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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潮而逐

书名:不是该死的本能 作者:霸道人机 本章字数:7479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苏景珩的清晨从《战争与和平》开始,却被江辞轩踹门打断。

  全校都知道校霸追学神的荒唐事:情书被笔尖戳碎,暴雨天苦等三小时只换来敞开的窗。

  当发情热灼碎肖邦夜曲时,苏景珩将琴弓抵上自己喉咙。

  “滚出去,我不需要Alpha。”

  威士忌气息裹住他颤抖的身体,江辞轩捏碎抑制剂的声音格外清晰:

  “老子他妈说过多少次——”

  “找你从来不是因为本能。”

  清晨六点零三分,图书馆顶楼那扇沉重的橡木大门,是被江辞轩一脚踹开的。

  巨大的撞击声如同平地惊雷,撕碎了阅览区近乎凝固的沉寂。沉重的橡木门板狠狠拍在墙上,又反弹回来,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阳光尚未完全驱散走廊的昏暗,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门口微弱的光源,清晰地撞入苏景珩低垂的视线边缘。

  门板撞击墙壁的巨响仿佛一颗石子投入死水,瞬间激起一圈圈惊惶的涟漪。埋头于书海的学生们齐刷刷抬头,脸上凝固着愕然与尚未褪尽的睡意。几本书啪嗒掉落在地,在过分安静的空气里显得格外刺耳。有人倒抽一口冷气,有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混乱的中心,苏景珩却像一块投入沸水的冰。他甚至连翻页的手指都没有停顿一下。那本厚重、硬壳封面的俄文原版《战争与和平》,稳稳地摊开在他面前光滑的橡木桌面上。冷白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极短而干净,此刻正停留在泛着独特油墨光泽的斯拉夫字母之间。清晨的光线穿过高窗,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在眼下投出两弯淡青色的弧影。他整个人如同博物馆里精心陈列的瓷器,线条优美,却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凉意。唯有右眼尾那粒小小的泪痣,像一滴不慎溅落在雪白宣纸上的墨点,为这份冰冷的完美添上了一丝意外的人间烟火气。

  一股浓烈、霸道、带着橡木桶陈年气息的威士忌信息素,如同无形的浪潮,随着那踹门而入的身影,蛮横地冲破了阅览室原本平和的气息流。它无视距离,瞬间就扑到了苏景珩的桌边,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试图缠绕上来。

  苏景珩翻页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尖在光滑的纸页边缘留下一个微小的折痕。他颈后的阻隔贴似乎瞬间变得单薄起来,一股细微的、本能的灼热感悄然顺着脊柱向上蔓延。但他依旧没有抬头,只是颈部的线条绷得更紧了些,像拉满的弓弦。他强迫自己的目光更深地沉入那些复杂的西里尔字母构成的段落里,仿佛要在安德烈公爵的命运起伏中,找到对抗这野蛮信息素的锚点。

  “啧。”一声清晰的、带着不耐烦的咂舌声响起。脚步声沉沉地逼近,停在苏景珩的桌边,投下的阴影彻底笼罩了他和他面前的书页。苏景珩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威士忌信息素带来的、如同实质般的压迫感,像一张无形的网,带着灼热的温度兜头罩下。

  一片阴影沉沉地压了下来,覆盖了摊开的书页上那些跳跃的斯拉夫字母。苏景珩终于抬起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运动鞋,鞋帮沾着新鲜的草屑和一点干涸的泥点,鞋带以一种极其随性、甚至可以说是敷衍的方式打着结,透着一股主人毫不在意的散漫。视线向上,是包裹在洗得有些发白的深色牛仔裤里的笔直长腿,再往上,是随意敞开两颗扣子的黑色衬衫领口,露出一小截线条凌厉的锁骨。最后,是那张脸。

  江辞轩的五官生得极具攻击性,眉骨高耸,鼻梁挺直,下颌线如刀削般清晰。此刻,他那双深褐色的眼睛正牢牢锁在苏景珩脸上,里面翻腾着某种毫不掩饰的、混合着烦躁和执拗的情绪,像酝酿着风暴的夏日午后。他一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却“啪”的一声,将一个揉得有些皱的浅蓝色信封,重重地拍在了苏景珩摊开的《战争与和平》书页上。

  信封的一角,正好盖住了几行俄文。信封上没有任何署名,只有一行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汉字:给弹琴的。

  整个阅览室落针可闻。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张桌子,带着窥探、好奇或惊惧。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那浓烈的威士忌信息素在无声地冲撞。

