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那日的摄影棚里，暖光灯将肖战的侧脸镀上柔光。他正专注地调整反光板角度，发尾被空调风吹得轻轻颤动。王一博倚在化妆间门口，目光追随着青年弯腰时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腰线，喉结不自觉地滚动。这是他们重逢后首次合作时尚大片，肖战特意避开了需要肢体接触的拍摄方案。

"王老师，该换第二套造型了。"

场务的声音惊醒了出神的王一博。他转身时，余光瞥见肖战耳尖泛红，低头收拾器材的动作明显加快。镜前，造型师为他系上深灰色丝绒领带，金属扣冰凉的触感突然让他想起六年前的琴房——那时肖战也爱这样踮脚为他整理领口，温热的呼吸总会不经意间扫过耳畔。

拍摄进行到黄昏，导演突然提出要增加一组双人镜头。

"光影交错的感觉，不需要肢体接触，纯粹用眼神营造氛围。"

肖战握着相机的手指骤然收紧，取景框里王一博凝视镜头的模样，与记忆中琴房里那个会笑着将下巴搁在他肩头的少年渐渐重叠。

"肖战？"王一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如果你介意......"

"不。"

肖战打断他，喉间发紧，"按计划拍吧。"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三脚架位置。镜头里，王一博踏着夕阳走来，金丝眼镜反着光，将那双含着温柔的眼睛遮去了大半。当两人隔着半米距离对视时，肖战感觉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靠近些，再近一点！"

导演的催促让空气骤然升温。王一博试探着向前半步，皮鞋尖几乎要碰到肖战的帆布鞋。肖战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松木香，记忆突然翻涌——某个深夜，他发着高烧蜷缩在宿舍，王一博带着甜汤瞧瞧进来时身上也沾着这样的气息。

快门声突然变得沉重，肖战的手指在颤抖。镜头里王一博的睫毛微微颤动，眼底翻涌的情绪让他几乎窒息。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工作人员的脚步声，肖战猛地后退，后背撞上了摄影架。三脚架倾倒的瞬间，王一博几乎是本能地伸手去护，却在触到他肩膀的刹那僵住。

"对......对不起。"

王一博的声音带着惶恐，悬在半空的手迟迟不敢放下。肖战望着他发红的眼眶，喉咙像被棉絮堵住。六年前的平安夜，也是这样的松木香，也是这样小心翼翼的触碰，那时他们都还不懂，有些爱早已刻进了骨血里。

当晚收工后，王一博坚持要送肖战回家。保姆车里，两人隔着两个座位相对而坐。车窗外的霓虹光影在肖战脸上流转，他盯着手机屏幕，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突然，手机震动起来，王一博发来一条消息："明天早餐想吃什么？我新学了法式可颂。"

肖战抬头，正对上王一博紧张又期待的眼神。记忆里那些被精心准备的早餐画面纷至沓来，他抿了抿唇，在对话框里输入："加蓝莓果酱。"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王一博眼底亮起璀璨的光，像极了六年前他在琴房里拉完肖邦夜曲时，期待夸奖的模样。

接下来的日子，王一博开始在深夜分享自己的生活片段。有时是练习室里汗湿的后背，有时是为流浪猫搭的小窝，更多时候是厨房的烟火气——他会认真拍摄面团发酵的过程，配文："等你愿意来试吃的那天。"

肖战总是默默点赞，却不敢回复，直到某个雨夜，他收到一段弹唱视频。画面里，王一博抱着吉他，对着镜头轻声唱着《夜空中最亮的星》，手指在琴弦上跳动的模样，与记忆中那个在琴房为他演奏的少年完美重合。

跨年晚会彩排那天，肖战作为特邀摄影师进入后台。化妆间里，王一博正在试穿演出服，黑色丝绒西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

"帮我看看领结。"

他向肖战伸出手，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肖战握着领结的手指微微发颤，温热的呼吸拂过王一博的锁骨。当指尖不小心触到对方滚烫的皮肤时，王一博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却在看到肖战骤然紧绷的神情后立刻松开。

"我......"

王一博喉结滚动，"只是怕你又要躲。"

他的声音带着委屈，像只被主人冷落的大猫。肖战望着他泛红的眼眶，突然想起六年前自己消失后，听说这个向来清冷的少年在琴房里发了疯似的找他，琴弦断了三根，手指磨出的血染红了琴键。

深夜收工，王一博坚持要送肖战回家。车停在小区楼下，他突然开口："我能上去坐坐吗？"

肖战攥着安全带的手微微发白，脑海里闪过继父醉酒的脸，却又想起这些日子王一博小心翼翼的守护。"好。"他轻声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电梯上升时，王一博与他保持着半米距离，连呼吸都放得很轻。打开家门的瞬间，肖战闻到屋里熟悉的消毒水味道，突然有些后悔。"我家很乱。"他慌乱地说，却被王一博温柔的目光打断。"你愿意让我进来，就已经足够。"

客厅的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地板上，王一博站在玄关处，看着墙上挂着的摄影作品。那些风景照里藏着许多熟悉的场景——江城大学的琴房、图书馆的窗边，还有六年前他们常去的那棵玉兰树下。"原来你一直在偷偷拍我。"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笑意。

肖战站在阴影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机带。"这些年......"

他顿住，喉咙发紧，"对不起。"话一出口，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滚落。王一博几乎是立刻上前，却在触到他肩膀的瞬间停住，双手悬在半空不知所措。

"别哭。"他的声音带着哽咽，"我只要你好好的。"

肖战突然扑进他怀里，颤抖着抓住他的衬衫。王一博僵了一瞬，随后小心翼翼地环住他，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宝。"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他在肖战耳边低语，"这次换我来守护你，用余生证明。"

窗外的烟花突然绽放，照亮了相拥的两人。肖战埋在王一博颈间，听着对方剧烈的心跳声，终于明白，有些爱跨越时光与伤痛，依然会在某个清晨或黄昏，温柔地叩响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