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俞推门进来的时候,肖战还靠在床头,神情空空的,像是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又像塞满了太多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醒着吧。”他低声说,“我买了点早餐。”
肖战点点头,声音沙哑:“谢谢。”
他的右眼肿着,鼻梁贴着冷敷贴,嘴角有淤青,连说话都牵扯着疼。
江逸俞在一旁坐下,没急着问什么。直到对方喝下半碗粥,他才开口:
“王一博那边,我已经去问过了。”
肖战顿了一下,没说话。
“他说你删了他音轨。”江逸俞语气平淡:“你能跟我讲讲怎么回事吗?”
沉默。
半晌,肖战低声道:“我只是……想拔掉主机插座。然后它就自动删除了,我根本没动系统后台,它弹出了清空回收站…我不小心点到了那个…不是故意的。
“你说了这些,他听进去了吗?”江逸俞问。
肖战顿住,片刻才摇头。
“他说我是在演。”
他苦笑了一下,“他说我装可怜。”
屋内一阵安静。
“你知道那次吃瘪之后我从没想跟他搭话的。”肖战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只是个才来几周的新人,练习室里能有个位子就谢天谢地了,怎么敢招惹王一博?”
他低着头,喉咙像哽着一团火,艰难咽下:“可还是被他盯上了……我解释都来不及说完,就被他打了。”
江逸俞抿了抿唇,没急着回应。他从兜里拿出一封打印文件,递过来。
“这是昨天那台电脑的日志记录。”他说,“我去技术部调出来的。”
肖战接过,翻开一看——
其中清清楚楚显示,音频文件的错误终止时间是系统自动检测时断线,并不是人为删改。
“我会拿这个去找导师,也会找王一博谈。”
“不用。”肖战立刻抬头,“别找他。”
“他误会你,还打你。”江逸俞皱眉。
“可你去找他,也不会听进去。”
肖战低声说:“他现在已经认定我了。他不会看文件,也不会听我说。你去,只会被他再踢出来一次。”
“那你就打算忍着?”江逸俞声音低下去,“就这样让他把你踩进泥里?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肖战看着他,眼圈泛红。
“我不是想忍,是我真的说不动他。”他的声音轻得像风,“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不是被误会,是你说了十遍,他一句‘我不信’,就把你打回原地了。”
江逸俞没说话。
良久,他起身,拎起文件:“我可以不代表你去解释。但我不能看着你连尊严都被拿走。”
“你想做什么?”肖战低声问。
江逸俞转身时眼神冷了。
“我要让他哪怕不信你,也得信我。”
当天下午,王一博如常出现在主舞蹈室。
他带着耳机,听着剪辑一半的新demo,神情很专注——直到门被推开,江逸俞走进来,将一份文件扔在他桌上。
“音轨不是他删的。”
王一博头也不抬:“你还真把自己当他代言人了?”
“你可以不喜欢他,”江逸俞不为所动:“但你不能乱扣帽子。”
王一博这才抬头,目光落在他脸上,淡淡地笑了一声。
“你这么紧张他?”
“我是看不惯你拿偏见当逻辑。”江逸俞盯着他,“你可以继续不信,但你最好把打人的事收拾好,否则我会让老师和公司一起信。”
王一博脸色冷了几分,正要开口,江逸俞补了一句:
“还有,你不会不记得那台设备是上周我借来调音的吧?文件是我提前放进去测试的。就算要骂人,你骂我。”
这一句,让王一博瞬间沉了脸。
脸上那点傲慢的嘲讽一点点收回。
耳边是音频播放器缓缓播放的片段,电子鼓点和主旋律忽然切断,像是某种节奏被拉扯,断裂。
一如他的情绪。
而此时的宿舍里。
肖战收拾好了东西,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淤青的脸,忽然觉得这张脸有些陌生。
他低声喃喃:
“……我没有偷,也没有演。”
“我只是,很努力想留下来而已。”
镜子里的人没有回答他。
也许,是没人愿意听他说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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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