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灼家的防盗门打开时，苏小棠手里的雕花礼盒差点滑落——门后挂着的初中毕业照里，十五岁的言灼站在角落，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橘子软糖包装纸，而她正对着镜头比耶，发梢沾着没擦干净的面粉。

“小棠来啦？”

言妈妈系着碎花围裙迎出来，手里端着的玻璃碗里泡着橘子软糖，正是苏小棠初中时常买的牌子。

更让她惊讶的是，厨房飘来的香味竟然是焦糖苹果派，和她店里的配方一模一样。

“言灼高二那年非要学做苹果派，”

言妈妈笑着接过礼盒，苏小棠看见礼盒上的翻糖小熊正抱着个迷你烤箱，“结果把肉桂粉撒多了，辣得他眼泪直流，还非要说是‘战术性调味’。”

客厅的书架上，玻璃罩里摆着个生锈的饼干罐，苏小棠一眼认出那是她初中便利店的赠品。

言灼耳尖发红地别过脸，她却发现罐子里躺着张泛黄的便利贴——是她当年写的“每天一颗糖，烦恼全跑光”，边角还画着歪扭的笑脸。

“吃饭啦！”

言妈妈端出的菜盘让苏小棠愣住，糖醋排骨摆成小熊形状，番茄炒蛋里埋着用海苔剪出的电竞椅图案。

言灼忽然凑近她耳边：“高一那年家长会，我妈看见你在课本上画的小蛋糕，偷偷研究了三个月烘焙。”

饭后的厨房飘着红茶香，言妈妈从抽屉里拿出本泛黄的笔记本，苏小棠认出那是言灼的初中错题本。

翻到夹着银杏叶的那页，数学题旁边画着穿着围裙的小人，旁边写着：“她今天穿的蓝色校服，像融化的蓝莓冰淇淋。”

“这孩子从小就闷，”

言妈妈摸着苏小棠的手，腕间的烫伤疤痕在灯光下发亮，“但每次去便利店回来，口袋里都装着糖纸，说是‘收集战术素材’。”

苏小棠抬头，看见言灼正盯着烤箱里的苹果派，耳垂红得能滴血。

烤箱“叮”的一声打断回忆，言灼抢着去拿烤盘，却被烫到指尖。

苏小棠下意识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吹气，忽然听见手机震动——老K发来消息：“队长！

粉丝扒出你家楼下便利店监控了！2015年冬夜那个送糖的姑娘，果然是小棠姐！”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言妈妈指着墙上的日历笑出声：“2025年10月25日，言灼说要带重要的人回家，原来早就算好啦？”

苏小棠这才发现，日历上那天画着小蛋糕，旁边标着“求婚日”，墨迹是言灼的字迹。

暮色漫进厨房时，苏小棠看见言灼蹲在储物柜前翻找，露出半截初中校徽。

她忽然想起便利店监控里的画面：十七岁的他站在雪地里，对着玻璃上的小蛋糕哈气，模仿她当年的动作。

“给你。”

言灼递来个铁盒，里面是她初中时丢的校徽，别针上缠着新的红绳。

更下面躺着张纸条，是他高中时写的：“如果有一天能再遇见她，我要告诉她，橘子软糖的甜，我记了十年。”

夜风捎来远处甜品店的招牌灯响，苏小棠摸着校徽上的烤漆，忽然明白，有些心事早就像烤箱里的苹果派，在时光的温热里慢慢软化，最终变成了彼此生命里，最无法抗拒的甜。

言妈妈端着切好的苹果派走来，苏小棠看见言灼偷偷在她掌心画了个小蛋糕——那是只有他们懂的暗号，代表“今天的甜度，超标了”。

而烤箱里的余温，正像此刻的心跳，温暖而绵长，预示着下一段甜度，即将开启。