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栖每天不是跑东就是跑西,直到再看日期时已经是周三了,覃秋鸿不是学生会的,也对音乐会没啥兴趣,所以他没来。
方栖准时到场,待点完名就找座坐下了,台上还在准备,大家都在位置上忙着自己的事,他也不例外。
不过一会儿,会场台下的灯都熄灭按了下来,暖光打在台上,众人也心有灵犀般关上白亮亮的屏幕,目光朝着台上往去。
主持人上台公式开场后,大屏幕上展现曲目《曳化》,观众席传来阵阵掌声。
前期曲调婉转悠扬,直到不知哪个声部领起了先锋,曲子开始激昂起来,大鼓渐强响彻整个会场,一整首曲子最后是以二胡带着悲情收场的。
一曲毕收获到排山倒海的掌声,指挥鞠躬,主持人再度上台讲话,总之方栖在这三个小时听完了一整场,对于X大民乐团还是极其认可的。
可惜认可归认可,他现在还是个学生会成员呢,这说明什么?说明结束的时候学生会还要留下来处理。
不出所料,结束前几分钟会长就召集成员们说要留下,且在群里发布了卫生打扫区域的人员分布。
学生会其他人顿时一阵哀嚎,方栖倒没觉得有什么,为什么?方栖假笑着想,因为他从高一进学生会已经被学生会“奴役”习惯了!
“方栖!”
人群渐渐散开,方栖抬脚要走,下一秒却被副会长叫住,他转身看见副会长小心翼翼道:“你们是打算完了就可以走了,但是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啊。”
方栖面不改色,一听转折就预感到不对了。
副会长:“就是做完卫生我要在巡逻一遍才能走,但我今天约男朋友了,要是巡逻的话就赶不上了......”
前段时间还发誓不做好人要为自己着想的方栖:“......”
“方栖,你帮帮我吧!卫生你不用做了,就坐在这休息,等他们做完你看一圈就好了”副会长双掌并起前后摇晃,可怜的眼神盯着他,一副你不答应我就哭死在这的架势。
不得不说这副会长可能是有点能力在身上的,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他难以拒绝。最终方栖选择认输,接下了这事,副会长感激过后喜乐乐的叫车去找对象,方栖干脆又找个位坐下。
会场很大,打扫起来也麻烦,他干脆闭目养神,结果就是养神养到睡着了。直到模模糊糊听见低沉缓慢的琴声才有些清醒,他睁眼后下意识往向声源处,刚睁眼眼前模糊片刻才清晰起来,他这才发现有人在台上。
一名男性大提琴手在台上全神贯注的用弓子拉动琴弦。
方栖呼吸一滞,目光看着台上的人未曾移开。
也许是为了方便,台上的灯就开了一束正中央的。光束直直打向那人,俊俏的脸庞轻轻闭着眼,修长的手指按压在琴弦上,右手以一种极其优雅的姿势握着弓,挺拔身姿随旋律轻舞,一束光下来白衬衫下的手更显白皙,人连带着身前手中的大提琴都在发光。
他拉的曲子方栖听过,是圣桑的《天鹅》。他其实不太懂音乐,能知道这首曲子不过正好这首曲子他从前的时候听到过,只记得那次印象很深刻,长大了也就忘了是为什么很深刻,记忆模糊了却隐隐记着悠扬的琴声。
宽阔的会场荡漾着大提琴优美的音色,方栖直起身子欣赏,感觉比对待今晚的音乐会还认真。
一曲毕,台上那人收弓垂眸静了半响,直到一声突兀的掌声在寂静的会场中响起,那人眼眸一颤抬眼望去。
猝不及防与台下的人对视上,方栖也是对上后才反应过来,掌声顿时小了不止一点,两人一人台上一人台下却都默默无语。
方栖感觉到对方的视线,恨不能把自己卖土里,毕竟突然冒出个人对方肯定很懵,两人互不认识更是懵中懵了。他脸薄的要命,想着说就算到死自己也不会开口,本以为要说也是对面先说,但没想到对面比他还能憋,两人硬是沉默到一句也没说。
时间滴答滴答,空气中好像静的连对方呼吸都听得见般,方栖心想,要不跑吧?反正对方也不知道你姓甚名谁,他这么想着,都决定往左走横穿楼梯出门的,结果一转头发现左边阶梯边上立着个“地板维修,切勿走踏”的牌子。
“......”
不合理吧?地板维修??不是,你地板有问题,那你音乐会的时候人山人海你不怕谁一脚踩坏了啊?方栖目瞪口呆。
现在很好了,他坐在会场台下最中间,那人坐下会场台上最中间,离开的门在下面的左边,而他的左边不让走,要走一定要下去路过台前走。
方栖认命了,起身下去,顶着那人的目光路过台前时,心中飘过一万句“我不是人别叫我,我不是人别叫我”。
结果对面很把他当人看。
“谢谢。”
方栖脚步一顿,总感觉这声谢谢格外耳熟,他还来不及细想就听那人道:
“喜欢听的话,明天晚上北院有我的独奏,可以来听”温和的声音缓缓道着。
方栖没敢看人,只是囫囵吞枣般乱应一通,然后连忙走开,但说这是“走”倒不如说是“逃”,还是差点左脚踩右脚的逃。
他跑的倒是真快,以至于他没听见那人的那句:
“认识一下吗?我...”
那人看着他仓皇离开的背影,眼中似有海浪,最后默默补上没说完的话:
“我叫燕亭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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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