  苏景珩的目光,终于从那片碍眼的阴影和那个皱巴巴的信封上,缓缓移到了江辞轩的脸上。他的眼神很静,像结了冰的湖面,映不出任何情绪,也反射不出对方眼底翻涌的焦灼。那是一种彻底的、冰冷的漠然。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左手,握住了桌面上那支通体漆黑、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钢笔。笔帽顶端,一个微小的银色金属装饰在晨光下反射出一点锐利的光。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苏景珩的拇指稳稳地推开了笔帽的卡簧。

  下一秒,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他握着那支笔,笔尖朝下,没有任何犹豫,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精准的冷酷,狠狠扎了下去!

  尖锐的金属笔尖瞬间刺穿了浅蓝色的信封纸,发出“嗤啦”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撕裂声。笔尖穿透纸张,余势未减,又深深扎进了下方那本厚重《战争与和平》的硬壳封面里,发出沉闷的“笃”的一声。

  笔尖穿透信封,深深楔入硬质封面,如同钉死了一只徒劳扑腾的飞蛾。

  江辞轩插在裤袋里的手猛地攥紧,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他眼底翻涌的风暴瞬间凝结,死死盯着那支钉在书页上的笔,以及被它刺穿、钉死的蓝色信纸。浓烈的威士忌信息素猛地一窒,随即如同被点燃的汽油般轰然炸开,带着一股暴戾的灼热,狠狠撞向苏景珩。

  苏景珩颈后的阻隔贴边缘,被这股狂暴的信息素冲击得微微卷起。一股剧烈的反胃感猛地涌上喉咙,他放在桌下的左手瞬间收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尖锐的疼痛压下生理性的不适。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睫极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像被风吹过的蝶翼。他抬眼,迎向江辞轩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声音冷得像冰窖里冻过的玻璃片:

  “挡光了。”

  三个字,清晰,冰冷,毫无起伏。

  江辞轩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仿佛有一头凶兽在里面冲撞。他死死盯着苏景珩,深褐色的瞳孔收缩如针尖,那里面翻涌的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威士忌信息素更加汹涌澎湃,带着灼人的热度,像无形的拳头砸在苏景珩的防御上。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令人窒息。

  最终,江辞轩什么也没说。他猛地抬手,一把抓起那支还钉着破碎信封的钢笔,力道之大,硬生生将笔尖从厚实的硬壳封面里拔了出来,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他看也没看那支笔,反手就狠狠砸向旁边的墙壁!

  “啪嚓!”

  金属笔身撞击坚硬的墙面,瞬间扭曲变形,塑料外壳碎裂,零件和墨囊的残骸四散飞溅,在清晨的静谧中留下触目惊心的狼藉。

  江辞轩最后剜了苏景珩一眼,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糅合了暴怒、不甘,还有一丝被强行压抑下去的、更深沉的东西。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沉重的脚步砸在光洁的地砖上,每一步都带着要将地面踏穿的戾气。阅览室沉重的橡木大门在他身后被再次狠狠摔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余音在死寂的空间里嗡嗡回荡。

  阅览室重新陷入死寂,比之前更甚。空气里残留着浓烈的威士忌信息素和被暴力撕碎的压抑感。苏景珩缓缓收回目光,落在自己摊开的书页上。被钢笔刺穿的硬壳封面留下一个丑陋的小洞,边缘微微翻卷。他伸出冷白的手指,极其缓慢地抚过那个破洞的边缘,指尖感受到纸张被暴力撕裂的毛糙触感。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仿佛在修复一件稀世珍宝上的裂痕。只有他自己知道,指尖下的皮肤,正传来一阵阵细微的、被那狂暴信息素灼烧后的余痛,以及血液在血管里加速奔流带来的隐秘战栗。

  那该死的、如同诅咒般的百分百契合度,又在血管深处无声地沸腾。

  傍晚时分,酝酿了一整天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雨水疯狂地抽打着图书馆高大的落地窗,水痕在玻璃上纵横流淌,扭曲了外面灰暗的世界。密集的雨点砸在屋顶和窗棂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要将整座建筑吞噬。

