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草稿纸上的秘密

早读课的琅琅书声漫过走廊时，宋亚轩正对着物理题皱眉头。窗台上的绿萝被风推得晃了晃，投下的影子落在他摊开的草稿纸上，和几道演算公式叠在一起。

“喂，”刘耀文的胳膊肘轻轻撞了撞他的校服袖子，“昨天那道题，再讲一遍呗？”

宋亚轩转过头，看见对方手里转着的黑色水笔突然停在草稿纸边缘，笔帽上的卡通贴纸蹭过纸面，留下道浅灰色的印子。他指尖点了点题目里的临界条件：“这里要先分析受力方向，你看——”

说话间，刘耀文的脑袋悄悄凑了过来。宋亚轩能闻到他发间淡淡的洗发水味，混着窗外飘进来的栀子花香，有点像夏天刚开封的汽水。他忽然忘了后面要说的话，喉结动了动，目光落在对方手背上——那里有块小小的擦伤，结着浅褐色的痂。

“昨天打球弄的？”宋亚轩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刘耀文愣了下，低头看了眼手背，满不在乎地笑：“小意思，抢篮板时蹭到篮筐了。”他说着把袖子往上卷了卷，露出小臂上几道更浅的划痕，“上周的还没消呢。”

宋亚轩没接话，从笔袋里翻出创可贴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皮肤，像被细小的电流窜过。刘耀文下意识地缩了下手，又很快放松下来，看着宋亚轩小心翼翼地把创可贴按在伤口上，睫毛垂下来，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

“谢了。”他低声说。

早自习下课铃刚响，体育委员就抱着篮球冲进教室：“刘耀文，下节课自由活动，去不去球场？”

刘耀文刚要应声，就看见宋亚轩把物理练习册往他桌上一推：“这道题还没讲完。”

体育委员“嘁”了一声，被刘耀文笑着推了出去：“去去去，等会儿再说。”

宋亚轩讲题时语速很慢，每个步骤都写得工工整整。刘耀文托着下巴听着，目光却总往他握笔的手上飘——宋亚轩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写字时指节会微微泛白。

“听懂了吗？”宋亚轩抬眼问他。

“啊？”刘耀文猛地回神，看着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胡乱点头，“懂了懂了。”

宋亚轩显然不信，拿起笔就要再讲，却被对方按住了手腕：“体育课去不去？我教你打球啊。”

宋亚轩的指尖顿在半空。他其实不太会运动，初中时每次体育课都躲在树荫下看书，但看着刘耀文眼里的光，拒绝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

操场的塑胶跑道被晒得发烫。刘耀文把自己的备用球衣扔给他：“换上吧，你的校服太闷了。”

宋亚轩抱着那件印着“7”号的蓝色球衣，站在看台后面磨蹭了半天。球衣上还带着淡淡的洗衣液味，比他自己的衣服大了一圈，套在身上松松垮垮的。

“发什么呆？”刘耀文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吓得他差点把衣服扔在地上，“挺好看的啊。”

宋亚轩的耳朵瞬间红了，转身就往篮球场跑，却没注意到身后人望着他背影时，嘴角扬起的弧度。

他果然不是打球的料，要么接不住球，要么运球时总被自己绊倒。刘耀文没笑他，只是耐心地站在他对面，一遍遍地教他拍球的手势：“手腕用力，对，轻点……”

阳光穿过刘耀文的发梢，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宋亚轩盯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手心的篮球好像没那么烫了。

午休时，宋亚轩趴在桌上补觉，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只眼睛。刘耀文用笔杆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没反应。他又换了支没水的笔，在对方的草稿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人，穿着7号球衣，旁边还画了个抱着篮球的小不点。

画完他自己先笑了，刚想擦掉，却发现宋亚轩的睫毛颤了颤。

“别擦。”宋亚轩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挺可爱的。”

刘耀文的手顿在半空，看着对方把那张草稿纸小心翼翼地折起来，放进了课本里。蝉鸣从窗外钻进来，混着教室里的风扇声，像一首没写完的歌。

他突然觉得，这个夏天好像会变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