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佑蜷在折叠椅上，素描本滑落至膝头。空调外机的嗡鸣声混着残余的雨声，在寂静的美术室里织成轻柔的网。他睫毛轻颤，眉头时不时蹙起，嘴里无意识地嘟囔：“赵雾枝...混蛋...就会欺负人...” 潮湿的发梢垂在额前，随着呼吸轻轻晃动，白皙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着椅子扶手，在布料上留下浅浅褶皱。

　　不知何时，他的手腕滑落，手机从口袋里滑出，屏幕恰好点亮。微信对话框里，赵雾枝半小时前发来的“哥，到家记得说一声”还未读。迷迷糊糊间，赵青佑的手指胡乱摸索，指尖重重按在语音键上，含混的呓语顺着电流传出：“赵雾枝...你个小...坏心眼...明明小时候还那么乖...”

　　此刻的赵雾枝刚洗完澡，水珠顺着发梢滴在手机屏幕上。他随手擦了擦，解锁手机的瞬间，熟悉的声音让他动作一顿。听着哥哥带着鼻音的抱怨，嘴角不受控地扬起，连水珠顺着脖颈滑进睡衣都未察觉。他反复听了三遍语音，最后把手机贴在耳边，轻声笑了：“原来在哥梦里，我还是小孩啊。”

　　美术室里，赵青佑仍在熟睡。窗外的风卷着梧桐叶掠过玻璃，手机屏幕暗了又亮——赵雾枝发来了新消息：“明天的草莓蛋糕，要双份奶油。”

　　晨光顺着百叶窗的缝隙斜斜切进美术室，在赵青佑睫毛上镀了层金边。他迷迷糊糊转了转头，脖颈传来的酸痛让他皱起眉，这才惊觉自己竟在折叠椅上睡了整夜。指尖无意识摸索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微信界面赫然躺着三条已播放的语音消息，时间戳正是凌晨三点。

　　赵青佑瞬间清醒，瞳孔猛地收缩。他盯着自己发送的语音记录，耳畔仿佛又响起睡梦中含混的嘟囔。喉结上下滚动两下，他颤抖着点开语音，自己软糯又带着怨气的声音在寂静的美术室炸开：“赵雾枝...你个小...坏心眼...” 后半句被吞咽口水的声音截断，紧接着是绵长的呼吸声，听得他耳尖瞬间充血。

　　“完了完了完了——” 赵青佑猛地把脸埋进臂弯，手机“啪嗒”掉在地上。他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脑海里不受控地浮现出赵雾枝听语音时嘴角上扬的模样。回想起昨天被扛在肩头时的狼狈，还有此刻暴露的真心话，他懊恼地捶了下椅子扶手，金属框架发出闷响。

　　屏幕再次亮起，赵雾枝的头像弹出消息框，还附带了条语音。赵青佑犹豫再三，颤抖着点开，熟悉的轻笑混着水流声传来：“哥的梦话比速写本上的涂鸦还可爱。” 他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锁屏界面映出自己涨红的脸，像极了被踩了尾巴的猫。

　　窗外传来早间校车的鸣笛，赵青佑慌乱地抓起画架上的连帽衫套在身上，连沾着颜料的衣角都顾不上整理。他胡乱塞好手机，却在起身时被椅子腿绊倒，狼狈地扶住画架才没摔个踉跄。“赵雾枝...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