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宫变
永庆二十三年的暴雨来得蹊跷。
沈愈单膝跪在御花园假山后,玄铁面具下的瞳孔映着跳跃的火焰。染血的暗卫腰牌在铜盆里蜷缩成焦黑的残片,青烟刚升起就被雨鞭抽散。他指尖还沾着司礼监掌印的血,那老太监喉骨碎裂的触感像块寒冰硌在指节间。
"寅时三刻,观星台当值的可是沈大人?"
带笑的嗓音穿透雨幕,惊得沈愈反手扣住袖中短刃。青竹伞沿缓缓抬起,露出七皇子萧景珩被雨水洇湿的月白常服。年轻皇子握着伞柄的指节如玉雕般分明,仿佛没看见石板上蜿蜒的血痕正被雨水冲进牡丹丛。
沈愈喉结滚动:"殿下不该在此。"
"这话该问沈大人。"伞面倾斜,露出萧景珩眼角泪痣,"司礼监十二个时辰前呈上的密报里..."他突然俯身,檀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可没说今夜要焚牌子。"
铜盆突然爆出火星。沈愈在起身瞬间被按着肩胛压回泥水里,萧景珩的拇指正抵着他颈侧动脉。雨珠顺着皇子垂落的发丝滴在暗卫铁面具上,炸开细小的水花。
"让我猜猜。"萧景珩指尖划过沈愈锁骨处的旧伤,"戌时三刻父皇召见三皇兄,亥时二刻太医院判进了养心殿,子时刚过..."他忽然轻笑,"沈大人这双手倒是利落。"
惊雷劈开夜幕,照亮沈愈袖口银线绣的獬豸纹。那是暗卫统领的标记,此刻正在暴雨中明灭如刀光。他忽然抓住萧景珩手腕翻身将人抵在假山,短刃擦着皇子耳畔没入石缝:"殿下可知好奇心会要命?"
萧景珩后脑磕在青苔上也不恼,反而就着这个姿势扯开沈愈的衣襟。暗卫心口处狰狞的烙印在电光中显现——扭曲的"弒"字被火焰图腾缠绕,像条盘踞的毒蛇。
"真有趣。"他指尖抚过滚烫的疤痕,"三皇兄竟舍得把炼蛊的棋子放出来?"
沈愈瞳孔骤缩。雨声中忽然传来禁军铁甲碰撞声,火把的光晕正在穿过九曲廊桥。萧景珩突然攥住他握刀的手往自己肩头刺去,温热的血瞬间染红月白锦缎。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皇子沾血的手指在暗卫面具上画出符咒,"要么看着我死在这儿,明日三司会审你主子私炼蛊人..."
沈愈的刀尖开始颤抖。
"要么..."萧景珩突然咬破舌尖将血抹在他唇上,"跟我做笔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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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密室**
烛火舔舐着墙上的《江山堪舆图》,沈愈盯着自己映在青铜鼎上的倒影。摘下面具的脸上还沾着萧景珩的血,在摇曳的光晕里像朵将枯的海棠。
"沈大人可知这是什么?"萧景珩褪去染血的外袍,露出心口诡异的青鳞纹路。他将琉璃盏中的液体倒入香炉,紫烟腾起时那些鳞片竟开始蠕动。
沈愈猛地按住剧痛的太阳穴。记忆碎片在烟雾中闪现:冰棺里漂浮的少女,扎满银针的婴孩,还有自己跪在祭坛前吞下蛊虫的瞬间。
"看来想起来了。"萧景珩将一枚玉扣按进他掌心,那是暗卫认主用的生死契,"三皇兄用子母蛊控制你们这些'獬豸',却不知母蛊早在三年前就被我养在心头血里。"
沈愈突然暴起掐住他脖颈,却在碰到皮肤时被灼伤掌心。萧景珩心口的鳞片泛起金光,竟与暗卫腕间浮现的咒文呼应。
"每月朔月你会来取血。"皇子笑着任他钳制,"作为交换..."他忽然贴近沈愈耳畔,"我帮你杀了那个把你炼成蛊人的老东西。"
窗外传来丧钟轰鸣,整整二十七响。沈愈在钟声里想起两个时辰前养心殿的场景:明黄帐幔后伸出的枯手,还有那只摔碎的龟钮玉玺——根本不是病逝该有的模样。
"殿下想要什么?"
萧景珩拨弄着他被雨水打湿的发尾:"要你成为插在三皇兄枕边的刀,要这盘棋局里最漂亮的..."他忽然含住暗卫耳垂轻笑,"刽子手。"
暴雨拍打着琉璃瓦,沈愈在血腥气中尝到一丝檀香。当更漏指向寅时,他握着玉扣单膝跪地,却抬头望进皇子深渊般的眼眸。这一刻他们都知道,御花园里没烧完的秘密,终将成为焚尽东宫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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