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餐厅,苏淮爻顶着一头乱发冲下楼,恐龙尾巴睡衣的尾巴翘得老高。他刚跑到楼梯口,脚步猛地刹住——
餐桌上,二哥苏淮晏正慢条斯理地切着煎蛋,白大褂纤尘不染,修长的手指稳如磐石,仿佛昨晚手术后又匆忙赶回家的疲惫从未存在。
三哥苏淮渊靠在窗边,黑色风衣随意搭在椅背上,手里捧着一本厚重的《量子物理》,镜片后的目光专注而沉静。
四哥苏淮烨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桃花眼微眯,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哼着一段旋律——是他演唱会的安可曲。
苏淮爻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二、三、四哥?!你们怎么在家?!"
二哥抬眸,唇角微勾:"怎么,不欢迎?"
"欢迎!当然欢迎!"苏淮爻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过去,一头扎进二哥怀里,"你们终于回来了!"
三哥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听说某人最近又逃课?"
苏淮爻立刻缩了缩脖子,心虚地瞄了一眼大哥的方向:"我、我只是觉得小学数学太简单了..."
四哥嗤笑一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那你也不能带着全班同学在操场上放风筝,还说是'物理实验'。"
苏淮爻撇撇嘴,正想反驳,突然发现餐厅里少了一个人:"六哥呢?"
李城端着热牛奶走过来,眼角微微湿润:"六少爷一早就去学校了,说是高中部有竞赛。"
老管家看着餐桌上的少爷们,眼眶发热。自从老爷和夫人去世后,这个家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梨梨抱着泰迪熊走进餐厅,睡眼惺忪地爬上儿童椅。她昨晚偷偷研究芯片到凌晨,现在困得直打哈欠。
"梨梨,喝牛奶。"二哥将温热的杯子推到她面前,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梨梨乖巧地接过,小口啫饮,眼睛却偷偷打量着三个新见面的哥哥——
二哥苏淮晏,医学圣手,指尖永远带着消毒水的气息,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可看向她时却柔软得像春日的湖水。
三哥苏淮渊,天才科学家,风衣口袋里总装着稀奇古怪的零件,说话时习惯性用公式代替形容词,可此刻正笨拙地试图用叉子给她切水果。
四哥苏淮烨,顶流巨星,舞台上的他光芒万丈,可私下却懒散得像只猫,此刻正偷偷往她盘子里多放了一块草莓蛋糕。
梨梨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着。
这就是家人啊。
蒙特梭利幼儿园的草坪上,梨梨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晃,怀里抱着两只泰迪熊——一白一棕。
"梨梨!"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江临风小跑着过来,栗色的卷发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泽。他今天穿着浅灰色的小西装,领结歪歪扭扭的,显然是自己系的。
梨梨跳下秋千,将棕色泰迪熊递给他:"风风,阿布还给你。"
江临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紧紧抱住泰迪熊,小脸埋进柔软的绒毛里,声音闷闷的:"谢谢..."
梨梨歪着头看他:"你这几天去哪了?"
小男孩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摇了摇头:"爸爸说...我生病了,在家休息。"
梨梨敏锐地注意到他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红痕,像是被什么绑过。但她没有追问,只是甜甜一笑:"那我们今天一起玩积木好不好?"
江临风抬起头,眼眶微微发红:"梨梨...你不讨厌我吗?"
"为什么要讨厌你?"
"因为...我姓江。"他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姐姐说,江家和苏家是仇人..."
梨梨伸出小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可你是风风呀,和阿布一样,是我的好朋友。"
江临风的眼泪吧嗒掉在泰迪熊上,他用力点头:"我发誓,梨梨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两个小朋友手拉手跑向沙坑,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影子交叠在一起,像一幅温暖的画。
蒙特梭利高中部的实验室里,苏淮熵戴着护目镜,修长的手指在精密仪器间穿梭。他正在调试一台量子计算原型机,周围的同学都不敢靠近——这位学神的气场太强了,生人勿近。
"苏学长,"化学社的学弟战战兢兢地递上一份报告,"这是您要的α-7酶分析数据..."
苏淮熵头也不抬:"放桌上。"
学弟如蒙大赦,赶紧溜了。
突然,实验室的门被推开,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请问,这里是物理竞赛准备室吗?"
