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导演。”王一博的声音平静无波地响起，听不出丝毫歉意，更像是一种陈述，“看他状态不对，想刺激一下，看来效果不好。”他甚至没有看肖战一眼，仿佛刚才那个极具侵略性的动作只是对道具的一次随意调整。

肖战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粗糙的刑架上，痛得他闷哼一声。他捂住被捏得生疼的下巴，那里残留着对方指腹的触感和力道，火辣辣的。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被他死死忍住。他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尤其是王一博。

“刺激？！你那是刺激吗？你那是捣乱！”导演气得脸色发青，来回踱步，“都休息十分钟！肖战你给我滚去好好调整状态！调整不好今天都别拍了！”

片场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工作人员噤若寒蝉，快速收拾着东西，没人敢大声说话，但无数纷杂的心声却像潮水般冲击着肖战：

「完了，导演真发火了。」

「王一博也太敢了吧？直接上手捏下巴？剧本里哪有？」

「肖战刚才那样子，跟真的被吓傻了似的……」

「啧啧，有好戏看了，这两人肯定不对付。」

「王一博那眼神……刚才我都觉得后背发凉，别说肖战了……」

「下巴都捏红了，真狠……」

这些声音像无数根针，扎得肖战头痛欲裂，几乎站立不稳。助理小跑过来，一脸担忧地扶住他：“肖老师，您没事吧？去那边坐会儿……” 助理的心声也清晰地传来：「天哪，下巴都红了，王一博老师手劲也太大了……肖老师脸白得吓人……」

肖战挣脱助理的手，哑声道：“我……我去下洗手间。”他几乎是逃也似的，低着头，避开所有人的目光，脚步虚浮地朝着片场边缘那个相对僻静的洗手间方向冲去。

他需要冷水，需要片刻的安静，哪怕只是片刻。

推开沉重的洗手间门，一股消毒水和潮湿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里面空无一人。肖战踉跄到洗手池前，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哗哗流下。

他双手撑在冰冷的陶瓷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镜子里映出他狼狈不堪的脸：脸色惨白如纸，眼圈泛红，眼底布满血丝和惊魂未定，最刺眼的是下巴上那几道清晰的红痕，是王一博指腹留下的印记。

他颤抖着捧起冷水，一遍遍泼在脸上。刺骨的凉意稍微缓解了脸颊的灼热和脑中的混乱，却无法平息心脏狂乱的跳动和锁骨下方印记持续不断的灼痛。

为什么？王一博为什么要那样做？真的是为了“刺激”他演戏？那眼神，那动作，那种被彻底掌控的感觉……绝不仅仅是为了表演！他一定知道什么！关于这该死的能力，关于这印记！

肖战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手指颤抖着，再次扯开了领口最上方的盘扣。粗糙的布料被拉开，露出汗湿的脖颈和一小片锁骨。

灯光下，那枚淡金色的印记清晰地浮现出来，比之前似乎更亮了一些，形状也更加清晰——确实像一朵含苞待放、却被荆棘缠绕的花。

此刻，它正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急促地明灭闪烁着，每一次闪烁都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有生命般在灼烧着他的骨肉。

“呃……”肖战痛得弯下腰，额头抵住冰冷的镜面，发出压抑的呻吟。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台面上。

就在这时，洗手间厚重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