  苏景珩收拾好书本,沿着空旷的走廊走向一楼出口。刚转过楼梯拐角,他就看到了那个身影。

  江辞轩。

  他一个人站在教学楼正门巨大的玻璃雨檐下,背对着楼梯口的方向。外面是瓢泼的雨幕,白茫茫一片,几乎看不清远处的景物。雨檐的边缘形成了一道激烈的水帘,水花溅湿了门口很大一片区域。江辞轩就站在那水帘的边缘,肩膀几乎湿透了,深色的衬衫布料紧紧贴在肩胛和手臂的肌肉轮廓上,颜色深了一大片。他脚下已经积了一小滩水渍,显然站了很久。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把黑色的长柄雨伞,伞骨收拢着,伞尖无意识地一下下戳着湿漉漉的地面,透着一股压抑的、无处发泄的焦躁。

  苏景珩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抱着书,径直走向侧门——那扇离正门雨檐最远、几乎完全暴露在暴雨中的小门。

  冰冷的雨水瞬间将他包围,砸在头发上、脸上、肩膀上,单薄的衣物立刻湿透,紧贴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他像一尊感觉不到温度的石像,面无表情地步入狂暴的雨幕。

  就在他推开侧门冰冷的金属把手,即将彻底融入那片灰白水幕的前一秒,眼角的余光捕捉到雨檐下那个身影猛地转了过来。

  江辞轩看到了他。

  隔着厚重的雨帘和十几米的距离,苏景珩看不清江辞轩脸上的表情,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如同实质般钉在自己背上,混合着暴雨的冰冷,带来一种奇异的刺痛感。还有那股熟悉的、即使在如此狂暴的雨水中也无法被完全冲刷干净的威士忌信息素,带着一丝惊愕和瞬间升腾起的怒意,穿透雨幕,再次缠绕上来。

  苏景珩没有回头。他挺直了背脊,像一把即将出鞘的、拒绝任何刀鞘保护的利刃,决然地踏入了滂沱大雨之中。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额发、脸颊、脖颈流下,却浇不灭血管深处因那目光和信息素而再度翻涌起的、该死的灼热。

  午后的室内篮球馆,空气闷热粘稠,混杂着汗水、橡胶地胶和Alpha们不加收敛的信息素味道。比赛正进行到白热化,场中身影交错,呼喊声、球鞋摩擦地板的刺耳声、篮球撞击篮板的砰砰声搅在一起,形成巨大的声浪。

  苏景珩坐在看台角落,面前摊开一本厚重的有机化学图谱。他微微蹙着眉,指尖划过一行复杂的分子式,试图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些由碳链和苯环构成的抽象世界里,隔绝掉场中令人烦躁的喧嚣。

  然而,一声异常响亮的盖帽声和随之爆发的巨大欢呼,还是强行闯入了他的意识屏障。

  “江哥牛逼——!”

  苏景珩的指尖顿住了。他终究还是抬起了眼。

  场中,江辞轩刚刚落地。他掀起球衣下摆,随意地抹了一把脸上淋漓的汗水。那动作幅度很大,露出了紧实的腰腹线条。汗水顺着他深刻的肌肉沟壑肆意流淌,汇聚到锁骨那处性感的凹陷里,在体育馆顶灯强光的照射下,那滴晶莹的汗珠如同被放慢的镜头,沿着锁骨的锋利边缘,微微颤动着,欲坠不坠。

  苏景珩握着矿泉水瓶的指关节,在那一瞬间骤然收紧。冰冷的塑料瓶身发出不堪重力的、细微的咯吱声,瓶身被捏得微微变形。瓶壁上凝结的水珠受到挤压,无声地滑落,洇湿了他冷白的指尖。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感猛地从下腹窜起,像被投入火炭的干草,瞬间点燃,沿着脊椎凶猛地向上蔓延。颈后的阻隔贴边缘似乎变得滚烫,那滴悬在江辞轩锁骨上的汗珠,仿佛带着千钧重量,重重砸在了他的视网膜上,又顺着神经一路灼烧到大脑深处。

  就在这时,场中弯腰喘息的江辞轩,似乎心有所感,猛地抬起了头,目光如同精准的探照灯,瞬间穿透混乱的球场空间,牢牢锁定了看台角落里的苏景珩。

  四目相对的刹那,苏景珩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血管里奔流的血液仿佛在瞬间被点燃,发出无声的尖啸。那该死的、源于百分百契合度的本能呼唤,如同恶魔的低语,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疯狂鼓噪。

  他猛地移开视线,动作快得甚至有些狼狈。握着水瓶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下一秒,在江辞轩灼灼的、带着某种强烈探究意味的目光注视下,苏景珩手臂一扬——

