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
紫竹林的晨雾还未散尽,玄铁令上的朱砂纹路已经开始灼烧。我摩挲着令牌边缘的凹痕,这分明是魔域军符常用的暗记。身后传来金石相撞的脆响,沈星河正用剑鞘敲打苏时序的桐木琴匣。
"苏小姐若是再把凝神香换成安魂散,我不介意用你的琴弦给傀儡人偶扎头发。"兄长眉间霜雪色比手中银烁剑更冷三分,月白剑袍却染着几道胭脂色抓痕——定是晨起又被齐修远的机关木鸢啄了发冠。
齐修远从傀儡鹰翼下探出头,腕间银丝缠着三只缺胳膊少腿的木甲虫:"清梦师姐要不要试试新做的避水傀儡?我在虫腹装了岭南鲛人泪,遇到魔气会......"
"会炸成烟花?"苏时序拨弄着琴弦轻笑,腰间坠着的青铜铃铛突然无风自动。远处传来沉闷的钟声,七十二座浮空擂台自云海中升起,昆仑玉砌成的试炼碑上渗出暗红血痕。
沈星河的剑穗猛地缠住我手腕:"待会跟着我的剑阵走。"他指尖划过我掌心时,一缕魔气不受控地从赤焰纹窜出,却在触及他袖中剑诀的瞬间化作青烟。兄长瞳孔骤缩,却只是沉默着将剑穗多绕了两圈。
试炼境的入口是面水镜。我触到镜面的刹那,前世被万箭穿心的剧痛突然席卷四肢百骸。水面映出的分明是凌霄宗弟子的装束,倒影却穿着赤焰琉璃甲,九支锁魂钉正从心口缓缓渗出黑血。
"幻象而已。"苏时序的《清心咒》在耳畔炸响,她玉冠上镶嵌的东珠裂开细纹。齐修远的傀儡蜘蛛突然集体转向西北方,八只琉璃眼珠同时映出重叠的虚影——那里本该是阵眼的位置,此刻却悬浮着半张青铜鬼面。
沈星河一剑劈开血雾,剑气激得我袖中残破的符咒簌簌作响。这是前世我独创的九幽破阵符,此刻竟在现世的乾坤袋里自动修复。碎石飞溅中露出半截石碑,上古篆文记载的明明是诛魔阵,图腾中心却刻着九霄环佩琴的纹样。
"小心!"齐修远甩出十二根傀儡线缠住我的腰。地面突然裂开深渊,数百具挂着凌霄宗玉牌的尸骨堆成祭坛,坛心插着柄锈迹斑斑的青铜剑——剑格处缺失的凹槽,正与沈星河从不离身的玉佩严丝合缝。
苏时序的琴弦突然崩断,血珠溅在试炼碑上。本该记录功勋的玉碑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个被朱砂划去的名字下方,都浮现出同样的魔域咒文。沈星河的银烁剑发出龙吟,剑气扫过的尸骨堆里滚出个白玉药瓶,正是师尊每日让我服用的凝神丹。
"看来有人比我们早来了三百年。"齐修远操纵傀儡鸟啄开药瓶,十二颗丹药排列成北斗七星阵,每粒丹丸里都封着片带血的记忆碎片。我的赤焰纹突然灼烧起来,那些碎片中闪过的画面,赫然是前世庆功宴上萧景明为我斟酒的模样。
西北方突然传来锁链崩裂之声,青铜鬼面化作流光没入我眉心。沈星河横剑在前,却见我额间朱砂褪去血色,露出底下被封印的魔域图腾。试炼境的天空开始坍塌,无数记忆如暴雨倾泻,我看到三百年前的自己跪在同样的尸骨堆前,将沾血的玉佩塞进婴儿襁褓。
"清梦!"兄长的呼唤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在彻底坠入黑暗前,我死死攥住那片从丹药里掉出来的记忆残片——玄冰棺中沉睡的女子颈间,戴着与我重生后一模样的长生锁。
齐修远人物前瞻
血夜残章:章七年前上元夜,北境齐家因"私通魔域"被玄霄宗屠戮。当夜焚烧典籍的焦糊味里混着傀儡线烧焦的气息——后来齐修远才明白,那是宗门在销毁齐家先祖留下的《破儡录》,其上记载着能操控掌门本命剑的牵丝秘术。
傀儡遗恨:齐修远总说傀儡人偶的眼珠要用昆仑玉雕,因他躲在枯井那晚,透过碎玉看到的最后画面,是玄霄宗执刑长老剑穗上挂着的傀儡残肢分明是长姐的右手指甲还染着给他做生辰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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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