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后的小巷里还残留着消毒水的气味，白钰把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露出被绷带缠绕的小臂。上周三的那场架打得不算体面，对方五个人围着他一个Omega，最后还是齐泽意带着几个兄弟闻讯赶来才解了围。此刻巷口的阴影里，他指尖夹着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一哆嗦。

"校霸这表情，是在回味昨晚的胜利吗？"齐泽意的声音裹着松木味的信息素撞过来，他伸手拍掉白钰指间的烟蒂，"刚在教务处看见谢寻了，抱着一摞处分单，估计是冲着上周的事来的。"

白钰嗤笑一声踢开脚边的石子，栀子花香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他谢大班长管天管地，还管得着我打架？"话音未落就听见走廊传来皮鞋声，教导主任的地中海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身后跟着的谢寻穿着笔挺的校服，雪松味的Alpha信息素带着压迫感漫过来。

"白钰！"教导主任把保温杯往窗台上一墩，"上周三下午你在西巷聚众斗殴，伤了隔壁班三个同学，这事你打算怎么解释？"

白钰梗着脖子刚要反驳，就被齐泽意悄悄拽了把衣角。谢寻往前站了半步，递过来的处分单上"记大过"三个字格外刺眼："根据校规，Omega主动挑衅Alpha，情节严重者需休学一周。"他的目光扫过白钰缠着绷带的小臂，"但考虑到你是受害者，只要公开道歉就可以取消处分。"

"道歉？"白钰猛地攥紧拳头，绷带下的伤口被扯得生疼，"是他们先抢我东西还骂我是个只会发情的Omega，凭什么要我道歉？"栀子花香突然变得尖锐，像是被揉碎的花瓣在空气里炸开。

谢寻的眉头蹙了起来，雪松味的信息素陡然变浓："不管起因是什么，动手就是你的错。"他的指尖点在处分单上，"要么道歉，要么休学，你选一个。"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刻，楼梯口突然传来书本掉落的声音。暮年抱着一摞习题册站在那里，冷茶味的信息素轻轻拂过来，像给滚烫的空气泼了杯凉水。他弯腰捡书时，白钰突然看见他校服袖口沾着的血迹——上周自己打架时擦破了胳膊，是暮年背着他跑了三条街找到的医务室。

"主任，"暮年抱着书走到跟前，冷茶味的信息素温柔地裹住白钰躁动的情绪，"上周的事我在场，是对方先动手的。"他翻开笔记本，里面夹着的监控截图清晰地拍到三个Alpha围堵Omega的画面，"而且白钰的抑制剂被他们踩碎了，信息素失控才会反击。"

教导主任的脸色变了变，谢寻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暮年把习题册放在窗台上，冷茶味的信息素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如果一定要有人负责，我愿意替他受罚。"

白钰猛地抬头看他，暮年的耳根还泛着未褪的红，却挺直脊背迎上谢寻的目光。雪松味和冷茶味的信息素在空中交锋，像寒冬的松林撞上雨后的茶园，最后还是暮年先退了半步："我可以帮白钰补习落下的课程，保证他月考进步二十名，这样能抵消处分吗？"

教导主任摸着保温杯沉吟片刻，最终在处分单上划了个潦草的勾："下不为例。"转身离开时还不忘叮嘱谢寻，"你这个班长要多看着点同学，别总让老师操心。"

谢寻盯着暮年看了半晌，雪松味的信息素带着不甘慢慢散去。等走廊彻底安静下来，白钰才发现暮年的手指在微微发抖，冷茶味的信息素里掺着淡淡的苦涩："你逞什么能？"他拽住对方的校服袖口，发现那抹血迹已经洇开成深色的云，"你的保送名额要是因为这事受影响怎么办？"

暮年低头翻开习题册，冷茶味突然变得温柔："物理最后一道大题，你不是说总也弄不懂吗？"他拿出红笔在草稿纸上演算，指尖划过的轨迹流畅又好看，"今晚晚自习我给你讲。"

白钰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想起初中分化那天。自己缩在医务室床底发着高烧，是暮年把冰镇的可乐贴在他滚烫的后颈，用还带着青涩苦味的冷茶味信息素裹住他，像捧着块易碎的玻璃。那时暮年刚分化成Alpha没多久，信息素控制得还不稳，却硬是撑着陪他熬过了最难受的易感期。

"喂，"白钰突然把脸埋进对方校服后背，冷茶味混着阳光晒过的味道让人心安，"以后别再这么傻了。"

暮年写字的手顿了顿，冷茶味的信息素轻轻颤了颤："你也是。"他把演算好的习题推过来，红笔标注的重点旁画着个小小的栀子花瓣，"下次打架记得喊我，至少能帮你挡两拳。"

放学铃响起时，暮年正在给白钰讲最后一道物理题。夕阳透过窗户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臂上，冷茶味和栀子香在空气中慢慢缠绕，像两棵在春风里悄悄靠近的树。白钰突然发现暮年的草稿纸上，除了密密麻麻的公式，还写着一行很小的字："周六下午三点，城西书店有Omega保护法讲座。"

他把脸埋进习题册里，嘴角却忍不住悄悄上扬。原来有些靠近，从来都不是单向的奔赴。就像此刻窗外的晚霞，总要等到夜幕降临，才能看见星星如何悄悄爬上对方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