  那瓶被他捏得变形的矿泉水,划出一道冰冷的抛物线,带着他所有的慌乱和抗拒,准确地飞向了场边一个刚被换下、正擦着汗的Beta队员。

  “接着。”他的声音异常干涩。

  Beta队员下意识地接住飞来的水瓶,一脸茫然地看向苏景珩的方向,又看看场中脸色瞬间阴沉下去的江辞轩。苏景珩已经低下头,重新将目光死死钉在书页上,仿佛那上面刻着逃离这炼狱的咒语。只有他自己知道,书页上的分子式已经扭曲变形,眼前只剩下那滴悬在锁骨上的汗珠,和江辞轩那双如同烙铁般灼人的眼睛。

  夜已经很深了。空旷的琴房像一个巨大的水晶棺椁,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惨白的月光透过高而窄的窗户,斜斜地切割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冰冷的亮痕。

  苏景珩蜷在钢琴和墙壁形成的狭小夹角里,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昂贵的定制校服外套被胡乱扔在一旁,里面的白衬衫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单薄而脆弱的肩胛骨轮廓。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楚,仿佛吸进去的不是空气,而是滚烫的岩浆。那熟悉的、如潮水般汹涌的发情热,正以毁灭性的力量席卷着他的每一寸神经。

  他挣扎着伸出手,指尖因为脱力和高热而颤抖得厉害,几乎无法准确触碰琴键。他只想抓住一点什么,抓住一点能证明自己还能控制这具背叛身体的证据。

  “咚……”

  一个沉重、混乱、不成调的音符突兀地响起,打破了琴房死寂的假象。这声音像是一把生锈的钝刀,狠狠刮过耳膜。

  不行……肖邦……夜曲……

  混乱的意识里,只剩下这个模糊的念头。他需要那熟悉的旋律,需要那些流淌的音符构筑起的堤坝,去阻挡体内汹涌澎湃的、足以焚毁一切理智的原始浪潮。他记得那些和弦,那些温柔的降调,它们曾无数次在易感期的边缘将他拉回安全的港湾。

  手指再次落下,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

  “叮…咚…哐……”

  破碎的琴音争先恐后地挤出琴箱,却不再是月光下的低语,而是濒死天鹅的哀鸣。本该流畅柔美的降E大调夜曲,此刻被撕扯得支离破碎,节奏混乱,音符彼此撞击、碾压,发出刺耳的、令人心悸的噪音。每一个错位的和弦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紧绷的神经上,非但没有带来预期的平静,反而加剧了身体里那场失控的野火。汗水顺着他的额角、下颌、脖颈疯狂地淌下,滴落在冰冷的琴键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他的视野开始模糊,月光在眼前扭曲成晃动的光斑。

  不行了……堤坝……彻底……崩溃了……

  就在意识即将被那焚身的烈焰彻底吞没的瞬间,门外走廊上,传来了极其细微、却足以让苏景珩浑身血液冻结的声音。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金属簧片被拨动的、极其轻微的“咔哒”声。

  像冰冷的毒蛇骤然缠上心脏。

  不!不能是他!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他!

  一股混杂着巨大恐慌和决绝抗拒的力量,猛地从濒临涣散的意识深处爆发出来。苏景珩几乎是凭借着最后一丝本能,猛地从地上弹起,身体因为脱力而剧烈摇晃。他扑向旁边琴盒上搁着的小提琴,冰冷光滑的琴身入手,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他甚至来不及握住琴弓,只是凭着感觉,一把抓起那支弓杆,用尽全身残存的气力,将坚硬的弓根末端,死死地抵在了自己脆弱的喉间!

  冰冷的松木触感紧贴着跳动的颈动脉,带来一种尖锐的、濒死的真实感。

  “吱呀——”

  沉重的琴房门被从外面推开。

  浓烈、霸道、带着烈酒般灼热气息的威士忌信息素,如同开闸的洪流,瞬间席卷了整个狭小的空间,蛮横地压倒了空气中原本弥漫的、属于Omega的、濒临崩溃的白茶清香。

  江辞轩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逆着走廊昏黄的灯光,看不清表情。但他周身散发出的Alpha信息素,如同实质的火焰,带着绝对压制的力量,瞬间点燃了苏景珩体内所有叫嚣的细胞。那是一种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无法抗拒的吸引和安抚。

  苏景珩抵在喉间的琴弓剧烈地颤抖起来,冰冷的弓根深深陷入颈侧的皮肤,留下清晰的印痕。他猛地抬起头,湿透的黑发狼狈地贴在苍白的额角,右眼尾的泪痣在月光下像一滴凝固的血。那双总是冰冷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破碎的屈辱、濒临崩溃的恐惧,以及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

