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团突然跳上餐桌,爪子扒着沈睿的碗沿。陈易伸手去拦,猫爪却扫到了他的手腕,露出底下的银链——那是沈睿攒了两个月零花钱买的,链尾挂着个小小的星星吊坠,和陈易送他的那罐星星是同个颜色。
“对了,”沈睿咽下嘴里的派,“下周月考的范围你划了吗?我物理好像还是不太懂。”陈易立刻起身去翻书包,从笔记本里抽出张划满红笔的A4纸:“这里,我标了重点题型,晚自习可以给你讲。”
纸上的字迹力透纸背,红笔圈出的公式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简笔画,是只举着笔的小猫,像极了雪团的模样。
沈睿想起上周陈易晚自习时总在偷偷画画,问起时只说是“写题累了放松”,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画得真丑。”他故意皱着眉说,却把纸小心翼翼地夹进了课本。陈易伸手想抢回来,指尖刚碰到书页,就被沈睿按住手背。两人的影子在墙上叠在一起,像幅被拉长的画。
雪团突然对着窗户“喵”了一声。沈睿转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雪,细碎的雪花粘在玻璃上,很快化成小小的水痕。陈易突然起身打开阳台门,冷风卷着雪沫涌进来,他却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你看,下雪了。”
沈睿走过去时,陈易正伸手接雪花。路灯的光落在他手心里,雪花刚触到皮肤就化了,留下点冰凉的湿意。“九年级时平安夜也下了这么大的雪。”沈睿望着远处被雪覆盖的屋顶,“你抱着猫站在雪里,像个雪人。”
“那时候紧张死了。”陈易突然笑起来,耳尖在冷空气中泛着红,“怕你不喜欢猫,也怕猫抓你,站在楼下想了半小时才敢上去。”
沈睿想起那天陈易冻得发红的鼻尖,突然伸手捂住他的耳朵:“下次别在雪地里站那么久。”
陈易反手握住他的手,往自己口袋里塞。口袋里暖和得很,放着个小小的暖手宝,是沈睿早上塞给他的。“你的手怎么总这么凉。”陈易用掌心裹住他的手指,慢慢搓热,“是不是又穿少了?”
雪越下越大,远处的路灯晕开圈暖黄的光。雪团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蹲在阳台的旧藤椅上,尾巴圈住爪子,像个白乎乎的毛线团。
沈睿靠在陈易肩上,听着他口袋里暖手宝发出的微弱嗡鸣,突然觉得这雪好像下进了心里,轻轻柔柔的,却把所有缝隙都填满了。
“进去吧,外面冷。”陈易把他往屋里推,关阳台门时,沈睿看见他脖颈处露出的银链,星星吊坠正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就像那晚跨年夜,他攥在手心的那罐星星,在黑暗里发着只有他们能看见的光。
雪团跳上沙发蜷成一团,陈易把毯子盖在它身上,回头看见沈睿正对着那罐星星发呆。玻璃罐放在电视柜上,里面的星星比去年又多了些,是陈易每天睡前折的,说要攒够一千颗,等高考结束就倒在操场上,像撒了把真正的银河。
“在想什么呢?”陈易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呼吸扫过颈窝,带来点痒意。
沈睿把脸往他怀里埋了埋,闻到熟悉的雪松香味,混着点淡淡的焦糖味——是陈易身上独有的味道。
“在想,”沈睿的声音闷闷的,“明年这个时候,我们会在哪里。”
陈易的手紧了紧,把他抱得更稳些:“不管在哪里,都在一起。”
雪还在下,落在窗上沙沙作响。客厅里的暖光灯亮得正好,雪团在毯子底下发出均匀的呼噜声,像首温柔的摇篮曲。沈睿闭上眼睛,听着身后平稳的心跳声,突然觉得这样的夜晚真好。
有雪,有猫,有烤得恰到好处的苹果派,还有站在身边的人,把所有的冬天都变成了暖烘烘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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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