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室的灯光落在镜面上，一层淡淡的雾气映出两道身影，一个站着热身，另一个沉默地坐在角落。

　　王一博的动作一如既往地标准干净，可他的余光却止不住地往肖战那边瞟。

　　他坐得笔直，眼神看着前方，却一直没抬头，像是不愿也不敢与他有半点接触。

　　王一博心里微微发涩。

　　他说了那些话，理智、冷漠、近乎残忍。但他自己知道，那并不代表他的内心真的毫无波澜。

　　许知贤的声音还在他脑海中回响：

　　“你不能被一个人牵着走。”

　　“那个练习生……必须从你情绪的中心，彻底剥离。”

　　他说得没错，王一博一直都知道。许知贤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正因如此，他才愿意听进去。

　　他不能让感情毁了他早就铺好的路。

　　可当他看见肖战泛红的眼眶时，心脏还是像被什么狠狠敲了一下。

　　他告诉自己，那是必要的冷静，是对彼此都好的选择。

　　可身体却诚实地背叛了理智。

　　分组训练开始。

　　王一博一言不发地站在镜子前，开始分配任务。

　　“这一组跟我来。”他说完，等着几个老练习生靠近。

　　“肖战，过来组队。”许知宇在不远处招呼他。

　　他却转身，直接朝那群新来的练习生走去。

　　“你们动作基础太差了，别光跟着数拍子，感觉抓不到节奏的话，就先学分解。”他说话干脆利落，眼神沉静，语气却冷得很。

　　像是突然换了个人。

　　“喂，肖战！”许知宇再一次招呼肖战。

　　肖战闻声，却仿佛没听见似的，头也不回地说了句：“我带新组。”

　　“你不是主带——”

　　“他们更需要人。”

　　这话像是一把刀子，明晃晃地把王一博他们与自己切割开来。

　　王一博站在镜前，动作微顿，眼神落在那道背影上。

　　肖战已经开始指导，他正蹲下去为一个新练习生调整手势，眼神很认真。

　　那不是他平常的样子。

　　那是——刻意的。

　　疏离、客气、分寸分明。

　　他在刻意与王一博拉开距离。

　　他在回应他的拒绝。

　　王一博心头一紧，却没有走过去。脚像被灌了铅，动不了半步。

　　许知贤的话仍盘旋在脑海深处，像一道紧箍咒。

　　他必须走在自己的轨道上，冷静、克制、精准。

　　不掺杂情感，不被欲望扰乱，不被人牵着走。

　　哪怕那个人是肖战。

　　哪怕他——

　　真的，也有一点动心了。

　　训练继续，时间像泡在温水里的针，一分一秒都刺得人焦躁。

　　练习室里不断传来节奏声与脚步声，新练习生磕磕绊绊，老练习生则早已进入状态。

　　可王一博却莫名感到有些疲惫，仿佛每一个动作都需要比以往更用力地集中注意力，才能压住心头涌动的情绪。

　　他没有再看向肖战，哪怕每一次转身都差点忍不住。

　　等训练结束，大家三三两两散去，王一博却慢了一步。他站在原地没动，眼神落在一旁空了的水瓶和肖战遗忘的毛巾上。

　　他知道，肖战在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