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融化的水晶糖浆般包裹着度假山庄,梨梨赤脚踩在露台微凉的木地板上,怀表链子缠绕在手腕间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傅御珩已经坐在三角钢琴前,晨光穿过他微卷的睫毛,在琴键上投下蝴蝶振翅般的阴影。
"《梦中的婚礼》?"梨梨趴在琴盖上看他手指起舞,"昨天你弹的还是肖邦。"
傅御珩的指尖没停,左手突然抓住她想要碰琴键的手腕:"升F小调更适合现在的光线。"他带着她的手指按下几个和弦,"听,这是晨雾落在湖面的声音。"
苏淮爻顶着鸡窝头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妹妹的手被傅御珩整个包住的画面。他手里的水枪立刻对准傅御珩:"放开我妹妹!"
"小七。"苏淮熵幽灵般出现在门口,镜片反光遮住了表情,"你的恐龙尾巴着火了。"
"什么?哪里?"苏淮爻扔下水枪原地转圈,没发现六哥悄悄踩住了连接水枪的加压泵。
苏淮烨的沙滩椅边散落着七八个冰淇淋盒。墨镜下的眼睛追随着湖边三个小身影——梨梨正用树枝在沙滩上画着什么,傅御珩立刻递上量角器,而自家傻弟弟正忙着用铲子挖"护城河"。
平板上最新邮件亮起:【傅氏小少爷近五年行为分析报告】。滑动页面看到"三岁完整背诵《圆周率》后1000位"时,他挑眉咬碎了棒棒糖。直到翻到"每月定期前往阳光福利院做义工"那行,糖渣才从嘴角漏下来。
"四少爷。"管家捧着卫星电话过来,"大少爷问您为什么不回消息。"
苏淮烨瞥了眼屏幕上99+的未读信息,最顶上那条写着【敢让傅家小子靠近梨梨你就死定了】。他慢悠悠打字回复:【大哥,你蜜月照片笑得像被绑架了】
梨梨盘腿坐在阁楼的毯子上,投影仪盖子弹开的瞬间,投影在墙面的不是公式而是立体影像——傅家温室花园里,机械蝴蝶正绕着蓝绣球花飞舞。
"这是妈妈设计的生态舱。"傅御珩调整着投影仪侧面的旋钮,影像里突然出现秋千架,"下次带你去真的。"
"现在就要看!"梨梨拽着他往楼下跑,在走廊差点撞翻端着果盘的苏淮熵。
六哥扶眼镜的动作比平时慢了0.3秒。等两个小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他蹲下来捡起地上飘落的便签纸,上面是傅御珩的字迹:【阿璃喜欢蓝绣球,回去要准备200株幼苗】。
手表突然震动,苏淮熵看着屏幕上自动跳出来的植物百科:【蓝绣球花语——希望与忠贞】。
晨露未晞的停机坪上,傅家直升机旋翼卷起阵阵气流。苏淮烨抱臂靠在车边,墨镜下的目光锁定傅御珩的每一个微表情。
"这是傅氏在东南亚的矿脉开采权。"傅御珩递过烫金文件,"就当是谢礼。"
苏淮烨嗤笑着用文件拍他脑袋:"小鬼,苏家不缺钱。"
"但需要稀土资源来升级安防系统。"傅御珩直视他双眼,"顾望卿下次派来的不会是这种杂鱼。"
另一边,梨梨正被苏淮爻缠着玩跳棋:"妹妹你怎么老看那个讨厌鬼!"
傅御珩忽然在棋盘前蹲下,指尖推着玻璃珠走出精妙路线:"阿璃,记住这个走法。"
五步之后,原本溃败的白子绝地翻盘。苏淮爻气得跳脚时,梨梨却看清了棋路暗藏的摩斯密码——【等我】。
直升机舱门关闭前,傅御珩突然高声说道:"苏四少,烦请转告苏总——"孩童的声音裹挟着螺旋桨的轰鸣,"傅氏与苏氏,从今往后同气连枝。"
傅氏大厦顶层会议室,十二位董事看着主位上够不到桌沿的少主鸦雀无声。投影仪正在播放顾望卿与境外军火商的密谈录像,老人沙哑的嗓音回荡在死寂的会议室:
"那个实验体必须回收...傅沉舟的儿子是最佳载体...我的好外孙,也该为我所用了。"
"诸位现在明白了?"傅御珩敲敲桌面,立刻有助理为他调整麦克风高度,"我父母的车祸,是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财务总监的钢笔掉在地上。他看见小少主从包里掏出的不是童话书,而是份盖着军方印章的协议——【关于α-7酶神经毒素的军事应用禁令】。
"即日起,冻结顾望卿所有实验室资金。"傅御珩的视线扫过每个人惊惶的脸,"顺便通知各位,我已经拿到了51%的优先股。"
会议室玻璃映出他稚嫩却冰冷的面容。落地窗外,暮色中的城市灯火次第亮起。
星光洒在温泉池的水雾上,梨梨被蒸汽熏得昏昏欲睡。苏淮熵坐在池边敲代码,防水平板的光标正在删除【重生者行为特征分析】文档。
"六哥。"梨梨突然扒住他膝盖,"如果...如果有人能预知未来,是不是就能保护所有人?"
苏淮熵敲键盘的手指顿住。智能眼镜自动调出梨梨这半个月的行为数据——【异常点:3岁掌握微积分;夜间梦话提及"实验室爆炸";对未发生的绑架案表现出预警性恐惧】。
"理论上..."他摘下眼镜擦拭水雾,"时间是不可逆的矢量。"
梨梨眼底的光暗了下去。她没有看见苏淮熵悄悄备份的文件夹,命名为【LY-01异常行为记录】。
远处传来苏淮爻的尖叫。小男孩举着滋滋冒烟的"水枪"狂奔而来:"六哥救命!我发明的离子炮好像短路了!"
苏淮熵拎起妹妹塞给追来的苏淮烨,自己则抓过所谓离子炮检查。拆开外壳的瞬间,他瞳孔骤缩——这根本不是儿童玩具,而是微型电磁脉冲发射器的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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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御珩回到傅宅的第一件事,是让园丁把东侧温室全部换上蓝绣球。老管家看着小少爷踮脚给每株花苗系银铃铛,铃舌上全都刻【S&F】。
"少爷,这些是..."
"聘礼。"傅御珩说得理所当然,顺手往喷泉池里撒了把鱼食。锦鲤争抢时泛起的水花,恰好拼出几个转瞬即逝的字母:【wait for me】。
凌晨两点,苏淮熵的黑客程序终于突破傅家内网。监控画面里,傅御珩正在书房批阅文件,身后站着三位穿西装的男人。
"东南亚的稀土已经启运。"其中一人恭恭敬敬说道,"按您吩咐,特意走了苏氏的运输线。"
傅御珩盖下印章的动作突然停顿。他抬头直视摄像头,琥珀色眼瞳仿佛穿透屏幕与苏淮熵对视:"告诉苏六少爷,下周的科技展,顾望卿会亲自到场。"
苏淮熵猛地合上电脑。月光照亮书桌上摊开的资料——父母车祸现场的勘验报告里,刹车系统残留的α-7酶检测值,与傅御珩提供的毒素样本完全吻合。
窗外传来轻微的"咔嗒"声。梨梨抱着泰迪熊站在走廊,怀表链子缠在手腕上泛着冷光。她看着六哥匆忙关闭的页面,上面最后闪过的是一张老照片:
二十年前的实验室里,年轻的苏砚修与傅沉舟并肩而立,背后的黑板上写着【记忆移植伦理边界研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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