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针对

日子在压抑和忍耐中滑过。顾闻学会了更彻底地沉默，镜头前依旧努力微笑，镜头后则像一个隐形人。他唯一的慰藉是偶尔在出租屋独处时，能短暂地卸下伪装，看看搞笑视频，或者对着泡面桶里的卤蛋发呆。

这天，经纪人王哥带来一个“好消息”：一个知名饮料品牌正在物色代言人，初步意向是Sk团队，但对方希望先看看成员们的单人宣传照效果。这是一个重要的个人资源机会。

顾闻心里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拍摄当天，化妆间里气氛有些微妙。顾闻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化妆师。负责他的化妆师姗姗来迟，态度也有些敷衍。“闭眼。”化妆师的声音没什么起伏。顾闻依言闭眼。他能感觉到刷子在脸上扫过，但动作远没有给林锐化妆时那么细致温柔。

等化完妆，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粉底色号似乎偏暗了，显得气色不好，眼妆也化得有些粗糙，眼线甚至有点歪。

“好了，就这样吧。”化妆师收拾东西，语气不耐。顾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化妆师已经转身去忙别人了。

他看了看旁边容光焕发的林锐，抿紧了唇。硬照拍摄开始。

摄影师指挥着摆造型。轮到顾闻时，摄影师看着镜头里的他，眉头皱了起来。“顾闻，表情！表情自然点！眼神要有光！别那么死气沉沉的！”

“动作，动作放开点！你是在代言活力饮料，不是拍苦情剧！”

“啧，这妆怎么回事？脸色这么暗？”一连串的挑剔砸过来，伴随着摄影师逐渐烦躁的语气。闪光灯不停地闪烁，顾闻努力想调整，但在那种审视和不满的目光下，他越来越僵硬，原本就不太自然的妆容在强光下更显糟糕。

拍摄进行得很不顺利。顾闻能感觉到周围工作人员隐隐的不耐烦，还有队友那边飘来的若有若无的嗤笑声。最终，摄影师疲惫地挥挥手：“算了算了，先这样吧。下一个！”

顾闻默默地退到一边，像个格格不入的背景板。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听着摄影师对林锐的夸赞声，看着对方在镜头前自信从容的表现。几天后，代言人官宣了。不是Sk团队，而是队长林锐单人代言。

官宣海报上，林锐笑容灿烂，手里拿着饮料，青春洋溢。顾闻在宿舍的公用电脑上看到这个消息，屏幕的光映着他没什么血色的脸。他关掉页面，起身，从冰箱里拿出最后一包泡面。撕包装袋的时候，手有点抖。他烧上水，看着水壶里翻滚的气泡，眼神空洞。

他知道，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腰侧被撞过的地方，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

（内心OS：泡面加卤蛋，今天也好好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