  “滚出去!”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破音的颤抖,却又像淬了毒的冰凌,狠狠掷向门口的身影,“我不需要……Alpha!” 尾音破碎在喉咙深处,被剧烈的喘息淹没。

  江辞轩的视线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瞬间锁定了苏景珩抵在喉间的琴弓,以及他眼中那片濒临毁灭的冰原。他周身那霸道灼热的威士忌信息素猛地一滞,仿佛被无形的巨锤击中。

  他没有说话,一步踏进琴房,反手重重摔上了门!“砰”的一声巨响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震得墙角的琴谱架嗡嗡作响。他动作快得惊人,几步就跨到了苏景珩面前,带着一股裹挟着雨夜湿气和威士忌烈性的劲风。

  苏景珩下意识地想后退,背脊却重重撞上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抵着喉咙的琴弓因为剧烈的颤抖而滑开了一丝,冰冷的松木边缘在皮肤上划出一道细微的红痕。他猛地再次用力,将弓根更狠地压回去,喉间发出压抑的闷哼,眼中是困兽般的决绝。

  江辞轩的目光死死钉在那支抵着咽喉的琴弓上,深褐色的瞳孔里翻涌着惊涛骇浪。他猛地伸出手,却不是去夺那支弓,而是探向自己鼓囊的裤袋。

  苏景珩绝望地闭上眼,等待着那支冰冷的抑制剂针管刺破皮肤,等待着再一次被标记为“需要救助的Omega”的屈辱。

  然而,预想中的刺痛并未到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极其清晰、也极其刺耳的

  “咔嚓!噼啪!”

  塑料外壳被巨力捏爆、碎裂的声响!

  苏景珩猛地睁开眼。

  只见江辞轩摊开的手掌中,躺着那支小小的、淡蓝色的Omega强效抑制剂。只是此刻,它已经完全变形扭曲。脆弱的塑料针筒管身被捏得粉碎,锋利的透明碎片深深扎进了江辞轩的掌心,鲜红的血珠正从那些碎片边缘争先恐后地渗出,蜿蜒流下,滴落在琴房光洁的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嗒…嗒…”声。淡蓝色的药液混杂着刺目的鲜血,在他掌心汇聚成一汪诡异而黏稠的液体。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混合着威士忌的信息素,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江辞轩仿佛感觉不到掌心的剧痛。他沾着血和药液的手猛地抬起,却不是去处理伤口,而是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扣住了苏景珩死死攥着琴弓弓根的手腕!

  他的手指滚烫,带着血和药液的粘腻,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苏景珩的腕骨。那支被苏景珩当作最后壁垒的小提琴弓,“哐当”一声,无力地脱手掉落在地板上。

  江辞轩另一只同样沾满血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扣住了苏景珩的后颈!指尖直接压在了那片被汗水反复浸透、边缘已经微微卷起的阻隔贴上。滚烫的、带着血腥气的触感瞬间穿透了那层薄薄的防护,如同烙铁般印在腺体脆弱的皮肤上。

  苏景珩浑身剧震,所有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显得如此徒劳。他被死死地按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和那被触碰的敏感点而剧烈地颤抖着,如同风中残烛。冰冷的墙壁透过湿透的衬衫传来寒意,而扣在后颈的那只手却像燃烧的炭火,冰火交煎,几乎要将他的神经彻底撕裂。他被迫仰起头,清晰地看到江辞轩俯下的脸。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此刻没有惯常的暴躁,也没有预想中的轻佻或施舍。只有一种近乎狰狞的痛楚和一种燃烧到极致的愤怒,深褐色的眼底翻滚着苏景珩从未见过的、如同岩浆喷发般炽烈而混乱的情绪,几乎要将他吞噬。浓烈的威士忌信息素,混合着新鲜血液的铁锈味,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霸道地侵入他每一个毛孔,疯狂地安抚着他体内失控的暴动,却又带来另一种更深的、源自灵魂的战栗。

  江辞轩的呼吸粗重而灼热,喷在苏景珩苍白的脸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沫和滚烫的怒气,狠狠砸进苏景珩的耳膜,也砸碎了他最后摇摇欲坠的防线:

  “老子他妈说过多少次——”

  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石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因压抑到极致的情感而扭曲变形,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

  “——找你,从来不是因为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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