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甲板,藏海怀中的百里弘毅呼吸愈发微弱,银针上泛着诡异的青黑色。沈之安的剑尖抵在藏海喉间,战船甲板上的积水倒映着他扭曲的面容,那上面交织着爱而不得的疯狂与筹谋多年的阴狠。
“沈之安,你为何...”
藏海的声音被雷声劈碎,他看着曾经熟悉的少年,此刻眼中满是陌生的暴戾。
“为何?”
沈之安突然狂笑,雨水混着泪水从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滑落,“藏海大人,你可知我自初见你起,便将心捧到了你面前?可你眼中只有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他猛地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烙着藏海名字的印记,皮肉翻卷,狰狞可怖,“这十年来,我看着你为他忧心,为他拼命,而我呢?不过是你身边可有可无的影子!”
藏海浑身发冷,记忆中沈之安默默守护的画面与眼前的疯狂重叠。他还未来得及开口,沈之安已挥剑斩断画舫缆绳,战船缓缓靠拢,无数黑衣人跃上甲板。
“带陛下回皇宫。”
藏海将百里弘毅托付给闻讯赶来的暗卫,暗卫首领望着沈之安的战船,面露难色:“太傅,陛下如今重伤,沈之安势力庞大,我们...”
“照做!”藏海眼神坚定,转身直面沈之安,“我留下。”
沈之安眼中闪过一丝狂喜,却又很快被猜忌取代:“你当真肯留下?莫不是又想耍什么花招,为那昏君拖延时间?”
藏海缓步走向他,每一步都似踏在刀尖上:“我若想走,凭你拦得住?沈之安,我只想知道,你究竟为何走到这一步?那密信上的私印,还有‘星陨计划’,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之安收起剑,却猛地将藏海抵在船桅上,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他耳畔:“当年允王救你,我就在暗处。看着他将你护在身下,我恨不得冲出去将他碎尸万段!可我不能,因为我知道,只有他活着,你才能平安。”他的声音渐渐变得阴鸷,“但他死了,死在百里弘毅手里!那一刻我就发誓,要让百里弘毅失去一切,要让他尝尝被心爱之人背叛的滋味!”
藏海挣扎着推开他:“所以你就伪造证据,挑起事端,甚至不惜将我卷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是!”沈之安突然掏出一卷泛黄的图纸,展开后竟是皇宫的详细布防图,“看到了吗?这三年,我暗中联络各方势力,买通禁军统领,就等这一刻。百里弘毅以为他能掌控一切,却不知自己早已是瓮中之鳖!”
藏海望着图纸上密密麻麻的标记,心中涌起一阵寒意。他突然想起三年前离开皇宫时,百里弘毅那落寞的眼神,想起他每日批阅奏折到深夜的身影,想起他说“朕这三年,拆了御史台半数楼阁,重订六部律法,赦免了三百囚徒...”原来,他真的在努力做一个明君,而这一切,都要毁于沈之安的偏执。
“你疯了!”藏海怒吼,“你这样做,只会让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天下?”
沈之安嗤笑,“在我眼里,只有你!只要能得到你,就算这天下血流成河又如何!”他猛地抓住藏海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感受一下,这里跳动的每一下,都是为你!”
藏海只觉一阵恶心,用力抽回手,却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烟尘滚滚中,一支精锐骑兵冲破雨幕,为首之人银甲生辉,正是百里弘毅的贴身侍卫长。
“沈之安,你谋逆叛国,罪无可赦!”侍卫长挥剑指向沈之安,身后骑兵立刻张弓搭箭,“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沈之安却不慌不忙,抬手打了个手势。战船四周突然升起巨大的铁链,将骑兵的退路死死锁住。更有无数弓箭手从战船甲板下涌出,密密麻麻的箭头对准了骑兵。
“就凭你们?”沈之安冷笑,“这三年,我早已将皇宫内外渗透得滴水不漏。百里弘毅以为他重伤回去就能搬来救兵,却不知,他的皇宫,早已是我的囊中之物!”
藏海望着局势瞬间逆转,心中大急。他知道,此刻若不阻止沈之安,百里弘毅和整个大雍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沈之安,你若现在收手,我可以向陛下求情,免你一死。”藏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试图说服这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人。
“求情?”
沈之安突然凑近,眼中满是嘲讽,“藏海,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要的不是他的赦免,而是他的命!还有这万里江山!”他猛地扯开藏海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的旧疤,“当年他没能保护好你,如今,我要让他看着我将你彻底占有!”
话音未落,沈之安突然抱起藏海,朝着战船内舱走去。藏海拼命挣扎,却被沈之安死死箍住。舱内,沈之安将藏海扔到床上,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欲望:“藏海,从今天起,你只能是我的!”
藏海望着眼前这个面目全非的人,心中涌起一阵悲凉。他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逃出去,阻止沈之安的阴谋,也要救百里弘毅。可此刻,他被沈之安死死困住,外面又是沈之安的重重势力,该如何是好?
而另一边,被送回皇宫的百里弘毅虽已被太医全力救治,但因银针上的剧毒,陷入了深度昏迷。皇宫深处,烛火在穿堂风中明明灭灭,太医们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围绕在百里弘毅的龙榻边忙得焦头烂额。而在御书房内,一场隐秘的权力博弈正在悄然上演。沈之安安插在宫中的内应——禁军副统领王虎,带着一队心腹士兵,将御书房团团围住。
“打开密道!”王虎对着缩在墙角的老太监恶狠狠地吼道。老太监浑身颤抖,却咬着牙不肯开口。王虎眼中闪过杀意,抽出佩剑,寒光一闪,老太监的喉咙便涌出鲜血,瘫倒在地。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阴影中疾射而出,是百里弘毅暗中培养的死士首领夜影。夜影手中匕首如毒蛇出洞,直取王虎咽喉。两人在狭小的空间内展开激烈搏斗,兵器相撞的铿锵声在寂静的宫殿里格外刺耳。
而在沈之安的战船上,藏海被锁在舱内的石柱上。他看着沈之安在舱内来回踱步,眼神中透着病态的兴奋。“藏海,等我攻下皇宫,登上皇位,就封你为皇后,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沈之安的人!”沈之安突然停下脚步,死死地盯着藏海,眼中的欲望几乎要将人吞噬。
藏海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沈之安,你以为登上皇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天下百姓不会答应,朝中忠臣也不会坐视不管!”
“百姓?忠臣?”
沈之安突然狂笑起来,“在这乱世之中,拳头才是硬道理!等我掌控了兵权,谁敢不服?”他猛地扯开藏海的衣襟,滚烫的唇落在藏海锁骨处的旧疤上,“尤其是你,藏海,你永远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藏海心中一阵恶心,猛地抬起膝盖撞向沈之安的腹部。沈之安猝不及防,痛得弯下腰去。藏海趁机用头撞向沈之安的额头,沈之安的鼻子顿时鲜血直流。“你竟敢反抗我!”沈之安恼羞成怒,挥起拳头狠狠地砸在藏海脸上。藏海只觉眼前一黑,嘴角渗出鲜血,但他知道,自己绝不能放弃。
就在这时,战船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外面传来喊杀声和兵器碰撞声。藏海心中一喜,难道是援军到了?沈之安脸色一变,抓起佩剑冲了出去。藏海趁机用力拉扯锁链,手腕被磨得鲜血淋漓,但他咬牙坚持着。
终于,在一次猛烈的拉扯下,锁链松动了。藏海顾不上手腕的疼痛,捡起地上的匕首,悄悄跟在沈之安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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