来我赢了。"

熟悉的气息从身后笼罩过来，刘耀文的声音里

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宋亚轩转身，发现对方今天没穿校服，而是套了件黑色卫衣，衬得肤色越发冷白。

阳光下，他能清晰地看见刘耀文睫毛投下的阴影。

"一次考试而已。"宋亚轩故作镇定，却忍不住用余光打量对方。今天的刘耀文看起来格外不同，像是褪去了玩世不恭的表象，露出内里锐利的锋芒。

刘耀文轻笑，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愿赌服输，宋同学。"他凑近宋亚轩耳边，呼吸拂过敏感的耳垂，"现在告诉我，你喜欢什么味道的糖果？"

宋亚轩挣了一下没挣脱，周围已经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他咬了咬下唇："薄荷..."

"薄荷？"刘耀文挑眉，"真意外，我以为你会喜欢甜一点的。"

"放开。"宋亚轩压低声音，"有人在看。"

刘耀文反而握得更紧了："那就让他们看。"他的眼神突然变得认真，"宋亚轩，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这样牵着你的手走过整个校园。"

这句近乎告白的话像一块烧红的炭，烫得宋亚轩不知所措。

他应该推开这个莫名其妙的转学生，应该骂他疯子，但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术，只能呆呆地看着对方越靠越近。

就在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时，上课铃突兀地响起。宋亚轩如梦初醒，猛地推开刘耀文，头也不回地冲向教学楼。他的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走廊都能听见，掌心还残留着对方灼热的温度。

那天之后，宋亚轩的课桌抽屉里开始每天出现不同品牌的薄荷糖。

有时附着一张便签，写着"今天这道题有更优解"；有时画着滑稽的简笔画，把数学老师画成喷火的恐龙。

更过分的是，刘耀文开始在全校面前明目张胆地示好——运动会时抢走他喝过的水瓶，文艺汇演故意选他旁边的座位，甚至在校刊上发表藏头诗表白。

宋亚轩表面上烦不胜烦，却在某个深夜偷偷把那些便签夹进了日记本里。

月光下，他摩挲着便签上龙飞凤舞的字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也许，大概，对这个嚣张的转学生有了不一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