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站定,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额头。他微微垂眸,视线落在肖战脸上。
片场惨白的灯光落在他深邃的眼窝里,投下浓重的阴影,那双眼睛在阴影中显得更加幽暗莫测,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那目光不再是休息室镜中的审视或压迫,而是彻底融入了角色——冰冷、残酷、带着一种洞悉猎物弱点的锐利,以及一丝……近乎玩味的探究。
“名字。”王一博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角色需要的沙哑和冷硬,清晰地送入肖战耳中。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命令。
肖战张了张嘴,按照剧本要求,试图做出虚弱却倔强的抵抗表情。然而,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在周围这片因王一博的存在而强行降临的死寂中,他感觉自己所有伪装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真实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他喉咙发紧,挤出的声音干涩破碎,带着无法掩饰的颤音:“我……不知道……”
“卡!”导演的怒吼瞬间打破了片场的寂静,“肖战!你抖什么?是倔强!不是害怕!眼神要有恨!有光!不是像只受惊的兔子!重来!”
物理的喧嚣瞬间回归,伴随着导演的咆哮和工作人员低低的议论。
更可怕的是,随着导演喊“卡”,王一博那屏蔽杂音的力量似乎也瞬间撤去,无数心声的洪流再次疯狂涌入肖战的脑海!
「又卡!我就知道!」
「肖老师今天到底怎么了?魂不守舍的,状态差成这样。」
「王一博刚才那眼神……靠,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吓人!」
「导演要炸了……」
「肖战是不是真被王一博吓到了?刚才那距离也太近了……」
这些声音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嘈杂,带着各种猜测和不满,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铁丝,狠狠搅动着肖战已经脆弱不堪的神经。
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眼前发黑,全靠身后的刑架和手腕上的铁链支撑着才没有倒下。
王一博在他导演喊卡的那一瞬间,就收回了那极具压迫感的“角色”状态。
他甚至微微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两人之间过于危险的距离,脸上恢复了那种近乎淡漠的平静。
他没有看肖战,只是低头,用指尖随意地捻了捻戏服袖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那令人胆寒的表演者与他毫无关系。
“对不起……导演……”肖战艰难地喘息着,勉强开口道歉,声音虚浮无力。
导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调整!给你一分钟!找找感觉!一博,你刚才状态很好,保持住!”
王一博抬眼,目光淡淡地扫过导演,没有任何表示,算是回应。
那目光随即状似无意地掠过刑架旁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肖战,在他微微敞开的领口处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那枚淡金色的印记在戏服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王一博的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暗芒,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肖战靠在冰冷的刑架上,闭着眼,拼命地深呼吸。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一分钟?他怎么可能在一分钟内调整好?那无处不在的心声噪音,还有王一博靠近时带来的那种诡异的死寂与随之而来的巨大恐惧,都让他濒临崩溃的边缘。
他感觉自己像个暴露在X光下的透明人,所有的心思和恐惧都无所遁形,而唯一能屏蔽噪音的人,却是带来更深恐惧的源头。
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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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