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方舟"基地B区实验室。
肖战站在特制水族箱前,隔着30厘米厚的防弹玻璃观察那条被囚禁的人鱼。他今天换了一身崭新的白大褂,衬得肤色更加白皙。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他的黑发用一根皮筋松松地扎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晃动。
人鱼静静地悬浮在水中,银蓝色的长发像海藻般散开。它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肖战身上,从他被白大褂包裹的修长身躯,到那张令人屏息的脸庞。肖战不自觉地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这个动作让人鱼的瞳孔微微扩大。
"教授,小心!"小林突然喊道,"它昨天刚撕碎了一个试图采样的研究员!"
肖战点点头,却没有后退。他慢慢靠近玻璃,纤长的手指轻轻贴在冰冷的表面上。人鱼突然动了,以惊人的速度游到玻璃前,把脸贴近肖战手掌的位置。它的鼻尖几乎碰到玻璃,呼出的气息在玻璃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
"它好像...对你很感兴趣。"小林惊讶地说。
肖战微微歪头,黑发随着动作滑落。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人鱼突然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但奇怪的是,那表情看起来更像是在笑。它的目光贪婪地扫过肖战的脸,从他饱满的额头,到挺直的鼻梁,再到那形状完美的唇瓣。
"准备采样。"肖战轻声说,声音轻柔得像海风拂过。他戴上橡胶手套,修长的手指在灯光下几乎透明。当他拿起针管时,人鱼主动将手臂贴在玻璃上,仿佛在邀请他采血。
肖战的睫毛轻轻颤动,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他小心翼翼地操作着,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得如同舞蹈。人鱼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他,那眼神炽热得几乎要在肖战身上烧出洞来。
当针头刺入人鱼的皮肤时,肖战不自觉地咬住下唇。人鱼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它的目光完全被肖战那被咬得泛红的唇瓣吸引。银蓝色的血液缓缓流入试管,在灯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好了。"肖战轻声说,声音像羽毛般轻柔。他正要转身离开,人鱼突然用指甲在玻璃上划出一道痕迹,发出刺耳的声音。肖战回头,看见人鱼正用指尖在玻璃上画着什么——一个粗糙的心形。
肖战敛下眼睛,神色不明.
翌日.
他是这里级别最高的研究员,这人鱼自然归他负责。他每天都得来看看,手里捏着记录板,站在离舱壁两米远的地方,不敢靠太近。白大褂被基地里的空调吹得微微晃动,露出他纤细的手腕,上面还留着前几天在甲板上蹭到的红痕,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他又来了。
王一博靠在舱壁上,假装在看别的地方,眼角的余光却一直追着肖战。他喜欢看他低头记东西的样子,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像深海里难得一见的光。他喜欢看他写字的手,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握着笔的姿势都透着股温顺。他甚至喜欢看他害怕时往后缩的样子,像知道自己有危险,却又不得不靠近,那种矛盾的姿态让他觉得新奇。
人鱼大多时候就靠在舱壁上,睁着眼睛盯着外面,不知道在看什么,但只要有人靠近,他就会龇牙咧嘴,爪子在舱壁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有一次,三个研究员想进去给人鱼做常规体检,刚打开舱门的一条缝,人鱼突然冲过来,爪子在门上抓出三道深痕,吓得那几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后来有安保想进去换海水,被他用尾巴拍在门上,断了两根肋骨。
基地里的人都怕他,背地里叫他"怪物"。肖战也怕,每次来都提心吊胆,尤其是那人鱼盯着他看的时候。他长得白净,胆子却不大,被那浅金色的眸子盯上,总觉得后背发凉。他不知道,每次他转身离开,那道目光都会追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走廊拐角。
"他对声波敏感。"肖战看着监测仪上的波形,对助手小周说,声音还有点发紧。上次高压电击中他的时候,监测仪上的声波频率突然变了,人鱼的反应比平时激烈得多。他说话的时候,嘴唇轻轻动着,唇色很淡,像刚被海水洗过的贝壳。
——他在说我。
王一博竖起耳朵,虽然听不懂那些复杂的词汇,但他能听出肖战声音里的紧张。他故意甩了甩尾巴,溅起的水花打在舱壁上,看见肖战的肩膀明显抖了一下,心里竟有点莫名的快意。
小周在旁边记着笔记,头也不抬地说:"那要不要试试用声波控制他?"
