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暖光点点滴滴洒向雪地，与天地间的银光融为一体。

“顾小友，还请莫推辞”坐在主位上，左拥右抱的一名官员大笑着向下首第三位一名青衫男子抬起酒杯，“再饮一杯”

“冯大人顾某实属不胜酒力。”顾时焰不着痕迹的避开身旁婢女探过来的纤纤玉手向着坐在首位的冯大人摇起手中的茶杯，。以茶代酒敬您一杯，还望莫怪”

席间混乱不堪，刚还衣冠楚楚的儒士们丑态百出。顾时焰匆匆扫过几眼便嫌恶的收回了目光

他低垂着眼，慢条斯理的剥开手上圆润的橘子。

“官人是想吃橘子吗？”

一直服侍在身侧的婢女见状，连忙凑上前来，一只素手暧昧的搭在顾时焰的手上。“奴家给您剥”

鼻尖满是廉价的脂粉气，引得人直作呕。

“不必了”

“官人，您别躲着奴家嘛”说着，她伸手就要揽过顾时焰的脖子。顾时焰不耐烦的站起身来，任由她歪倒在一旁，“冯大人。下官觉得有些醉了，可否出去透透气？”

“好啊好。”冯大人叼过身旁婢女喂过来的水果，根本没有在意，顾肘焰说了些什么。

“大人”

顾时焰面前多了一提着灯笼的下人，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大人这边请”提着灯笼的那只手骨节分明一看就是位练家子顾时焰跟着他绕过几处假山，行迹越发罕至。

“大人信件已全部销毁”

两人隔着三四步的距离，顾时焰步伐悠闲，像是在自家的庭院里散步。“嗯。”

“大人小心脚下”

他引着顾时焰下了台阶，行至一处偏门。“从这儿出去便是雀白街。季大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好，把事做干净”

“是。”

街上一片寂静。顾时焰从巷子里拐出来，就见站在冯府面前的季明礼，他身着飞鱼服，跟在他身后的是数十名佩着刀的锦衣卫月，光下冰冷的刀面上泛着森森白光。

“季大人。”顾时焰冲着季明礼拱手一拜。

“顾大夫”季明礼不经心的点了点头，丝毫看不出他那能止小儿夜啼的名声。“动手”

提着刀的锦衣卫二话不说，翻过冯府的高墙。门口打瞌睡的门童在睡梦中便被抹了脖子。

“来人啊，杀人了。”“大人饶命啊。”

门内惨叫声连成一片。季明礼迈着步子一脚踹开大门，从地上的那滩血上踩过去。

“顾大夫一介文人怕是受不住这场面。”季明礼的脸上挂着笑，行走在这一片混乱之间，还有闲心来打趣顾时焰。

“季大人胆识过失，岂是顾某一介凡夫俗子可比？”

“你倒是会说话。”

“大人说笑了。”

顾时焰恭敬地跟在他身后，对冯府的惨状视若无睹。在一片阴影处闪过一道熟悉的人影，他侧目看去，正是先前的那名下人，见他几下便从墙角溜了出去，顾时焰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大人，人都在这了。”

那群儒士们跪在一片狼藉的地板上瑟瑟发抖。锦衣卫执刀站在那儿，令人心生畏惧。一见到季明礼出现，他们抖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