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简和衙内审讯王民生完毕一出来,就看见王宽和元仲辛在等他们。
“都查到什么了?”赵简问他们。
元仲辛和王宽对视一眼,随后示意王宽先说。
王宽点点头,把资料递给赵简,简明扼要道,“梁迁和谢凌之间没有金钱往来,但是陈欣怡在梁迁上大学的时候就一直在资助他。”
“从大学就开始了啊。”衙内感叹一句,但想想也是,陈欣怡面对梁迁那种熟稔的态度,也确实不像刚刚认识几个月的金主和小白脸。
赵简看完谢凌名下所有私人以及公共账户上的流水往来,确实没什么问题,“所以是齐姚在诬陷谢凌?”
说回来齐姚的嫌疑一直没有洗清,但是明面上她没有足够作案时间,现场除了入门处和秦婉周边,也没有她出入过的痕迹。
“未必,她之前以为秦婉是自杀,突然听到他杀,自然会第一个想到谢凌。”王宽摇头,他也看出了赵简的疑惑,说明自己的想法,“齐姚的嫌疑我认为可以暂时排除,因为她的精神状态一直处在崩溃边缘,不像是能进行缜密犯罪后的精神状态。”
“当然也不排除她说谎故意转移我们注意力的可能。”王宽做事向来周到细致,他还去查了齐姚名下所有账户资金往来,“她和梁迁之间也不存在金钱往来。”
说到这,最有嫌疑的似乎只剩小保安梁迁了。
“假定凶手是梁迁,他的作案手法是什么,杀人动机又是什么?”衙内百思不得其解,“仅仅是因为陈欣怡和秦婉不合吗?”
小白脸就算不只是图钱,也没必要在出国前夕为了金主干这种自毁前程的事吧。
“何况我觉得陈欣怡和秦婉之间的矛盾不至于非要杀人吧。”
“先把他和他们安保公司的经理都叫过来吧。”赵简也觉得不可能,摇摇头,让衙内联系梁迁。
又问元仲辛,“指纹比对得怎么样了?”
“只在那个金属罐圆形开口处有一小片指纹,和梁迁指纹相同。”元仲辛回答,“瓶子材质是一种特有金属,很可能是合金,具体种类还在进一步检验。用途也还有待确定。”
“罐子里的物质是什么能查到吗?”赵简不太抱希望地问。
如果查出来,元仲辛刚刚就会直接说了。
“除了一些细小的植物纤维以外,没有其他东西。”果然,元仲辛摇头,打破了赵简的侥幸心理,“这些植物纤维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植物,和秦婉房子外的草坪的取样是一致的。”
王宽皱眉,“那就算不上证据了。”
梁迁作为小区保安,是有机会经过秦婉家周围的,不能确定里面含有和命案有关的什么东西,即便上面有梁迁指纹,他也大可以推脱时不小心遗失的,构不成什么有效证据。
裴景走过来,比起之前的疲惫,神色明显放松了许多,“队长,我的检验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赵简看见她脸色,心里也有了底。
“我把那块瘀血里所有可能与人体血红蛋白发生反应的物质一一解构,测定了反应物质的分子式,最后经过质量计算,我可以推定秦婉应该是死于一种叫做光气的气体。”裴景把手里光气的相关资料给几人看,“这种气体挥发极快,只在刚刚和空气接触时会发出烂苹果味道,一旦和空气中的氧气中和就会变成无味,但是在中和前被人吸入体内,就会诱发心肌梗死。”
“那第一个发现秦婉尸体的齐姚怎么没事?”元仲辛提出疑问。
“从齐姚进门就发现秦婉倒地的情况来看,她进去时距离秦婉倒地至少已经十分钟了。”裴景解释道。“光气在完全中和后是没有毒的。”
“这种光气从什么途径能够得到?”赵简皱眉,心里有什么线索一闪而过。
“这种有毒气体是有严格管控的。”听到裴景结论后立刻开始查询的王宽把电脑屏幕转向赵简“,所有必要生产环节会用到光气的厂家都是有报备的,最近几家没有使用光气的记录和调用光气的申请。”
“还有一种更加简便的方法,”裴景面色凝重,“就是在化学实验室合成。”
元仲辛握拳,“果然是梁迁!”
花境天成,陈欣怡家里。
特意换了班的梁迁看着心神不定的陈欣怡走来走去。
“欣怡姐,你有什么事吗?”
