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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尽灼脉

书名:不是该死的本能 作者:霸道人机 本章字数:3184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病房里的死寂被窗外更狂暴的雨声衬得愈发压抑。苏景珩蜷缩在父亲怀里,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指尖冰凉。江辞轩最后那个眼神——暴戾之下翻涌的剧痛、绝望和茫然——如同淬毒的冰棱,反复刺穿着他被恐惧冻结的心防。那句嘶哑的“你是不是想让我死?” 带着泣血般的控诉,在他混乱的脑海里反复回响,每一次都激起更深的不解和…一种尖锐的、莫名的心悸。

  恐惧的余波尚未平息,那被强行剥离信息素后的空洞感,混合着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让他仿佛置身于冰冷的真空,无法呼吸。

  苏明哲心疼地拍着他的背,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没事了,景珩,爸爸在…爸爸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他看向门口脸色铁青的陈主任,“陈主任,麻烦立刻报警!江家那个疯子……”

  “爸…”苏景珩突然嘶哑地开口,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坚持,“别…别报警。”

  苏明哲和陈主任都愣住了。

  “他…”苏景珩艰难地吞咽了一下,长睫低垂,掩盖住眼底复杂的情绪,“他…没真的标记我。” 这句话说出口,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困惑的维护。是事实,还是…对那个消失在暴雨中、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疯狂身影,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不忍?

  苏明哲看着儿子苍白的脸和眼底的挣扎,最终沉重地叹了口气,对陈主任摇了摇头。报警,只会将事情推向更不可控的深渊,对景珩的伤害更大。

  陈砚捂着撞疼的胳膊,脸色苍白地走过来,将刚才捡到的东西递到苏景珩眼前,声音凝重:“景珩…你看这个。”

  那是一枚被雨水泡得发胀、边缘沾满泥污和暗红血迹的深蓝色信封残角。上面,一点模糊的墨迹被水晕开,却依稀能辨认出一个残缺的、执拗的“珩”字。

  苏景珩的瞳孔骤然收缩!

  深蓝色信封…残缺的“珩”字…

  记忆如同闪电劈开混沌!图书馆清晨,那本厚重的《战争与和平》上,被钢笔尖狠狠刺穿、钉死的浅蓝色信封!信封上,龙飞凤舞的“给弹琴的”四个字!

  是同一种信封!这残角上模糊的“珩”字,分明是“景珩”的一部分!

  江辞轩…他冒着暴雨冲到医院,带着一身伤和狂暴的绝望,口袋里…竟然揣着这个?这个被他当年用最冷酷的方式“处决”过的情书的残骸?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苏景珩的鼻尖,眼眶瞬间发热。冰封的心湖被这染血的残角狠狠凿穿,冰层之下,翻涌起惊涛骇浪!是震惊,是难以置信,是更深的不解,还有一种…被这无声的、近乎自虐的执着狠狠击中的钝痛!

  他究竟…在想什么?留着这个被他亲手“杀死”的东西做什么?又为什么在那种疯狂失控的状态下,还带着它冲到医院?

  陈砚看着苏景珩瞬间失神、眼眶泛红的模样,心头沉甸甸的。他低声说:“景珩,江辞轩他…恐怕不只是因为本能。那份报告…抽屉里那份,除了匹配度,还有一个被标红的异常值参数…陈主任私下提过,这种极端契合度下,如果一方强行剥离,对另一方…可能造成难以预估的生理和心理反噬,甚至…信息素系统的紊乱崩溃。”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他那句‘想让我死’…可能…不全是气话。”

  苏景珩猛地抬起头,眼中是巨大的惊骇!反噬?崩溃?所以江辞轩那毁天灭地的暴怒和深入骨髓的恐慌…不仅仅是因为“被拒绝”,更是因为…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因为自己剥离信息素的举动,在江辞轩的理解里,等同于对他宣判了某种…酷刑?

  这个认知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苏景珩心上!那被他剥离后留下的空洞,仿佛瞬间被一种更尖锐、更复杂的痛苦填满!是愧疚?是恐慌?还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恐惧的、被对方这近乎毁灭性的在意所撼动的悸动?

  他以为斩断的是枷锁,却没想到连接着对方的命脉!

  苏景珩在医院的观察期延长了。剥离手术的后遗症加上那晚的巨大惊吓,让他的身体极度虚弱。苏明哲寸步不离地守着,陈砚也频繁探望,带来一些学校的信息——流言在江家雷霆手段下彻底平息,仿佛从未发生过,但无形的隔阂和探究的目光依旧存在。

  苏景珩变得异常沉默。他常常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后那片覆盖着无菌敷料的区域,那里一片麻木的平静,仿佛昨夜那差点被撕碎的惊魂从未发生。然而,心底那片被染血信封和“反噬”真相凿开的冰窟窿,却日夜呼啸着寒风。

  三天后的傍晚,雨终于停了。夕阳的余晖艰难地穿透云层,给冰冷的病房镀上一层脆弱的暖金色。

  病房门被轻轻敲响。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气质沉稳干练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包装异常精美考究的礼盒。他无视了苏明哲警惕的目光和陈砚的疑惑,径直看向病床上的苏景珩,微微躬身,态度恭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苏景珩少爷,我是江先生的助理,王铮。”

  江先生?江辞轩的父亲?