苏淮熵的手指微微一顿。
抬头时,他看见一个穿着高中部制服的女孩站在门口。她身材高挑,黑发扎成利落的马尾,杏眼清澈如寒潭,怀里抱着一叠乐谱。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手腕——那里戴着一只银色的编程手环,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代码。
"走错了。"苏淮熵冷淡地开口,"竞赛室在B栋。"
女孩微微蹙眉,却没有离开,反而走近了几步:"你在做量子纠缠实验?"
苏淮熵眯起眼睛——普通高中生根本认不出这台原型机。
女孩似乎看出他的疑惑,唇角微勾:"陆弦歌,高二(A)班,主修计算机和音乐双学位。"她指了指他面前的仪器,"你的耦合参数设置错了,应该用希尔伯特空间重新建模。"
苏淮熵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懂量子物理?
陆弦歌没有多留,转身离开时,马尾辫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苏淮熵的视线不自觉地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走廊尽头。
学弟目瞪口呆:"苏、苏学长...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苏淮熵推了推眼镜,声音依旧冷淡:"你看错了。"
但他指尖的节奏乱了,代码输错了两行。
蒙特梭利小学部的办公室里,班主任头疼地看着面前的资料——苏淮爻,七岁,智商测试160,数学竞赛全市第一,同时也是全校逃课记录保持者。
"苏先生,"班主任推了推眼镜,"淮爻今天又带着全班同学去操场'研究抛物线'了,结果把校长养的金鱼炸飞了三条。"
苏淮承面无表情地听着,指节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班主任话锋一转:"不过...他的物理竞赛论文被选送全国赛了,题目是《基于混沌理论的微型火箭推进器优化》..."
苏淮承的眉梢微微一挑。
班主任尴尬地咳嗽两声:"所以...我们希望他以后能收敛一点,至少别在上课时间做实验..."
苏淮承站起身,声音沉稳:"我会管教他。"
班主任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其实...淮爻的同桌沈听澜一直很照顾他,今天也是她举报他逃课的。"
大哥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沈家的小丫头,倒是治得住小七。
傍晚,苏淮承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指尖摩挲着左手无名指——那里本该有一枚婚戒。
八年前,他十八岁,法学院新生报到日。
图书馆的走廊上,一个抱着厚重法典的女孩匆匆走过,不小心撞到他怀里,书散落一地。
"抱歉。"女孩蹲下身捡书,黑发从肩头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
苏淮承弯腰帮她,两人的手指在《刑法学总论》封皮上轻轻相触。
"楚临夏。"她抬头,杏眼清澈如秋水,"法学院大一新生。"
"苏淮承。"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同班。"
……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他们一起熬夜复习,一起参加模拟法庭,一起在樱花树下讨论未来的律所规划。
二十三岁那年,他本该向她求婚。
可父母的突然离世,妹妹的失踪,年幼的弟弟,苏氏集团的动荡...他不得不放弃学业,扛起家族重担。
"我们分手吧。"那天,他在法院门口对她说,"别等我。"
楚临夏静静地看着他,最终点头:"好。"
没有争吵,没有挽留,只有她转身时微微发抖的肩膀。
……
思绪回转,苏淮承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三年未曾联系的号码。
"喂?"电话那头,楚临夏的声音依旧清冷如初。
"是我。"他听见自己说,"明天...有空喝杯咖啡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苏淮承,你终于肯找我了。"
窗外的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无名指上的戒痕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三天后,最高法院。
楚临夏站在原告席上,黑色法官袍衬得她肌肤如雪,声音冷静而锋利:"根据《刑法》第232条,被告人的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且情节特别恶劣..."
旁听席上,苏淮承静静地看着她。三年过去,她褪去了学生时代的青涩,眉眼间多了几分锐利,可那双杏眼依旧清澈如初。
庭审结束,楚临夏走出法庭,在走廊拐角被人拦住。
"楚法官,"苏淮承递上一份文件,"关于三年前苏氏夫妇车祸案,我有新证据提交。"
楚临夏接过文件,指尖微微发颤:"你...以什么身份提交?"
"受害者家属。"他直视她的眼睛,"以及...一个想挽回错误的前男友。"
楚临夏的睫毛轻轻颤动,最终,她接过文件,声音低不可闻:"下班后...老地方见。"
夕阳西下,法学院图书馆的樱花树下,两个身影并肩而立。
"你妹妹...找到了?"楚临夏轻声问。
"嗯。"苏淮承的唇角微微上扬,"她很可爱,你会喜欢她的。"
楚临夏低头看着手中的案卷,突然笑了:"苏淮承,你知道我这三年为什么一直单身吗?"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素雅的银戒——和他当年想送她的那枚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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