"不是控制。"肖战盯着隔离舱里的人鱼,他正趴在舱底,尾巴轻轻摆着,"做个新的隔离舱,用特殊频率的声波当屏障,既能拦着他不让他往外冲,也能让他稍微安分点。"他其实是怕,怕这人鱼再伤人,更怕自己哪天不小心被他盯上。他没说的是,每次靠近这隔离舱,他都觉得空气里有种湿漉漉的、带着侵略性的气息,像深海的暗流,缠着他不放。
新的隔离舱做了半个月才完工。启动那天,肖战亲自去的,站在操作台前,手指悬在按钮上半天不敢按。白大褂的领口敞着一点,露出他精致的锁骨,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声波发生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在舱周围形成一圈看不见的墙。人鱼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从舱壁上抬起头,朝肖战的方向看过来。
他的眼睛还是浅金色,可好像没以前那么凶了。肖战深吸一口气,按下按钮,舱门打开一条缝,他拿着针管的手伸了进去——该采血了。这活儿没人敢干,只能他来。他的手在抖,不是因为怕疼,是因为知道里面那双眼睛正盯着他的指尖。
——他的手真好看。
王一博趴在舱底,没动。他看着肖战的手伸进来,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针管在灯光下闪着冷光。他能闻到这人身上的味道,不是海水的腥,不是消毒水的刺鼻,是种淡淡的、干净的气息,像他曾在深海火山口附近闻到过的、带着暖意的矿物质味道。他想碰,又怕吓到他,只能忍着,直到针尖扎进皮肤,他才微微皱了皱眉,不是因为疼,是因为那点刺痛让他更清醒地意识到,这人就在他面前。
旁边的安保都捏着汗,手里的电棍攥得死紧。可人鱼只是看着肖战的手,没动。针管扎进他手臂的时候,他才微微皱了皱眉,尾巴尖轻轻扫了一下舱底。
血是银色的,顺着针管流进试管,在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光。肖战抽了一管,把针拔出来,拿出棉球想给他按住,手刚伸过去,人鱼突然抬手,用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腕。
他的指尖很凉,带着海水的湿意。肖战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手腕上留下一个淡淡的印子,吓得他心脏"砰砰"直跳。那触感像冰,却又带着某种灼热的力量,顺着皮肤钻进血管,烧得他指尖发麻。
"好了。"肖战把试管放进盒子里,声音有点发颤,"关门。"
舱门合上的瞬间,人鱼突然用爪子在舱壁上划了一下,发出刺耳的声音。肖战回头看了一眼,他正盯着自己的手腕,眼神怪怪的,吓得肖战赶紧转身走了。他没看见,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人鱼用指尖在刚才碰到他手腕的地方轻轻摩挲着,像是在回味那点冰凉又柔软的触感。
——他的皮肤很软。
王一博想。比他见过的任何海藻都软,比深海里最细腻的沙都软。他甚至能想象出那皮肤下流动的血液的温度,一定是暖的,像浅海的阳光。他用爪子在舱壁上划了一道,想把这点感觉记下来,却怎么也画不出那种柔软的触感。
从那以后,采血的活儿就成了肖战的专属。每次他去,人鱼都还算安静,最多就是针扎进去的时候皱皱眉。可别人一靠近舱门,他就立刻变得暴躁,爪子在门上划得乱七八糟,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只有肖战出现,他才会慢慢平静下来,乖乖趴在那儿,等肖战伸手进去。
基地里的人都说邪门,"肖哥是不是有什么魔力啊,那怪物就服他"。肖战听到了,只是摇摇头,没说话。他心里清楚,这根本不是什么魔力,他怕这人鱼怕得要死,每次来之前都得在走廊里深吸好几口气,才能鼓起勇气走到隔离舱前。他不知道,每次他深呼吸的时候,胸口微微起伏的样子,都被舱里的人鱼看得一清二楚。
有一次,肖战感冒了,说话带着鼻音,手也有点抖。他裹着一件厚外套,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像刚哭过。采血的时候,针管没拿稳,掉在了舱底。他叹了口气,弯腰想捡,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生病了。
王一博看着他发白的嘴唇,听着他带着鼻音的呼吸声,心里莫名地有点烦躁。他用尾巴把针管推了过去,正好停在他手旁边。他看见肖战愣了一下,抬头看他,眼睛里带着点惊讶,像受惊的小动物。
肖战愣了一下,抬头看人鱼。他正歪着头,右脸上的闪电鳞片在灯光下闪闪的,好像没那么吓人了。可肖战还是心里一紧,赶紧捡起针管,低声说了句"谢了",就匆匆忙忙采完血走了。回到办公室,他的手还在抖,刚才那人鱼的眼神,总觉得有点奇怪,不像以前的凶戾,倒像是...关心?他甩甩头,觉得自己一定是感冒烧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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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