  苏景珩的心猛地一沉,指尖攥紧了被角。

  王铮将礼盒轻轻放在床头柜上。“江先生让我务必亲自将这个交给您。”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苏景珩苍白的脸上,补充道,“少爷…他目前情况不太好,高烧不退,伤口感染,暂时无法亲自前来。但他清醒的片刻,只重复要求把这个交给您。”

  说完,王铮再次微微躬身,没有再多言,转身离开,留下病房里一片凝滞的空气。

  苏景珩的目光死死锁在那个精美的礼盒上。江辞轩高烧不退?伤口感染?是那晚淋雨和手上的伤…?那句“他情况不太好”像根刺扎进心里。

  苏明哲皱着眉想上前拿起盒子检查。

  “爸…”苏景珩声音嘶哑地阻止了他,“我自己来。”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解开了礼盒上系着的深蓝色缎带(那颜色,刺痛了他的眼)。掀开盒盖的瞬间,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雪松冷冽气息混合着…一丝极淡的、几乎被消毒水掩盖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盒子里,静静躺着的,不是任何昂贵的补品或道歉的礼物。

  而是…一件折叠得整整齐齐的黑色衬衫。

  苏景珩认得这件衬衫。暴雨夜,江辞轩冲进病房时,就穿着它,被雨水和汗水浸透,紧贴着他贲张着怒火的胸膛。而此刻,这件衬衫显然被仔细清洗熨烫过,却依旧能看出右肩处,有一小片颜色略深、无法完全洗去的暗沉污渍——那是…血?他的血?

  衬衫上面,放着一张素白的卡片,没有任何署名,只有一行力透纸背、笔迹却因虚弱而略显凌乱潦草的字迹,如同困兽最后的挣扎:

  别剥。求你。他快疯了。 (He,指代江辞轩自己)

  卡片旁边,静静地躺着一个熟悉的小东西——那个毛绒绒的、印着小熊图案的暖手宝。它被擦得干干净净,似乎还残留着被某人紧握过的温度。

  苏景珩的呼吸瞬间停滞!

  他猛地拿起那件衬衫,手指颤抖着抚过右肩那片暗沉的污渍。清洗后的布料柔软,却仿佛还带着那夜暴雨的冰冷和江辞轩身上滚烫的绝望。血腥味若有似无,混合着雪松的冷冽,形成一种奇异的、令人心碎的气息。

  “别剥。求你。他快疯了。”

  短短七个字,像七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苏景珩的心脏!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暴戾的威胁,只有赤裸裸的、近乎卑微的乞求,和一句绝望的陈述——“他快疯了”。

  那个不可一世、暴躁如雷的江辞轩,那个会踹门、会捏碎抑制剂、会用眼神吓退所有人的校霸…在用这种方式…求他?

  高烧昏迷中,只记得要把这个还给他?还附上了那个被他嫌弃却又偷偷焐热过心尖的暖手宝?

  冰封的心防在巨大的冲击下轰然崩塌!酸涩、疼痛、恐慌、难以置信、还有那被强行压抑却在此刻汹涌而出的…心疼,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紧紧攥着那件带着血腥味和雪松气息的衬衫,仿佛攥着江辞轩滚烫又脆弱的灵魂。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大颗大颗地砸落在深色的布料上,晕开深色的水痕。身体因为剧烈的情绪冲击而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破碎的呜咽。

  “景珩!”苏明哲和陈砚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崩溃吓到了。

  苏景珩却什么都听不见了。他死死抱着那件衬衫,将脸深深埋进带着江辞轩气息的布料里,像抓住唯一的浮木。暖手宝从膝头滚落,掉在地毯上,无声无息。

  不是本能…

  不是本能!

  那这染血的信封,这高烧中的托付,这带着卑微乞求的染血衬衫,这无声归还的暖手宝…又是什么?!

  江辞轩…你告诉我…这他妈到底是什么?!

  病房里只剩下苏景珩压抑到极致的、混合着巨大痛苦和茫然心碎的哭声。窗外,最后一缕残阳也被暮色吞噬,世界陷入一片深沉的蓝。而风暴的中心,那个在远方高烧昏迷的人,是否在梦魇中,也感受到了这穿越空间、撕裂心防的痛彻回响?

您看的是关于ABO的小说,作者精巧的在章节里包含了ABO,校园等元素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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