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教室总是弥漫着粉笔灰的气息，沈睿盯着黑板上的函数图像，那些扭曲的线条渐渐重叠成陈易退回的纸条，密密麻麻的“无意义”在眼前晃动。

粉笔头突然砸在他课桌上，惊得他猛地站起，全班目光瞬间聚焦过来，数学老师的声音带着愠怒：“沈睿，你来解这道题。”

颤抖着握住粉笔，冰凉的触感让他指尖发麻。公式在脑海里搅成一团乱麻，黑板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引得后排同学窃窃私语。

林庚突然举手：“老师，这道题我也不太懂，能不能请您再讲一遍？”她故意拖长的尾音带着熟悉的吊儿郎当，成功转移了老师的注意力。

午休时，沈睿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林庚把热腾腾的饭团推到他面前：“尝尝，便利店新出的鳗鱼口味。”

见对方毫无反应，他突然掀开沈睿的校服外套，把冰可乐塞进他怀里："“装什么尸体？再不吃我全报销了！”冰凉的触感让沈睿瑟缩了一下，却还是被林庚强行掰开了手。

“你最近像颗不定时炸弹。”林庚嚼着饭团含糊不清地说，“昨天语文课因为一句古诗突然发火，今天又对着物理卷子掉眼泪......”

她的声音突然放轻，“我认识的沈睿，可不是这么容易被打败的。”

沈睿猛地抬头，眼眶通红：“我是不是特别可笑？明明被拒绝了那么多次，还像个傻子一样......”

他的声音哽咽着消散在喉咙里，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起，扑簌簌地撞在玻璃上。林庚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他无法躲避。

“知道你为什么解不出那道数学题吗？”林庚掏出皱巴巴的草稿纸，“因为你把辅助线画成了陈易名字的缩写。”

见沈睿愣住，她又摸出PSP塞过去，“上次联机你明明能无伤过炎王龙，结果因为走神被一招秒。”

“喜欢一个人没错，但你不能把自己困在死胡同里。”林庚罕见地严肃，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窗外摇晃的树枝，“陈易退回包裹，不代表退回你的感情。他或许只是......”她突然停住，抓起饭团往嘴里塞，“算了，他的事太复杂，先吃饭！”

傍晚的自习课，沈睿盯着月考成绩单发呆。年级排名从1名滑到了56名，鲜红的数字刺得眼睛生疼。林庚不知何时凑过来，用圆珠笔在他手背画了只歪歪扭扭的猫：“喂，与其盯着分数掉眼泪，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赌什么？”沈睿声音沙哑。

“下次月考，你每前进一名，我就请你吃一根烤肠。要是能回到前5.....”林庚突然凑近，“我就帮你潜入省重点，把情书贴满陈易的储物柜！”

沈睿被这个荒唐的提议逗笑，却又在笑声中落下泪来。林庚手忙脚乱地抽纸巾：“别哭啊！大不了我再加十根烤肠！”她笨拙的安慰让沈睿哭得更凶，可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却仿佛松动了些许。

放学路上，林庚变魔术似的掏出两颗水果糖：“柠檬味和葡萄味，选一个？”

沈睿接过葡萄味的那颗，甜味在舌尖散开时，听见好友说：“就算全世界都不理解你，至少还有我这个傻子，愿意陪你一起撞南墙。”

暮色渐浓，两个身影并肩走在铺满落叶的小路上。沈睿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突然觉得，就算此刻见不到太阳，身边这簇温暖的星火，也足以照亮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