梁迁状似关心的问,实则心里在冷笑这个蠢女人遇事就慌。
陈欣怡看着眼前这个脸上写满了纯良的男孩儿,还是下定了决心,犹豫着问,“小梁,你和我说实话,秦婉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欣怡姐为什么突然怀疑我?”梁迁着重地表现着自己的无辜与无奈,苦笑着反问。
果然,梁迁的神情成功让陈欣怡开始愧疚,她慌忙解释,“我就是心慌,你之前不是一直喜欢她吗,怎么突然就这么,这么冷漠?”
“不是和你解释过了,我只是喜欢她唱的歌而已。”梁迁无可奈何的抬眼望向她,目光深情又诚恳,道,“我喜欢的人明明是你啊。”
陈欣怡心脏突突地跳,她从未听见过梁迁这样直白的表明心意,换作平常,她一早扑进梁迁怀里和他腻歪了。但现在她不敢和他对视,偏过头咬牙问,“可是她死那天你突然钻进我车里要我带你出去,”
她是自己打拼到今天的,不是什么没脑子的人,那天晚上她刚刚停车到家就接到了梁迁电话,恳求她把车开到秦婉家房后那片视觉盲区带他出来。
她当时听见梁迁已经有哭腔的声音,心里一紧,没太犹豫就照做了。
可警察来了之后,她越想越慌,“你是不是在他们家厨房做了什么手脚。”
“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警察两次找上门,我已经被带走了。”梁迁起身走到陈欣怡面前,握着她的双肩摇了摇,黯然问,“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陈欣怡看着小男孩纯然无辜暗含委屈的眼神,绝望的发现似乎从相遇开始,自己的底线就不停被逼着一步步退让。
她对梁迁最初的那种喜爱和玩味已经变成了阻止她清醒的爱恋了。
她没办法拒绝梁迁的要求,但还是狠心问出了口,“那你和我说实话,你为什么会她家厨房那里?”
“你一定要我说实话?”梁迁轻轻叹气,眸子和两人初遇那天一样亮,语气有着撒娇的意味,“可我不想让你知道。”
陈欣怡的心小小凉了一下,让她清醒了一瞬,重重地点头,看着梁迁,“我必须要知道。”
“我之前一直很喜欢她,我想当她一辈子粉丝的。”梁迁低下了头,却没有松手,就着握住陈欣怡肩膀的姿势把人抱进怀里,“可是她突然要退圈,我觉得不甘心。”
梁迁把头靠在陈欣怡肩上,口中热气随着话语烫得陈欣怡一抖,她看不见的梁迁眼睛里却只有冷光。
这个动作挑逗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如果陈欣怡识趣,这个时候就该放弃逼问抬头亲亲他,然后两个人顺理成章相拥进卧室。
但陈欣怡那该死的底线居然被守住了,她不解地问。“退不退圈儿是她自己的自由,你有什么不甘心的。”
“欣怡姐你不懂,人对自己在最艰难的时期得到的能让自己向前的力量是终身难忘的。”梁迁温温柔柔地摸着陈欣怡脑后的发,不着痕迹地阻止了陈欣怡抬头看他的动作。满是怀念地回忆给陈欣怡听,“我和你说过的,我高考是家里人和妹妹拼了命挣钱供的,我只有那一次机会,”
那时的梁迁时常感觉自己就站在万丈悬崖边上,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考前三个月压力大得我几乎每天一早睁开眼,都想要去死。”
当然梁迁心知自己不会那么做,他只有少数时候会想一想。
不过陈欣怡的反应让他满意——她心疼得抬手抱紧了他的腰。
梁迁恍若未觉,飘忽的语气变得坚定,“学校在课间放了秦婉唱的高考助力曲,我每次听到,都会觉得充满了力量。”
其实那种感觉很可笑又微妙,就像是一颗贫瘠地里自己都对生长没有抱多少希望的种子被阳光雨露眷顾一样。
梁迁每天生活的动力都变成了那一首助力曲。
“我是靠着她熬过高考那段日子的。”
“可你已经上大学了,你马上就要出国了。”即使陈欣怡做好了准备,也难免不为梁迁语气的变化感到些许的不舒服和醋意,“她对你就那么重要?”
“她对我不重要,但是她继续唱歌对我很重要。”梁迁目光回归了冰冷。
他不能容忍秦婉居然选择不继续唱歌。
那样放弃用歌声给人带来力量的秦婉和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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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